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藍站在自己面前，一副洗漱完畢的清爽模樣，長發(fā)松松地散下來披在肩上，發(fā)尾是沒特意搭理的自然卷。

張九不合時宜地出了一下神，想起白藍曾經頂著一頭剛燙染好的頭發(fā)苦惱地嫌棄過，努力吃的食物營養(yǎng)都被這發(fā)量和生長速度抽走，導致美美的發(fā)型總是不能久留。

白藍現在穿著的這一身藕色純棉長裙是自己讓人購置的，修長的腿白白凈凈地踩在瓷磚上，直直地看著自己。

白藍雖然高挑，可是由于有長年的運動習慣，腿部并不是纖細地瘦，隱隱地有一些線條。

……

白藍等了一會兒回復，卻發(fā)現張九的視線有些游移，明顯是走神的樣子，立馬囧了，“張九！”

張九“嗯”了一聲，收回放任的思緒，“什么？”

白藍：“……”

“哦?！苯邮盏桨姿{拷問眼神的張九自己撿起問題回收，“張晨他們還不能走?！?/p>

白藍當然沒忘記他在醫(yī)院說過的話，“你不會真的想讓晨哥留下幫你吧？”

“你覺得不行？”挑起眉頭，張九饒有興致地問。

“晨哥是有使命感的警察，不可能的?！?/p>

“錢，權利，這是人人都追求的東西?！睆埦琶黠@對于白藍的天真不屑一顧。

“那是你的追求?！痹捯怀隹诰徒夭蛔?，白藍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你追求并不代表別人也追求！”

剛說完，白藍就有些后悔。雖然張九在自己面前一直都比較隨和，但是也并不是沒有露出過身為毒王的冷利一面?，F在郭陽張晨乃至自己都在人家手上，這么有攻擊性是不是……

果然，張九的眼神瞬息有了變化，說不上來什么感覺，但是在這個時間點和燈光的映襯下，總是令人不安。

白藍正踟躕著是不是說點什么解解這個氣氛的凍，那頭的張九就有了動作。

白藍心一驚，來不及躲開，就被張九逼到了眼前。張九的腳對上白藍的，垂頭帶笑，“是不是在你們眼里，我這種人，除了該死沒其他屬性了？”

白藍被無形的壓力迫著抬頭，在張九的眼里清晰地看到了嘲諷和陌生的距離，張了張嘴，什么都沒說出來。

“所以無論我做什么，都是有目的的?！睆埦艤愊乱稽c，白藍下意識往后一縮腿后一步，張九跟著上前一步。

“郭陽和張晨炸了我的工廠要我的命，活該我得心甘情愿地受著?！?/p>

后退一步，跟近一步。

“他們兩躺在醫(yī)院里，是因為我還算計著他們的價值。”

又退一步，又近一步。

“就連我救了你，大概也是我在你的綁架里扮演著模糊的角色?！?/p>

后腳跟已經抵在沙發(fā)，退無可退，可是張九的壓迫感絲毫不減，白藍腿一軟，失重般砸在沙發(fā)上，張九半俯著身子，把話補完，“又或者，干脆就是我自導自演，就為了拿你當個餌，把郭陽和張晨引到我的地盤來，一起干掉。”

最后四個字越來越近，也越來越輕。

白藍的耳廓一陣微動，輕輕縮了一下，終于找回了聲音，“……我不是那個意思?！?/p>

頭頂一聲嗤笑，壓迫感隨之遠了，張九反應過來自己的舉動十分無意義，轉身就要走。

白藍眼疾手快地揪住，只揪住了襯衣后擺，“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p>

張九立了十幾秒，回過頭來還戴著陌生面具，“不，就是那個意思。我不是什么良善，這個問題，你越早記住越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