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
洛塔扔下手里的作業(yè),飛快的跑過去,熊抱住他。腦袋蹭了蹭他的頸部,在托尼的臉頰親了一口。
“托尼,我好想你!”
托尼甩下手上的行李箱,一手托住洛塔,將她往上抬了抬,另一只手整理好她額前跑亂的碎發(fā),眼里盛滿笑意:“有多想?”
“有這么這么想!”洛塔夸張的將雙手撐開,開心的咧開嘴傻笑。
“嗯?那我就有這么想?!蓖心崽Ц咦约旱囊恢皇质疽?。
“啊,托尼!你耍賴!” 洛塔揪了揪他的胡子,“托尼,你沒刮胡子嗎?好刺手呀?!?/p>
“偉大的斯塔克日理萬機(jī),”往常這些都有小不點提醒,所以在這一周外出里,托尼沉迷研究,根本忘了這些瑣事,事實上,他的作息也黑白顛倒。托尼掂了掂懷里的小不點,“小不點,你這一周是不是沒有乖乖吃飯,怎么還瘦了。”
小不點15歲了,可還是小小的一只。她挑食的厲害,還愛吃甜食,尤其是甜甜圈,那種膩到掉牙的食物有什么好吃的。老父親般的托尼挑剔的摸摸胡子。
“我……我有好好喝牛奶的!”洛塔氣勢不足的低下頭,又想起了什么,抬起頭不滿的瞪著托尼:“而且托尼,你肯定沒好好吃飯,沒好好睡覺!你別以為你遮瑕了,我就看不出你的黑眼圈!”
像托尼了解她一樣,洛塔也相當(dāng)了解托尼。
托尼的小胡子抖了抖,有點心虛的撇開眼,過了會兒又理直氣壯道:“胡說。”
“好吧好吧,托尼說什么都對?!奥逅蠚鈾M秋似的嘆口氣,擺了擺手,心里暗下決心要好好看著他吃飯。這對青梅竹馬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塊去。
“對啦,托尼!”小姑娘從托尼懷里跳下來,牽住他的手一蹦一跳的往前走,“我通過了mti 的入學(xué)測試!而且是高分通過的哦?!?/p>
洛塔可可愛愛的抬起小腦瓜,瞇起眼,像只討要獎勵的小貓咪。小貓咪收起全身的利爪,舒適的全心全意的信賴著面前的人類。
“不愧是我的小青梅?!蓖心犴槃萑嗳嗨男∧X瓜,看她露出舒服的表情。手不自覺的向下,又撓了撓她的下巴。
“托尼!”小姑娘又羞又惱,不過走了幾步氣也消了,她從不生托尼的氣,她透過他自大臭屁的外在看到的是他細(xì)膩柔軟,負(fù)滿責(zé)任感的內(nèi)心。像一幅現(xiàn)代畫,有光影,有色彩的溫度。
“托尼,我是不是很讓你驕傲?”小姑娘嘚瑟的看著他。
“當(dāng)然,”托尼彎下腰,蜜糖色的眼睛認(rèn)真的直視著小姑娘,“I’m always proud of you, Lota.”
像破舊的老電影,所有聲音減弱,直到變成了默片,明亮的色彩也一點點失去光澤,成了苦澀的黑白片。而手里牽著的小姑娘,也瓦解成了像素,一點點消失不見。
“小不點!小不點!Lota??!Lota!??!”
“呼……”托尼從床上驚坐起,看著昏暗的實驗室打了個響指。所有燈光都亮起。桌上是還未打造完的冰冷戰(zhàn)甲,空氣里都是涼意。
“賈維斯!”
“Sir,隨時為您效勞。”
“現(xiàn)在幾點了,老賈?”
“還有3分鐘就是2010年4月1日,提前祝您愚人節(jié)快樂,先生?!?/p>
“額,老賈,你什么時候?qū)W會冷笑話了?!蓖心嵬现林仄7Φ纳碥|,坐起來。他透過大廈的玻璃窗,看見自己未梳洗的頭發(fā),亂糟糟的胡子,以及布滿血絲的眼睛。托尼有些恍惚。
“Anyway,老賈,給我訂十份甜甜圈,各種口味來一遍?!?/p>
“Sir,無意冒犯,您這周的糖分已經(jīng)超標(biāo)。”
“Come on,老賈,別這么無趣。生活已經(jīng)很苦澀了,還不能吃點甜食嗎?”托尼不愛吃甜甜圈,他的最愛是漢堡。可小姑娘離開后,他的一部分就變成了她。
“Sir,如果洛塔小姐知道的話,會很生氣的。我已經(jīng)按照洛塔小姐之前輸入的備注為您點了份粥。”
托尼沉默了。他緊緊的閉著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托尼的聲音嘶啞低沉,和濃墨的黑夜融合在了一起。
“老賈,她已經(jīng)消失了快20年……”
“Sir,洛塔小姐一直都在。”賈維斯啟動自己的加密文件夾,投射在托尼面前。里面全是洛塔的影像。
“托尼!”小姑娘伸出手,想找托尼索要一個抱抱。
“托尼,我不想喝牛奶?!靶」媚镂孀∽?,委委屈屈的眨巴著黑色的眼睛瞅著他。
“托尼!我的情感系統(tǒng)研究成功啦!賈維斯馬上就可以表達(dá)自己的情緒了!”
“托尼,你要早點回來哦,我會在家乖乖等你噠?!?/p>
“托尼?!?/p>
“托尼!”
“Love you, Tony.”
……
二十年前,瑪麗和霍華德帶著洛塔前往機(jī)場,本來洛塔的父母那天回來,托尼還在家里進(jìn)行項目研究,就沒有跟去。他們還約好了買一個小蛋糕慶祝。
車子經(jīng)過高速,不知道為何車胎爆炸,原因一直沒篩查出來,警方給出的結(jié)論是意外??赏心崾冀K不相信。他們?nèi)说袈鋺已?,可也只找到了父母的尸體。而洛塔的卻一直沒找到。
托尼始終懷抱著希望??蔁o論他怎么跟進(jìn)技術(shù),在全球范圍內(nèi)搜索,卻始終找不到小不點。
一年,兩年,五年,十年,又一個十年。
他繼承了家產(chǎn),他宣布不再制造導(dǎo)彈,他從伊拉克脫險回來,他成了鋼鐵俠。他被指責(zé),被謾罵。小辣椒看不慣他不著調(diào)的樣子。羅德也只是拍拍他的肩膀。所有的人都覺得該向前看了。
看吶,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沒有了小不點,世界還在運(yùn)行。沒有誰一定離不開誰??墒菫槭裁础心釗嵘献约旱男呐K,這里總是空落落的。
……
這個世界太混亂了,除了外星生物,還有自稱神的家伙。托尼日常感到焦慮。地球已經(jīng)傷痕累累了,就不能讓她休息會兒嗎?
他來到破舊的房子找老冰棍和他的兄弟匯合,一起對付洛基。
“嘿,隊長,別打。是我。”
“托尼?你怎么來了?”
“來幫忙。我總不能看著一個七旬老人帶著嗯……另一個七旬老人單打獨(dú)斗吧。”托尼嘚瑟的舉了舉自己的鋼鐵炮,“我可是很尊老愛幼的?!?/p>
“托尼……”隊長無奈的喊了一聲。
“好吧,cap,我閉嘴?!巴心嵩谧彀颓白隽艘粋€拉拉鏈的動作。
他們小心翼翼的注意四周的動靜。然后在中心看到一個亮著的屏幕,仿佛是故意為之。
托尼看了一眼隊長,又看了一眼冬兵,示意自己先過去看看。他邁著謹(jǐn)慎的步伐一點點挪動,靠近屏幕。
瞳孔一點點睜大,托尼整個身體都在發(fā)抖。他蜜糖色的眼睛里掙扎著痛苦。
“托尼。”隊長有點奇怪他的反應(yīng),喊了一聲。
他也湊近屏幕,看著放映的視頻沉默不語。
視頻里播放著洛塔和托尼父母出事故的那天。在高速邊上,出現(xiàn)了冬兵的身影。小姑娘護(hù)在瑪麗身邊,她小小的一只,卻拼命拼命地拖住冬兵,不讓他靠近。而冬兵只是用他那機(jī)械手臂一甩,小姑娘就重重的摔落在地上。雨點淅瀝瀝的落下,小姑娘也不管腿上的的傷口,像只暴躁的貓咪,猛的撲過去。像素的畫質(zhì)不是很清晰,可托尼卻能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疼。
場面很混亂,洛塔被甩下了高速,接著是他的父母。
“托尼……你還好嗎?”隊長想拍拍他的肩膀,卻猛地被甩開。
他的眼里是濃稠的悲傷和憤恨,他看著冬兵,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干的?”
冬兵沒有說話,他無措的看著托尼,盡管那時他被控制了,可是這也無法抵消自己犯的錯。
“對不起?!?
“你tm一句對不起就完事了?她還那么小,她那時才十六歲!你怎么!你怎么可以!”
“砰”托尼一拳打過去。掌心炮連續(xù)發(fā)射。
場面正在焦灼中,誰也沒注意到角落里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
“托尼!”
托尼有一瞬的愣神,這是小不點的聲音嗎?
他回過頭,抱住撲過來的女孩。
“小不點?”
“嗚嗚嗚,托尼,我好想你!”
“托尼,你怎么有小肚腩了?你怎么還有白頭發(fā)了?還有皺紋?托尼!你的小胡子怎么又沒刮?”
“托尼,你是不是好久沒睡好覺了,你的黑眼圈,哦,這是眼袋嗎?”
“小不點,”托尼的聲音嘶啞,他緊緊摟住自己的珍寶,怕她像無數(shù)夜里的幻象,如泡沫一般消散。
他用粗糙的手一筆一畫的描著女孩的眉毛,眼睛,鼻梁。
“你是真實存在的嗎?”
“托尼……”
“別再走了,小不點,我很想你?!?/p>
“托尼!”洛塔捧著他的臉在側(cè)邊重重親吻了一下,還壞心眼的留下了口水。“我哪也不去,我就陪著你?!?/p>
托尼從失態(tài)中恢復(fù),他看著眼前的小姑娘,陷入沉思。
“小不點,站好?!?/p>
“嗷?!毙∨⒉磺樵傅奶鏊膽驯?,老老實實的站在他的面前。
“第一個問題,”
“為什么你還是十六歲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