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霎時安靜的令人窒息,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少女突如其來的發(fā)飆震驚到了。
王一博眉頭緊皺,一時怔忪的臉上還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這姑娘身上的戾氣讓人實在不能把她當作是十幾歲的高中生。
這倒像是在社會里混跡許久,粘上了濃重的市儈氣息,暴躁、粗鄙、虛偽、任性、自私,一切不好的詞語仿佛都能在她身上形容一番。
王一博強壓下心中的不快,抬手拍了拍桌子,鐵質的桌子被他拍的怦怦作響,“坐下!”
原本帶著一絲奶音的低音色變得冷冷的,帶著點威嚴的味道,不至于在面前的這群人里失了分寸。
應夏垂于身側的手掌緊握,一雙黑黝黝的瞳仁看不清情緒,因憤怒而潮紅的臉上此時面無表情,似乎是從剛剛的震怒里平靜下來了。
她未動,身體因克制而微微顫抖,平喘的呼吸讓她胸部起伏,一副不服氣的樣子。
王一博氣性起來了,他明明心知不能硬碰硬,但就是忍不住,這姑娘太欠教訓了。
九年義務教育沒教會她做人的基本道理,幾年的社會生活倒是讓她把頹靡學了個十成十。
是個深陷泥潭還不想出來的人。
那種眼神他不懂。
但他見過,死寂的、沒有一絲光亮,很少有東西能使這群活在潮濕陰暗下的人邁出第一步。
他站起來,椅子后退時發(fā)出刺耳的響聲。
“你說的話,我會反思,”少女的話讓王一博后知后覺的知道她想表達的是什么,幾年的警校生活和社會磨練不是白過的,“但請你也想想你自己說的話,你以為我不知道,我就什么都不知道嗎?你以為我不能理解你,我就真的不理解你嗎?”
王一博把這些話還給她,碎發(fā)遮了他些許表情,但冷淡的聲音極具穿透力的讓在場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的。
話音一落,應夏緊咬著下唇,她感到一個濃濃的被羞辱感。
這個長的還不錯的年輕警察一板一眼在這么多人面前的教訓,讓她感到一陣臉熱,她幾乎想不顧一切的將拳頭砸向男人的臉。
畢竟是十幾歲的孩子,脆弱的自尊心在蠢蠢欲動。
應夏的話幾近從嗓子眼里擠出來,“要是讓我再見到你,你就給我等著……”
“別,”王一博打斷她,平時的好脾氣一點兒也沒有了,“你以為誰想看見你?看你怎么伶牙俐齒的扯一些歪理?怎么氣急敗壞的威脅警察?”
他哼笑一聲,“喂,小朋友,不要太天真?!?/p>
王一博眼睛定定看向瞪大眼睛恨不得將他吞吃入腹的少女,“這個世界上不止有你一個這樣境地的人,有的自甘墮落,有的爬出沼澤?!?/p>
“你想選哪一種,都是你自己的事情。”王一博蜷了蜷手指,“警察不是萬能的,心理疏導也不是時刻都有的?!?/p>
應夏氣急,“你說誰是小朋友?!誰要你的疏導!”
王一博沉默,深深的看了應夏一眼。
應夏心底一顫,被王一博深不見底的眼神盯的退了一步。她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狠狠擰著眉又走回來。
她怎么可能會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