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壓寒枝,皚皚無暇,積落在糙勁的木枝上越發(fā)襯得細膩,冰凝玉樹,被包裹的枝丫垂下千萬道晶瑩凌柱,像是最為純凈的金剛石串成了珠簾。
而冰雪之間,朵朵桃花開得正盛,鹽粒般的細霜附著在嬌軟的花瓣上,卻絲毫侵蝕不了那明媚色澤。此間天地的太陽已疲軟虛蒙,青草泯滅積雪之下,綠柳枯槁,而桃紅依舊,生機盎然。
這花朵受著山間靈氣的滋養(yǎng)澆灌,不畏寒風,不遵自然,不結碩果。據說林地中間的高大花樹歲已上千,養(yǎng)得根部一汪活水也是常年不凍,怕是擇日便要成精了。
謝沁凝披了件火紅的狐裘,頭上頂著斗笠,步履輕快,走在凝著霜的石板路上。
她指節(jié)通紅,手里握著一根竹簽,正歪著頭咬下最后一枚山楂球兒。糖漿凍得有些硌牙,于是表情也有些猙獰。街上人相互談笑,街景失了往日花葉繽彩,只有灰撲撲的路面墻壁和灰撲撲的天空,可人們皆是衣著鮮亮,耳廓發(fā)紅。
這里是一座較為繁榮的大城,坐落在仙樂之東,昔日皇城附近。街道人文,皆與皇城別無二致。
謝沁凝丟了手里的簽子,又盯上了路邊的烤串,乖巧站進了隊列里。
小時候她最喜歡在這個天溜出來玩,吃小吃,看燈籠。民間的天空不比宮中方正,圍墻不如宮中高聳,不需要爬墻就能看到月亮。
臨近年關,還會有人家放煙花。
接過辣椒撒的厚實的烤串,謝過笑容憨實的老板,只要十分鐘就能啃完熱騰騰的烤肉,舔舔手上油,嘬嘬簽上渣,又去尋一樣吃食,再歡實不過。
這般走走停停,悠哉悠哉,眼看終于到了城門。一口氣買了幾十串拿油紙包好,揣進乾坤袋,抹抹嘴把下巴埋進裘袍的長絨里,隨人流擁向城門。
守衛(wèi)看著心不在焉,大抵在思念著家中的熱炕頭。她順利出城,這時卻有些不舍得把手從外衣里探出來了,狠了狠心,還是去夠腰間竹簽。
這天冷的,嘖嘖。
她捏著簽子的手指掐著凍得發(fā)僵的指節(jié),指尖縮在手心里。
天空飄起細雪,像霧。
跋涉數十分鐘,就在她手中烤肉已經大半被吞吃入腹了后,前方終于顯現出了城的輪廓。
她熟稔地繞到城后,一邊感嘆著自己這次居然沒迷路,一邊試探著搭上一只手。手縮了一下。
這墻冷的,嘖嘖。
手指與腳尖摳著石縫噌噌向上,一腿上蹬勾上墻頭,膝蓋發(fā)力,整個身體凌空一翻,穩(wěn)穩(wěn)當當坐上墻頭。
幸而是外城城墻,不算很高,沒有守衛(wèi)。
昔日桃林經烈火摧折,一片頹敗。幸存的幾株落著瀟瀟輕雪,表面炭黑。
她刻意繞開了神殿舊址,走向林野深處。
又是奇跡般的沒有迷路。
飄雪擾得眼前發(fā)花,她眨了眨眼睛。
今天,不太尋常呢。
那處洞府還是記憶中模樣,只除了……
凍結的潭水正中,矗立著一尊神像。
容顏明麗,眉眼銳利,恍然如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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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今天依舊沒找到書??
翩翩這個十一,我家附近下雪了,我老家的梨花二度開,葡萄結果。
翩翩沒寫完作業(yè)的舉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