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缺席，每個人再見她第一眼都要愣一會兒，沉默一會兒視線會從她身上轉(zhuǎn)到顧一野身上，悄悄觀察他倆之間的氛圍。

　　顧一野神色自若。

　　張飛招待人進(jìn)屋坐，阿秀嫂子見來這么多人，熱情地拉了張桌子，鋪開在月亮底下。

　　又鉆進(jìn)屋里張羅著再給他們炒幾個菜，攔都攔不住。

　　男人們在院里喝酒，舒挽去廚房幫忙。

　　廚房不大，兩個人在里面略顯擁擠，阿秀嫂子推搡著讓她出去。

阿秀“舒挽妹子，你別忙活，你也出去吃菜，我再給你們做幾個?！?/p>

舒挽“嫂子，我們吃過飯來的?！?/p>

　　阿秀熱絡(luò)道。

阿秀“不嫌多，就幾個小菜?！?/p>

　　實(shí)在勸不下她的熱情，舒挽便在廚房里幫她，預(yù)備給她打下手，她全程不使喚一點(diǎn)。

　　舒挽只算是個陪聊的。

　　阿秀做菜一把好手，翻炒熟練，還能分心。

　　寒暄了幾句之后她開始關(guān)心別的。

阿秀“舒挽妹子，你跟小顧沒鬧矛盾吧？”

　　舒挽嘴角下抑，臉上一抹苦笑。

　　她知道阿秀不是愛聽八卦那種人，純粹出于對弟弟妹妹的關(guān)心。

　　她思索著低下頭，緩聲道。

舒挽“是我的原因。”

　　氣氛一下子低沉下來，阿秀意識到，她熱心腸的，想說兩句好話。

阿秀“舒挽妹子，小顧他這幾年挺不容易的。嫂子覺得吧，咱有啥事就好好說開，可不能自己生悶氣，氣壞身子”

阿秀“你跟小顧這么多年，還不了解他嗎，再大的脾氣到你面前還不是個軟的?！?/p>

阿秀“你性子傲，他也傲，但是你們倆碰上，他總會低頭的?！?/p>

　　阿秀的話一句一句沉甸甸地落進(jìn)舒挽胸口，煎熬她的心臟，她很不是滋味。

　　但她該聽該承受的。

舒挽“嫂子，我知道了，我以后不會跟他吵架了?！?/p>

　　阿秀笑了起來。

阿秀“這就對了，兩個人好好的把日子過下去，比什么都強(qiáng)。”

　　廚房門口，張飛來催菜，露出半個身子，顧一野在他后面。

　　聽著里面的談話誰都沒出聲。

　　話音落幕了，張飛回頭，拍拍顧一野的肩膀。

　　顧一野神色動容。

　　阿秀炒好四盤小菜，又叫小飛去零售店買了倆涼菜，開了高粱送來的酒，頗為豐盛地在月光下擺了一桌。

　　四個男人喝的痛痛快快。

　　小飛在旁邊捏盤里的炒菜吃，被張飛拍頭，乖乖拿筷子。

　　阿秀在旁邊轉(zhuǎn)了兩圈殷勤地勸大家多吃菜。

　　舒挽被她熱情地推搡，在顧一野邊上坐下，每樣菜都吃幾口，叮囑他少喝酒，起身去屋里陪阿秀聊天。

　　阿秀在織毛衣，丈夫和兒子穿的都是她親手織的。

　　舒挽跟她學(xué)了一會兒。

　　院里說話聲音變大了些。

　　舒挽出來看，姜衛(wèi)星愣著頭，看著地面，似乎被人推了一把。

　　高粱拍著他脖頸。

　　他不服氣地昂起頭，倔犟地吼。

姜衛(wèi)星·“不就是一場演習(xí)嗎，有必要打的那么狠嗎？”

　　這番話沖著誰再清楚不過。

　　顧一野臉色沉默，在夜色中猶如一尊古雕，身材偉岸，始終一言不發(fā)。

　　舒挽從屋中走出，神色微變，為他不平。

　　阿秀也急忙出來看情況。

　　張飛想要勸架，姜衛(wèi)星誰的都不聽，酒勁上頭，脖子很硬。

　　高粱拎著他衣領(lǐng)。

高粱·“姜衛(wèi)星，你醉了?！?/p>

姜衛(wèi)星·“我沒醉?！?/p>

　　他腳步虛浮，幾乎站不穩(wěn)，臉兩堆上酡紅，從脖頸紅到耳根，嘴里吐出熱熱的氣息，混合著濃重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