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苔神在在地瞟了江倚一眼:看吧?,老子贏了。
江倚嘴角一抽:這神態(tài)活脫脫一個狐貍精!
再看堂里,不及蔣帷想清楚要怎么回答才能把“咬金鼠”三個大字繞過去,金訝風(fēng)就吐字連珠:“既然師兄抓住了咬金鼠,那不妨帶師弟長長眼,看看究竟生了什么腦子,竟能讓師兄給擒住。真是怪哉!”罷了就拉著蔣帷的胳膊要走出門去。
蔣帷慌不迭地住腳,倒是“思路清晰”,一下子就跳過了金訝風(fēng)說話的重點:“師弟這話說的不厚道啊,怎么叫長了什么樣的腦子,咬金鼠活生生的人,難道還長了個豬腦子不成?”
蔣帷身后的捕快頓時炸毛,瘋狂地給蔣帷使眼色,捕頭啊你要否認(rèn)抓了咬金鼠而不是討論他什么腦子?。。?!
蔣帷卻是一點沒察覺他們的眼神暗示,早就把余覃的叮囑忘到九霄云外了,繼續(xù)同金訝風(fēng)理論:“說好了要是我贏你一次你就給我打下手一年的,師弟你可不能賴賬??!”
金訝風(fēng)一把撈過蔣帷的肩膀,斜靠在他身上,笑瞇瞇道:“那是自然!”
蔣帷真是死性不改啊,只要一和他扛上,就嘴關(guān)不住,什么東西都往外倒,問什么答什么。
金訝風(fēng)笑得狡猾奸詐。
他又湊近蔣帷耳邊,看似說著悄悄話,實則聲音洪亮:“這么說咬金鼠當(dāng)真在京都牢房里?我可是與他交過手的,師兄隨便找個人來裝可糊弄不了我?!?/p>
蔣?。骸斑@還能有假!自然是江湖赫赫有名的大盜阮罡?。熜烛_你做什么!”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用不著親自去抓了,直接到牢里提人就行。
金訝風(fēng)幾乎笑出豬聲。
“那我可得親自瞧瞧!”
“走,師兄這就帶你去!”
于是兩人一狗就大搖大擺地出了遙塵客棧大門,蔣帷的手下們欲哭無淚,只得跟著去。
捕頭腦袋不好使!遲早得換一個!
這時守苔還不忘記煽風(fēng)點火:“哎呀呀原來蔣捕頭捉住的賊是咬金鼠啊~”
客棧里立即有人接腔,“哇哦,蔣捕頭好威風(fēng)呀!”
“聽說咬金鼠生得六條手,一次性就能偷六個金蓮寶瓶呢!”
“真的假的,有那么夸張嗎?”
“那還能有假!我小姨子的親外甥就在京兆府當(dāng)值,親眼瞧見的!”
“要不是咱們也去看看?”
“走!去看看去!”
“走??!”
不知是誰起了頭,客棧里一幫閑人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沖向了大牢。
說書先生也捏著胡子跟著去了,沒準(zhǔn)回來還真能講個六只手的大盜偷金蓮寶瓶的傳奇故事來!
不多時,客棧里就只剩江倚、守苔和小二了。
小二盡職盡責(zé)地招攬生意:“兩位客官,可要住店?”
兩人連忙擺手,風(fēng)一般的跑出了客棧。
長安街已是寒意凜冽,一陣風(fēng)來刮起片片黃葉,頗有蕭瑟之感。
江倚低頭看著守苔側(cè)顏,問道:“你不去湊湊熱鬧?”
守苔:“不去,有什么好稀奇的,不就是個干巴巴的老頭,兩只眼睛一個嘴?!?/p>
江倚訝異,她竟然還知道阮罡年紀(jì)不小,那怎么不去看一看人家怎么樣了?莫非那晚不是去偷他口供的?
守苔摸著下巴暗喜。
正巧對怎么“探監(jiān)”才不惹人懷疑而沒法子,機(jī)會就送上門來了。
江倚瞄見守苔一臉傻樣,心思一動。
難道……
守苔忽然拍了他一下,道:“小江子,既然你輸了,那就要信守承諾,別來煩我!”
江倚正欲說什么,守苔卻一縱身,翻身上房,幾下就沒了蹤影。
他凝望著守苔消失的方向,眉頭緊皺。
阮罡必定是出不來的,這些人去了衙門也見不到人。除非自己往牢里鉆。
探監(jiān)?難道她打的是這個主意?
若她與咬金鼠真有瓜葛,又怎會住到余府?
真是個有趣的人。
江倚笑了笑,背著手信步而去。
長安要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