王一博：和哥哥的日常

肖戰(zhàn)和王一博是穿同一條開襠褲長大的竹馬，還沒從娘胎里蹦出來時就約了娃娃親，兩個人一出生后就會打架，肖戰(zhàn)比王一博大六個月，倆人睡在一張床上時肖戰(zhàn)經(jīng)常搶王一博的奶瓶喝，王一博沒有奶喝就只能哭，后來王一博長得沒有肖戰(zhàn)高，一大半的原因都來自于肖戰(zhàn)。

　　他倆從小就一塊上學，肖戰(zhàn)仗著自己比王一博大，天天慫恿王一博干壞事，經(jīng)常叉著腰用濃濃重慶普通話指使他：“窩si鍋鍋，你都要聽窩的！”

　　他倆干完了壞事后肖戰(zhàn)經(jīng)常把責任推到王一博身上，王一博小時候長得沒人家高，嘴也不利索，只能憋紅了眼圈回家跟他媽告狀：“這哥哥，仗著年齡比我大就天天欺負我?！?/p>

　　后來他倆上了初中，王一博中二病犯了，渾身上下充滿著陰冷的氣息，半長的頭發(fā)遮著臉，天天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幻想自己是熱血高校里的小栗旬，而肖戰(zhàn)比王一博成熟一些，小小年紀春心萌動開始有喜歡的女孩子了，王一博對此不屑一顧，每次他倆走在一起時頻道都不同，王一博在那講灌籃高手，肖戰(zhàn)在那跟他談孫燕姿的情歌，兩人代溝挺大，經(jīng)常走著走著氣氛就古怪起來。

　　后來他倆就不一起上下學了，王一博獨來獨往，經(jīng)?；逄乜岬卮┻^人行道，而肖戰(zhàn)身邊總是圍繞著一群女孩，嘰嘰喳喳地在上學路上討論學校門口的甜品店。

　　他倆對待女生的禮物情書的方式也不一樣，王一博特直男，收到女生禮物后轉手就給了別人，情書也不怎么看，直接回絕，一點面子也不給女孩留。而肖戰(zhàn)就不一樣了，他收到女生禮物后都會很高興的接受，就算和女生說了抱歉兩人也能成為不錯的同學。

　　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王一博這拽b態(tài)度在學校樹敵太多，很快就有看不慣他的小混混來找他麻煩了，有次王一博一出校門，便有一群人圍著他，個個頭頂黃毛，比他中二一百倍，王一博這抬眼一看中二不過人家就想跑，結果沒跑兩步就被人揪著領子拎了起來。

　　小混混打人不痛，算是給個警告，但王一博細皮嫩肉還是傷得不輕，所以當肖戰(zhàn)在小區(qū)門口碰到王一博時都驚了，直問他身上的傷怎么弄的，王一博嘴硬不想說被人打了，說是玩滑板摔的，肖戰(zhàn)不信，直逼問他，后來王一博忍不住告訴了他，第二天肖戰(zhàn)帶著比王一博重一倍傷出現(xiàn)在他面前，王一博瞪圓了眼睛問他怎么弄的。肖戰(zhàn)擦了擦嘴角的血痕，道：“玩滑板摔的。”

　　“那也不可能摔的那么慘吧。”王一博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脖子上的淤青，肖戰(zhàn)疼得一咧嘴，特不耐煩回復道：“我脾氣倔摔了好幾次沒放棄不行??！”

　　王一博沒繼續(xù)追問了，后來第二天王一博通過小道消息了解到肖戰(zhàn)昨天一個人跟那群小混混打了半個小時，據(jù)說是為了他某個朋友。校園的八卦消息最是快，某些消息在傳播中便變了味，不知怎的肖戰(zhàn)為了朋友打架就傳成了肖戰(zhàn)為愛出頭替女友打抱不平。肖戰(zhàn)聽著校園八卦就很無語，皺著眉跟王一博吐槽這些人越來越?jīng)]譜了。王一博沒跟著他一塊吐槽，而是唐突跟他說了句：“哥，謝謝你。”

　　王一博好久沒叫肖戰(zhàn)哥了，搞得肖戰(zhàn)突然拘謹起來，他有些害羞地摸了摸頭發(fā)，而后用爽朗一笑掩飾尷尬：“哈哈哈應該的嘛，我是哥哥，當然要保護你啦。”

　　后來他倆上了高中，王一博的奶膘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了下去，臉部輪廓變得清晰硬朗起來，眼神鋒利而又冷酷，走在路上都會有女生小聲尖叫。

　　王一博的變化挺大，肖戰(zhàn)一時半會兒都接受不了，從前那個跟在他后面的跑的小娃娃，走路時兩坨奶膘一顫一顫的奶團子，轉眼之間就變成了一棵挺拔俊秀的松樹，而且這松樹的氣場比他還強大三分，跟之前那個被人欺負的小中二判若兩人。

　　后來肖戰(zhàn)發(fā)現(xiàn)這松樹不僅比他氣場強大三分，還學會管他了，每次他要跟女生出去玩，王一博都會伸手攔住他：“高中是人生的關鍵時刻，你怎么能談戀愛?！?/p>

　　“我沒談戀愛，就是和朋友出去玩?！?/p>

　　“出去玩怎么就你和她兩個人？”王一博挑了挑眉，“那我也要去玩，你帶我嗎？”

　　肖戰(zhàn)都快被王一博氣死了，自從上了高中以后他就天天被王一博管著，以前還能牽牽女生的手，現(xiàn)在連看一眼女生都會被王一博瞪，肖戰(zhàn)被逼急了有問過他為什么管他，結果王一博看著肖戰(zhàn)輕描淡寫地回道：“弟弟的責任而已，避免哥哥走彎路。”

　　走彎路個錘子??！肖戰(zhàn)無話可說，在高中三年的時光里他盡跟王一博一塊學習去了，美好的校園戀愛都沒法享受。后來倆人分數(shù)差不多，兩家商量著填報同一所學校，誰知肖戰(zhàn)不樂意了，在家里鬧了一陣，說再也不想和王一博呆在一起了。

　　最終倆人確實沒在一所學校，天南地北，離得很遠。王一博有半年時間沒跟肖戰(zhàn)聯(lián)系，不知道是不是被肖戰(zhàn)那句再也不想和他呆在一起刺激到了，后來肖戰(zhàn)想辦法補救，但王一博都沒理他。

　　離開了王一博，肖戰(zhàn)可以盡情選擇對象了，但不知為何他卻突然沒有了戀愛的心思，追他的女孩很多，其中有不少優(yōu)秀的姑娘，但肖戰(zhàn)卻對她們沒有了感覺，夜深人靜他閉著眼，想到喜歡的人他腦子里蹦出來的居然是王一博。

　　這事挺驚悚，他活了二十年頭一次意識到他居然喜歡男孩子，而且還是那個從小和他玩到大的小男生。

　　寒假回到家，肖戰(zhàn)沒敢去王一博家串門，王一博倒是主動來他家了，兩人氣氛挺尷尬，肖戰(zhàn)爸媽去忙時他倆坐在茶幾兩側大眼瞪小眼，兩人都不知道說什么，直到王一博的手機鈴聲響了他去接電話，肖戰(zhàn)才松了一口氣。

　　但很快他那個口氣又給緊回來了，他隱約聽見電話那頭傳來的是個女生的聲音，而王一博語氣溫柔，笑瞇瞇地跟電話那頭的人計劃旅行。

　　“王一博有對象了?！边@是肖戰(zhàn)的第一反應，而且很快王一博便證實了他的猜測，當肖戰(zhàn)爸媽開玩笑說給王一博相親時王一博小聲說道：“已經(jīng)有了?！?/p>

　　肖戰(zhàn)挺郁悶，在聽到王一博有對象時心莫名刺痛了一下。他想問憑什么，王一博高中管了他三年把他的心給偷走了，結果到頭來他自己卻找了對象。

　　之后高中朋友聚會，肖戰(zhàn)在聚會上喝了很多酒，打電話叫王一博來接他，王一博趕到時肖戰(zhàn)正醉倒在沙發(fā)時不省人事。

　　王一博過去扶起他，肖戰(zhàn)渾身軟得像塊泥，頭很暈，倒在王一博的身上就開始耍酒瘋：“憑什么王一博，你憑什么比我先找到對象！”

　　王一博沒法回答他這個無厘頭的問題，扶著他走出KTV，肖戰(zhàn)突然就開始哭，起初是小聲的啜泣，而后他越哭越難受，質問的聲音越來越大：“憑什么憑什么憑什么！王一博你憑什么比我先找到對象??！你高中管了我三年不許我找對象，現(xiàn)在我喜歡不上別人了你卻不管我了！！”

　　夜晚的風很涼，路燈很暗，肖戰(zhàn)的質問聲逐漸消散在風里，他好似是哭累了，腦袋軟軟地靠在王一博身上，王一博伸手輕輕地拍著他的背，很久都沒有說話。

　　后來王一博把肖戰(zhàn)送回了家，半拖著肖戰(zhàn)把他拉到了床上，肖戰(zhàn)借著朦朧的月光拉住了王一博的袖子，啞著聲音挽留他：“留下來好不好？”

　　王一博很久都沒有動，但當肖戰(zhàn)以為他會留下來時王一博卻溫柔地掰開了他握住他袖子的手，語氣溫和卻不留情意：“肖戰(zhàn)，明明是你先不要我的?！?/p>

　　“明明是你說再也不要和我呆在一起的?！蓖跻徊┏槌鲂渥樱D身離去。

　　王一博永遠記得去年盛夏，他得知自己和肖戰(zhàn)分數(shù)相近時他有多興奮，他暗戀了肖戰(zhàn)三年，替他擋了無數(shù)的情書無數(shù)的禮物，就在他準備表白時，肖戰(zhàn)卻說再也不要和他呆在一起了。

　　三年的時光轉瞬化為泡影，原本王一博以為三年的時光足以讓一個人感受到自己的心意，卻沒想到對方感受到的只有厭煩，心里只有擺脫他的渴望。沒有人可以再來那樣的三年，少年熾熱的愛執(zhí)著了多長時間，真正放棄時便有多果斷決絕。

　　王一博在大學時很快談了戀愛，對方是個性格溫柔的姑娘，王一博很愛她。

　　后來肖戰(zhàn)醒來后腦子很暈，混沌之中他腦中唐突地冒出一句：“肖戰(zhàn)，明明是你先不要我的?！彼X仁“嗡嗡”地響，隨后記憶便像潮水般向他灌了過來，KTV，路燈，人群，他趴在王一博的身上質問他為什么不管他，王一博掰開他的手轉身離去，荒唐的記憶清晰地涌了進來，肖戰(zhàn)的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落在床被上，暈出濕痕。

　　肖戰(zhàn)比一般人早熟，過早就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感覺，但他卻唯獨沒有看清王一博對自己的感情，好像人都是這樣，總學不會珍惜身邊的人，總是理所當然的索取，理所當然的任性，對著最親近的人說出最傷人的話而不自知，到頭來失去了所有才知道后悔。

　　后來肖戰(zhàn)沒跟王一博提起那晚的事，王一博也很默契地沒提，兩人心照不宣地將喜歡的秘密埋在心里，再也沒人揭開過。

　　肖戰(zhàn)之后找了個男朋友，比他小，性格跟王一博很像，性子很冷但對肖戰(zhàn)很好。王一博有過沖動，想問肖戰(zhàn)，既然你喜歡的是男生，那為什么不能是我？但他終究沒有說什么，感情是很玄妙的東西，錯過就是錯過，不是自己的終究不屬于自己。

　　后來大學畢業(yè)那天，王一博因為女方家庭原因和女孩分了手，恢復了單身，而同時肖戰(zhàn)被男方騙了感情，大半夜哭著給王一博打電話，兩人莫名成了一對落難兄弟，半個月后兩人回到老家約著去酒吧喝酒，兩人頭靠頭，手里拿著啤酒，都喝得醉醺醺的。

　　肖戰(zhàn)看著王一博醉醉的樣子突然笑了一聲，王一博問他笑什么，肖戰(zhàn)說：“我媽說我小時候經(jīng)常搶你奶瓶喝奶，害你沒喝到奶長得沒我高?！?/p>

　　王一博也笑了：“你小時候還經(jīng)常欺負我，說你是哥哥，什么都要聽你的，還叫我去敲小區(qū)樓的門，從十四樓敲到一樓?！?/p>

　　肖戰(zhàn)哈哈大笑，像被戳中了開關似的，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起了小時候的事，王一博在旁邊默默聽他講著，偶爾附和兩句，后來王一博大概是困了，半瞇著眼靠到肖戰(zhàn)身上，肖戰(zhàn)愣了一下，但隨即自然地摟住了他：“困了？要不要先回家？”

　　王一博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唐突地問了肖戰(zhàn)一個問題：“哥，你知道我是什么時候喜歡你的嗎？”

　　酒吧的燈光迷離地閃爍著，照在王一博身上，有種不真實的錯覺，不知從什么時候起酒吧突然安靜了下來，有位女歌手在吧臺拿著吉他在唱《克卜勒》，王一博迷迷瞪瞪間聽到了溫柔的歌聲，他笑得很溫柔，他說：“初中時你替我教訓小混混的時候，我摸著你脖子的傷，我突然就想，我怎么能讓你受傷呢?！?/p>

　　“那是我第一次覺得你真好，之前你老欺負我，那次看到你為了我被別人欺負，突然就想要保護你。”女歌手還在唱著歌，溫柔的嗓音緩緩流淌著，肖戰(zhàn)心里泛起了一陣酸澀的苦味，王一博說完以后微微抬頭親了親肖戰(zhàn)的下巴，他說：“我現(xiàn)在，還想保護你?！?/p>

　　光怪陸離的燈光打在他們身上，紅男綠女來來往往，錯落之間他倆的影子糾纏在了一起，在微微喘息的片刻肖戰(zhàn)恍惚之間想起了那年的高中，他和王一博坐在一起討論作業(yè)，悶熱潮濕的夏夜里蟬聲陣陣，王一博突然就靠在了他身上，肖戰(zhàn)嫌熱想趕他走，他卻突然指了指天上的星星說：“哥，你看星星好亮?！?/p>

　　——用盡所有思念

　　——唱一首歌給你

　　——給你

　　——一閃一閃亮晶晶

　　——好像你的身體

　　——藏在眾多孤星之中

　　——還是找得到你

　　——掛在天上放光明

　　——反射我的過去

　　——提醒我

　　——我不再是一顆寂寞的星星

　　女歌聲一首唱畢，酒吧響起熱烈的掌聲，眾人歡呼間肖戰(zhàn)和王一博分開片刻，肖戰(zhàn)平復了一下呼吸，王一博的眼睛很亮，像是藏了星星，肖戰(zhàn)抬手摸了摸他的奶膘，溫柔地對他說道：“走吧，我們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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