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包玉溪?!奔倦x在小賣部老板的異樣眼光中強裝鎮(zhèn)定,努力營造出一種老煙槍的感覺。
她捂著兜里那個四方的盒子,腦海中浮現(xiàn)許以良倚著斑駁的水泥墻壁吞云吐霧的模樣,腳步一頓,在小巷前停下,拐進了那棟爛尾樓。
她嘴里叼著煙,打火機打了好幾下都因為顫抖的手沒能點著煙。
下一秒一只手抽走她嘴里的煙:“怎么還抽上煙了。”
季離看著不知什么時候跟著來的許以良,重新從煙盒里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我看你抽,我就想嘗嘗是個什么味兒?!?/p>
許以良直接把她整個煙盒連同打火機拿走,“你要是想嘗嘗什么味兒,”他點燃一支煙,深吸一口,摟著她的后腦勺吻上去,緩緩吐氣,“嘗夠了沒?!?/p>
“味道還不錯?!奔倦x嘗得臉紅腦熱,卻仍不甘示弱地回他。
許以良哈哈大笑:“不準學抽煙?!?/p>
得,只準官兵放火不準百姓點燈。
“那你也不準抽煙,”季離瞪他,又加了半句“電子煙可以。”
“我都不抽了,電子煙也不抽,聽你的?!痹S以良把身上的煙當著她的面全扔進了垃圾桶。
兩人手牽手,相視一笑。
突然闖入的陽純雪打破了這幅畫面。
她揚揚手里的手機壞笑,很顯然她有拍下剛剛的場景:“早戀+抽煙,你們會被學校怎么處置呢”
許以良牽著季離的手緊了緊:“隨便你,幼稚。”
隨后便準備離開,路過陽純雪身邊時,被她拽住衣角低聲問話:“為什么她可以我不可以,憑什么。”
“憑你愛而不得后的惱羞成怒,這種低級的愛意是我最不需要的?!?/p>
“你們有什么過節(jié)嗎?她為什么總是針對你?”直到走出小巷很遠,再也看不到陽純雪后,季離小心翼翼地問話。
“她啊,”他陷入了沉思,“她是我生病后第一個對我好的陌生人?!?/p>
總有人說,美人靠臉走遍天下,而事實卻并不往往如此。
剛升入高中的許以良自然憑借超人的美貌迅速聞名于年級乃至全校。每天課間都有慕名而來的女生站在窗前對他發(fā)花癡,有膽大的會上前向他要聯(lián)系方式,當然,他統(tǒng)一冷處理。
他并沒有朋友。
雖然外形給他帶來了極大的異性緣,但同時也招了班上大多數(shù)男生的不滿,男生們覺得他這人裝深沉又極難相處。
陽純雪是第一個對他“死纏爛打”的人。
沒錯,死纏爛打,任他如何冷面,如何抗拒,她仍有空就圍在他身邊,逗他說話。
一日兩日,一周兩周還好,長久以往,學校里便有了流言蜚語。
陽純雪的父親是學校高層,沒人敢當著她的面說,便在網絡社交平臺“校園墻”上匿名肆意非議。
“十二班那個女的要不要點臉???”
“倒貼成這樣你看人家許以良理她么哈哈哈”
“……”
陽純雪舉著手機沖上講臺尖聲質問時,許以良面無表情,似乎在說一件與他無關的事。
他這副無動于衷冷漠到極致的臉刺痛了她。
她大步從講臺上下來,沖到他面前,什么話也沒說,只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那一眼便宣告了兩人之間的結束。
那之后陽純雪便成了煽動全班孤立許以良的主力軍。
沉默寡言的人只要被冠以“孤僻”的稱號便很容易被孤立,再加上他的病情加重,整個人散發(fā)出一種破碎感,人不都是這樣么,看到要碎掉的東西都喜歡一人一腳上去干脆踩個粉碎,那段時間他身心都很煎熬,雖說是小孩子的把戲,可到底他再成熟也只有十六歲。
“我也有錯,不該辜負別人的好意?!?/p>
季離抱住他的手臂:“你沒有錯啊,不是所有的好意都要接受,不需要成為那么博愛的人,你只需要接受我的好意?!?/p>
許以良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