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也跟著黑管兒一行人往大山深處那片原始森林前進。
黎婠的信號就斷在里面。
她入夜之后遠離了景區(qū),把跟著她的人往原始森林帶。
負(fù)責(zé)追蹤的許子循著一路留下的痕跡,陸續(xù)發(fā)現(xiàn)了三具尸體。三人都是被一擊斃命,附近的戰(zhàn)斗痕跡也不多,看起來這三人對黎婠來說相當(dāng)輕松,她甚至還有時間把這三人身上搜了一遍。
只是隨著繼續(xù)深入,沿途的戰(zhàn)斗痕跡越來越多了。等來到她信號斷掉的地方,痕跡多得就連王也這樣的門外漢都看得出來。
“她在這里又碰到了另外一撥人,應(yīng)該就是這撥人里,有人屏蔽了她的信號,”許子仔細(xì)查看這片區(qū)域,“小姑娘看起來不那么輕松了?!?/p>
“她的手機在這,”山鷹發(fā)現(xiàn)了草叢里被斬成兩截的特供手機,“一刀斬斷,沒露面的那三個里面是不是有個用刀的東瀛人呢?”他摸摸切口邊緣,極為平滑,“是個好手。”
“瞧瞧這個……炁毒?又有點像蠱毒,還有點其他的……名單上用毒的那貨有這么厲害嗎?”隊伍里負(fù)責(zé)輔助的老謝把粘在樹干上的毒刮進瓶子里。
“我看看……”王也接過老謝手里的瓶子,“我見過這個,之前襲擊我的人用的也是這種毒?!?/p>
“最扎手的是這個……外號叫‘大熊’的……之前也沒露面,”黑管兒蹲在地上看著那兩對腳印,較大的那個看得出來是穩(wěn)穩(wěn)立在原地,較小的那個有向后退步的痕跡,“小朋友沒占到便宜啊?!?/p>
“老黑,聽你的口氣,和這姑娘還挺熟?”山鷹好奇地問道。
“談不上熟,打過一架,小朋友挺厲害,”黑管兒擺擺手,走過王也身邊時低聲說,“王道長別多想啊,就是個測試?!?/p>
“無妨,就喊我名字吧,現(xiàn)在往哪邊?”王也言簡意賅地問道。
“稍等……山鷹,能看到小朋友嗎?”
“沒有,在我視線范圍之外?!?/p>
“你隨時看著,能看到小朋友了我們馬上就停,老謝記得全程遮掩我們,千萬別斷了,許子,還是你帶路,”黑管兒安排道,“王也,你就跟緊我,到時候你可千萬穩(wěn)住了?!?/p>
“……我盡量,”王也垂下眼,掩住眼中的憂與怒。
之前山鷹說信號斷掉時,黑管兒正和王也說到黎婠身上的任務(wù)。
信號斷掉,意味著他們無法及時得知黎婠的情況,受限于引蛇出洞的計劃,他們也無法在情況不明時隨意支援。
可以說她是真的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
“真的不能現(xiàn)在就去接應(yīng)她?”王也記得他當(dāng)時頭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老板?”黑管兒沉默了一下,扭頭問任菲。
任菲表情冷肅,她思考了一會兒,還是否決了這個提議。
“任總?”王也雙手握拳,看得出來已經(jīng)非常克制。
“我們現(xiàn)在只能相信她,”任菲看了他一眼,平靜地說道,“幕后那人周旋這么久,必然不止現(xiàn)在這點手段,暗處的人不見她山窮水盡,是不會出頭的?!?/p>
“即使她等不到柳暗花明?”
“王道長,別激動,我看老板還有話沒說,”黑管兒不得不上前一步,拍拍王也的肩膀。
“王也,我跟黎婠合作也有兩年多了,在涉及到這個的事情上,我還是很了解她的……”任菲沖黑管搖搖頭,走到王也面前,“真要因為去接應(yīng)她而壞了她的事……她估計是不至于對你動手,但會不會原諒你,那就不好說了。”
“……”王也沒有說話,額角蹦出青筋。
“老板,不能提前去接應(yīng)她,我們先遠遠跟著總行吧?”黑管兒突然問道。
任菲警告地看了黑管一眼,又見他那幾個戰(zhàn)友也是同樣的表情,不由得扶額,道:“你們這是不長記性啊……”她又瞟了一眼肅立在一邊的王也,終于還是改口,“只是跟著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們切記,沒有收到黎婠以炁發(fā)出的特殊信號就不能行動,否則,一旦被幕后主使察覺,我們就前功盡棄?!?/p>
他們繼續(xù)跟著戰(zhàn)斗的痕跡向峽谷深處前進,沿途又發(fā)現(xiàn)了四具尸體。
“小姑娘這也太兇殘了吧,”老謝檢查了一下尸體殘骸,不禁咋舌。
死者臉還算完整,看起來是北歐一帶的,就是腹腔像是被塞進絞肉機里絞過一般,碎得不成樣子。
再往前,是個東南亞巫師,整張臉布滿貫穿前后的細(xì)小孔洞。
剩下兩個好像是對情侶,黎婠讓他們死在了一起。兩人似乎是被什么東西勒過,四肢都扭曲交纏著,可以說是另類的連理枝了。
“她沒有精力去想怎么收著了……情況確實不妙啊……”
第一個不知道,第二個看起來是用的針,第三和第四個用的是頭發(fā)……王也臉色有點白。
“還好吧?王也,頭回見這么刺激的場面吧?”黑管兒拍拍他的肩膀,笑著問道。
“……之前在山上幫忙搜尋過掉下山崖的驢友……也算是見過了吧……”
“新兵蛋子都這樣,見多了就習(xí)慣了!”山鷹自來熟地勾住王也的脖子,“你沒吐出來已經(jīng)很不錯了!”
“哈哈哈,山雀兒,你還記得自己當(dāng)時是怎么吐的嗎?”另兩人小聲地哄笑。
“老子是山鷹,不是山雀兒……”
“你們看,這個是不是小姑娘白天穿的外套?”許子盡職盡責(zé)地在前面?zhèn)刹旌圹E,在一棵樹的根部發(fā)現(xiàn)一件女式棒球外套。
櫻粉色的外套半邊被血浸透,靠近下擺處有一個對穿的破口。
看樣子她是被刀刺穿了腹部。
氣氛一下子凝滯了。
黎婠已經(jīng)受傷,還是腹部要害處的穿透傷。
“不止,她這里應(yīng)該還挨了一下,”黑管兒檢查了下衣服,指了指右邊肩膀處,“沒挨實,不過也夠嗆?!?/p>
“前面還有具尸體……”山鷹四處看了看,發(fā)現(xiàn)前方不遠處一塊凹地當(dāng)中俯臥的尸體,他往前走了兩步,準(zhǔn)備去查看尸體的情況,“等等,看到小姑娘了……快攔住他!”
還是黑管兒離得近,反應(yīng)又快,及時攔住了已經(jīng)沖出去的王也。
“王也,剛說了你要穩(wěn)住,”黑管兒盯著王也的動作,一邊問山鷹,“小朋友狀態(tài)怎么樣?”
“不太好……左腹貫穿傷,不知道有沒有傷到脾臟,她自己用針止了血……右肩關(guān)節(jié)也傷了,整個胳膊都不能動……肋下那是什么?有點像鬼面瘡,又有點像蟲子,在吃她那塊皮肉……”
“艸,山雀兒你這是火上澆油嗎?”
“小王啊,小姑娘看到我們了……”山鷹沒有理會黑管兒,而是扭頭看向王也,一字一句地說道,“她說,不要過來。”
“砰!”的一聲,王也咬著牙,一拳打在旁邊的樹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