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非無奈,擔(dān)心地看著,又瞧了瞧他旁邊的人,換了方式勸道:
申非。二郎,還有阿離姑娘呢。
百里弘毅眼睫動了動,只盯著前面永久沉睡的人,聲音淡漠。
百里弘毅.你去吃飯。
蘇離搖搖頭,覆上他的手掌。
蘇離我也不餓。
他的手好涼,蘇離很心疼地看著他,握緊了他的手,用手心的溫?zé)醾鬟_(dá)安慰。
申非嘆息,又回頭去吩咐人把飯菜熱上。
他出去時,在門口看到了武思月,一身肅穆的黑衣,臉色嚴(yán)肅。
申非。月華君?
申非驚訝地望著她,百里府和內(nèi)衛(wèi)沒什么交情,不至于讓她親自來走一趟。
武思月.我來找公主。
院內(nèi)的氣氛很低沉,武思月把聲音也放的很低。
申非。公主?
申非瞪著眼睛,往屋內(nèi)看了一眼。
阿離姑娘竟然是公主?!
他的驚呼聲屋內(nèi)的兩個人也聽到了,百里弘毅微微側(cè)首,看了看她。
蘇離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瞞你的。
蘇離匆匆瞥了瞥門外,立刻扭過頭來同百里弘毅低聲解釋。
百里弘毅.不用道歉,是我沒問過你。
百里弘毅聲音低低的,聽起來有氣無力,像是被抽去了魂魄。
百里弘毅.月華君來尋你了,你隨她回去吧。
蘇離咬了咬唇,欲言又止,她站起來去門外和武思月說了會兒話,很快又回來重新和他跪在一起。
百里弘毅看了看她,眸光淡淡的,想讓她回去,又不可否認(rèn),她在對他來說是種安慰。
夜半三更,府里的下人還都在靈堂里守著,百里弘毅讓他們都下去,靈堂里只剩他和蘇離兩個人。
他本想讓蘇離先回家,拗不過她,便默許了她的存在。
長夜漫漫,跪在冰冷的石板地面上寒意浸骨。
他沒動,蘇離也沒動。
直到第二天早上,申非天一亮就推開門進(jìn)來,看到他們還跪著,很是擔(dān)心。
申非。二郎,阿離…公主殿下,你們多少吃點東西吧,這樣下去身體吃不消啊。
百里弘毅不為所動。
申非又勸道。
申非。家主也要早日入土為安。
院子里已經(jīng)掛上了白綢,連夜去南市買的上好楠木棺材也已經(jīng)送到了。
百里弘毅心中觸動,他站起來,身子一晃,差點摔倒。
蘇離急忙扶住了他,心里很難受。
府里的五叔拿來鰓麻孝服,給百里弘毅換上,額頭上也系了鰓麻抹額。
蘇離不是百里家的人,不能穿孝服,幸好衣裳顏色還算素凈。
屋子里的人個個神色悲慟,緘默不語。
昨日還生機勃勃的府邸,今日里到處飄著白帆。
五叔主持喪葬事宜,申非跟著打點,當(dāng)棺木緩緩合上,百里弘毅忽然喊了一聲。
百里弘毅.等一下!
五叔和申非看著他,默默地叫停了儀式。
百里弘毅踉踉蹌蹌地走到棺木旁,看著躺在里面的人,雙眸緊閉,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他直到這一刻才認(rèn)識到,阿爺永遠(yuǎn)地離開了,再也不會庇佑他了。
一滴清淚從眼里滑落下來,心中痛苦難以抑制。
他伸出顫抖的手,想要去撫阿爺?shù)哪?,低頭淚水滑落的瞬間卻突然發(fā)現(xiàn)阿爺脖頸下有紅色斑點。
百里弘毅擦干了眼淚止,心中頓生疑云。
百里弘毅.這是什么?
蘇離也走過來看,百里弘毅掀開了阿爺?shù)囊律?,胸口處滲出好幾片紅斑。
五叔也低頭看了一眼,解釋道。
群演角色.許是天氣太熱,捂出了褥痱。
百里弘毅.褥痱?
百里弘毅仔細(xì)看著那些紅斑,眼神漸漸凝住。
這紅斑乍一看像是褥痱,可褥痱的顏色不會這樣鮮紅。
蘇離我看像是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