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話本小姐姐的打賞??
新年將至,前幾日這一家人剛回了國,國內(nèi)滿是喜慶的紅色。
路上鋪著剛下過的雪,約有半寸厚,印著行人清清淺淺的腳印。
樹枝上聚著晶瑩剔透的樹掛,白雪將一切都覆蓋,善的,惡的,皆被抹掉,待明年再分秋毫。
都說瑞雪兆豐年,那么,會吧。
南方和南余回來的時候,被告知主宅里老爺回來了。
幾日的相處,別墅里的傭人已經(jīng)熟悉了這位“起死回生”或者說是,恢復(fù)名諱的二少爺。
雖然私下仍會議論不休,但也不敢看輕了人。
南方微頷首,表示知道了,又將自己和妹妹手里新置辦的年貨雜件交給傭人。
南余緊了緊握著南方的手,沁出了些許汗水。
懂得妹妹的緊張,自己的爺爺,也是,厭惡自己的呢。
拍了拍妹妹的頭,示意無礙。
出于嫡庶尊卑的緣故,自己一向不得這些老人的喜愛。
呼出一口濁氣,這是何等重的枷鎖。
難為了,哥哥。
跨步進門,入眼的滿是黃花梨木制成的木制品,散發(fā)著典雅的氣息。
繞過屏風,見到了人。
只有南家上一代的家主南明淙,和南家這一代的掌權(quán)人南鴻志。
二人正在對弈,棋桌旁的西湖龍井散著鮮嫩的氣味。
南方皺眉,惱的是見了這茶的第一反應(yīng)竟然又是,清茶對他的胃不好。
暗罵自己,這般不長記性,合該自己受罪。
近了身前,見二人均無半分反應(yīng),輕嘆口氣,跪下。
雖是地上鋪了地毯,但身處寒冬,底子早就敗壞,跪了不過半個時辰膝蓋就酸澀難耐。
再忍忍吧,成人禮之后,再無瓜葛。
二人棋桌上精彩博弈,眼看南明淙一棋定勝負,可他卻下在了旁處。
南鴻志心下了然,這是有意在磨南方。
只是看著那孩子,那么低伏的姿勢,和多少個日夜跪伏在自己身側(cè)的影子完美重合。
心弦忽然被撩撥,可那是什么,南鴻志來不及追究。
多年后他才恍然,那是天倫之樂。
白棋落定,好的局勢被南鴻志毀個徹底,逼得南明淙贏下。
“爸,您贏了?!蹦哮欀拘χ叭Q壺茶?!?/p>
南方聞言,慢慢直起身子,只是因為跪久的緣故,下肢酸麻,一時竟站不起來。
南方苦笑,竟是到了這般田地。
南鴻志也愣了,他從未見過南方這么虛弱的樣子。
記憶中,記憶中,他一直是那個樣子吧……
什么樣子,一直是一身黑衣,總跪在某處,任自己鞭撻……
無人講話,氣氛瞬時凝固,尷尬非常。
忽然南曄和南余進來,打破僵局。
原來南余看著南方進去后,終究放心不下,急忙去拉正在忙著工作的南曄。
南曄一聽,也是急切地往這邊趕。
古老家族規(guī)矩有多重,他深有體會,自小到大,自己挨的板子可不比南鴻志少。
當然,與南方相比,九牛一毛罷了。
“爺爺,父親?!惫?。
“爺爺,爸爸!”南余撲倒南明淙身上。
“恩,去換壺茶?!蹦哮欀痉愿滥蠒?。
“是。”
只是,南余轉(zhuǎn)頭,眨眼示意南曄。
南鴻志也用余光瞥向南方。
南曄會意,經(jīng)過南方時,將他扶起,一起去了外間的茶水間。
竟有一家子幫著欺負人的意味。
南方擺脫南曄的攙扶,在南曄不解的目光中說道,“他,不會就這么放過的。”
多年在生死邊緣游走,南方知道,該來的躲不掉。
他不做無謂的掙扎,那樣沒用,還累。
南明淙一定有事在等著他的,躲過這一次,躲不了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