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九王妃李婉書是將門忠烈李家的遺孤,自幼被姑姑皇后撫養(yǎng),跟著那些皇子們一起長大,享受公主待遇。
皇后耗費大量人力物力精心培養(yǎng)她,是想把她許給太子劉宏,誰知李婉書琴棋書畫樣樣不通,性子無拘無束,毫無半點婉約端莊之氣,著實難登大雅之堂,偶爾做出的古怪言行舉止更是有損皇家顏面。
在李婉書12歲那天,她提出想嫁給劉衍,皇后大怒,將其因全怪罪于還在邊關打戰(zhàn)的劉衍身上。
那時,一年有余,劉衍處處受人打壓,明里暗里的各種事端發(fā)生,他也九死一生過幾次,大概是命太硬,老天都不敢收。
三年后,李婉書笄禮之日,一道圣旨降下。然而至今為止,宮里的那些人和天下百姓都不知道,李婉書堅持也想嫁給劉衍,只不過是想離皇宮遠一點,好游山玩水,吃遍天下美食。
前廳,八仙桌上擺滿了一道道精致的點心,一身穿鵝黃色翠煙衫的女子低頭吃著瓷碗里的珍珠翡翠湯圓,勺子碰到碗沿的響聲跟吞咽咀嚼的聲音挺大,自有一番灑脫之英姿。
此女不是別人,正是剛從都城回來的李婉書,劉衍用八抬大轎娶回來的妻子。從沈默的角度,能看到女子吃的很歡,時不時抖動的腿,他抽了一下眼角,真夠豪放的。
打了個飽嗝,李婉書笑的璀璨,看著對面令滿園春·色盡失的妖魅男子,眉眼彎了起來,“表哥,你怎么不吃???”坐在上方的劉衍支著頭,慵懶的語調,眸中帶著點散漫的笑意,“飽了?!?/p>
打小就看慣了宮里的是非虛假,李婉書很清楚,對方嘴角永遠都勾著幾絲邪氣的笑意,但是他其實沒有對任何人笑,也沒有將任何人放在眼中,除了那個死的不明不白,早就投胎轉世的蘭息。
“節(jié)儉是中華民族的光榮美德?!彼谥须S意蹦了一句,蹭過去將劉衍面前的那碗湯圓端到自己位置上,埋頭一個個吃了起來。
沈默呼吸一頓,猛地看過去,眼中泛出震驚之色,如果不是情勢所限,他肯定跑過去抓著李婉書問上一句“聽沒聽過毛·主·席”或許是沈默一直盯著李婉書看,臉上的表情變化過于明顯,這讓余光掃過的劉衍狹長的鳳眼微微上挑,在他遞過來茶水時,手很隨意的一揮,那杯新添的茶水全給灑了出去。
沈默抿唇,垂著的那只手通紅一片。周圍的下人均都身子一抖,大氣不敢出。李婉書也嚇一跳,手里的勺子掉碗里,她眨眨眼睛,有些害怕的看著突然動怒的男子,“表哥?”
劉衍挑唇,帶著笑意的目光看過去,“嗯?”仿佛前刻發(fā)生的一幕只是錯覺。
縮了縮脖子,李婉書吞了口口水,還是趕緊想辦法搬出去,遠離這個神經病比較安全。
偷偷瞄了眼平靜沉默的青年,她多看了兩眼,剛才也發(fā)現(xiàn)對方一直在看她,難道自己魅力指數大增?
這么一想,李婉書腦中忽地閃過一個古怪到讓她想吐出去一口老血的念頭。
表哥不會在吃醋吧?
她可是聽說了的,這個叫做程無用的青年目前是表哥的貼身小廝,關上門,誰知道里面會發(fā)生什么。
年宴將至,一直安靜的蘭園每日都能看見進進出出的漂亮公子哥,那些男寵們開始有了小動作,家中有些財勢的會打點府里的下人,指望能有機會接近劉衍。
而有學識的才子們自然也不會放過一年才有一次的機會,準備到那時候全力施展自己的才華。
他們當中大部分都帶著家里的交代進王府,想牢牢靠住劉衍這棵樹,但是這幾年下來,毫無進展。
廚房里,沈默吃掉一顆肉丸子,眼睛放在那籠冒著香味的包子上,“婆婆,這些是給誰準備的?”
“給小王妃做的?!崩蠇D拉著沈默的手,摸了摸他手背的燙傷,“無用啊,婆婆聽說了,王爺還小,脾氣差了點,心眼不壞,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比經常過來偷吃東西的野貓還可憐,他以后做錯了什么事,你要原諒他?!?/p>
聽著老人疑似托付的話語,沈默嘴角抽搐,“婆婆。王爺今年三十有二?!?/p>
“是啊,還小.....”沈默扶額,陪著老人你說東我說西的聊了會天,看到李婉書的貼身丫鬟過來,他過去打招呼,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噓寒問暖,等停下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后花園。
“無用,你過來?!崩钔駮鴮ι蚰瑩P手。石桌上擺放著蓮葉羹,梅花香餅,味道鮮美的湯包,邊上有幾碟子吃剩下的茶點,翻開的書上沾了一些口水。
沈默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低頭行禮?!皶鑶幔刻??”李婉書攏了攏袖子,眨眨眼,”下棋?彈琴?”沈默搖頭,“奴才大字不識幾個。”
盯著他看了會,實在扛不住鼻息間游蕩的香味,李婉書索性不去想了,咬下一口湯包,忍不住贊嘆。
“美味,人間美味。”沈默掃視四周,突然開口說了三個字,原本正吃的痛快的李婉書蹭的站起身,抓著他的胳膊語無倫次。
“你....你....你是不是....是不是...”抽出手擦掉臉上的口水,沈默太陽穴突突的跳,“我是?!?/p>
李婉書盯著他,“祖國?!?/p>
“毛·主·席。
“沈默答道。
“香港。”
“澳門?!?/p>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兄弟!”李婉書大笑,用力拍著沈默的后背,接著又開始哭了起來,”
麻痹的,這些年可坑死老子了,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下面的把把沒了的感覺真他媽操蛋,看著胸口一天天鼓起來的饅頭,老子做了很長時間的噩夢,每次都夢到自己成了人妖.......”
耳邊埋怨的聲音噼里啪啦,沈默偏頭,嘴角抽搐不止。這人一點心機都沒,嘴里不把門,沒心沒肺的,到底怎么在皇宮長大的?還真是傻人有傻福。
兩人相互詢問了一番,沈默半真半假的回答,倒是李婉書連家里的存折放哪都說了。
誰也沒想到竟然是同一個市區(qū),同一所學校,同一個學院,這種有緣跨個時空來相會,好基友一輩子的跡象被沈默淡定無波的眼神給驅散掉。
片刻后,李婉書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自己過于亢奮,她瞥了眼四周,見沒什么異狀?!拔沂?2級?!?/p>
“我03.....”
“來,叫一聲學長。”
沈默平淡的語氣將后半句補充,“我是03級的高數老師?!?/p>
.............李婉書驚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她張張嘴,最后塞進去一個湯包,大口吃完,吐了口氣,開始慢慢消化這一連串驚悚的消息。
“劉衍看上你了,這么多年,我可是頭一次見他臉上的面具出現(xiàn)了裂縫,你沒看到他那個樣子,想摸摸你又不知道怎么摸的苦逼表情?!?/p>
李婉書繼續(xù)吃著包子,含糊道,“不過我估計他目前還不知道自己對你上心了?!鄙蚰瑝毫讼麓浇牵怪难酆熼W過什么。
“臥槽,他這里有問題?!崩钔駮钢X袋,心有余悸的開口,“我懷疑他有精分的毛病?!鄙蚰灰撞煊X的動了動眉毛,沒接她的話,而是隨意提起,“你對他沒什么感情吧?”
“我只愛小蘿莉,對那種邪魅狂放的古代總裁不感性趣。”李婉書舔掉唇邊的油嘖。沈默聲音依舊平靜,看似不過是隨口一問,“那你怎么.......”
“我在等?!崩钔駮樕下冻鱿蛲谋砬?,“等哪天,我能在江南那邊置辦一處大宅子,可以不愁吃穿,揮金如土,各色美女相伴,還擁有免死金牌,那我就可以離開劉衍這棵大樹了。”
沈默嘴角又是一抽。眼珠子轉了轉,李婉書小聲道,“劉衍的房里有暗室,那里面藏著他的白月光?!笔且?,殘月如鉤。
收拾好床褥,沈默放下手里的抹布,在房里四下摸索,按照古龍小說里的情節(jié),他敲了敲床,發(fā)現(xiàn)沒有一塊是空的之后,就去拍四周的墻壁,挨個的去摸擺放的花瓶銅鼎。
邊找邊在心里喚那個維護中的系統(tǒng),當他的手碰到木案下面一塊幾不可察突起的小地方,左側的墻輕微震動,緊接著一道沉重緩慢的聲音發(fā)出。
沈默吸了口氣,拿著燭臺邁步走進去。
暗室里一覽無遺,只有一把琴,一幅畫,畫上的人是個十三四歲的青澀少年,一襲白衣,清逸出塵。作畫之人用筆精細,線條流暢,勾勒出少年唇角溫暖的笑意,而那雙帶著靈動之氣的明眸里干凈無一絲渾濁。
仿佛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副定格的畫。
沈默在畫前站了一會,就在他打算轉身出去的時候,后頸有溫熱的氣息拂過,他瞳孔一縮,身子僵住了。耳際是男子幽冷的嗓音,“給本王轉過來?!?/p>
沈默緊了緊手中的燭臺,慢慢轉身,明明滅滅的燭火中,面前的紅衣男子帶著些許醉意的鳳眸里面似乎閃爍著什么,極為詭譎。
手一揮,燭臺打掉,暗室里的光線頓時就沉了下去,只有門口一點微弱的光亮,劉衍抿唇一笑,噴出的氣息帶著濃烈的酒氣,他捏著沈默的下顎,手指用力。
“還真是小瞧你了?!鄙蚰p蹙眉,他懷疑這人想將他的下巴給卸下來,“王爺,奴才在打掃的時候無意間碰到一處,見墻壁動了,一時沒管住好奇心,奴才甘愿受罰?!?/p>
仿若無骨般的靠上來,鼻子幾乎相碰,劉衍眼底布滿一片血色,唇角微微上揚,漫不經心的摸著沈默的臉頰。
“把你的手腳筋全挑了關在籠子里可好?”沈默滾動了幾下喉結,從鼻腔發(fā)出一個很輕的聲音,他說,好。
暗室死一般的沉寂,隨后是癲狂的大笑聲,笑聲回蕩,會讓人包骨悚然,卻又莫名的感受出那份悲傷。
劉衍瘋了,他揪住沈默的衣襟,對著墻上的那幅畫自嘲的笑了,臉上的表情可怕之極。
“蘭息,聽見了吧,這人說好,他愿意住進我打造的籠子里?!彼捻懈‖F(xiàn)孤獨悲切之色,更多的是掩蓋不住的疲憊與痛苦,“可你為什么就不愿意呢......”
沈默側頭,看著劉衍的手覆上自己的脖子,然后笑著收緊,溫柔的親吻自己失去血色的嘴唇。
仿佛被脫光衣服放在手術臺上,無影燈打過來,連一個毛孔都不放過,無處遁形。
沈默渾身不舒服,他皺了皺眉,慢慢睜開眼,面無表情的看著放大的一張年輕英俊的臉龐。
“看夠了?”開口之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嗓音干澀的厲害。章遠沒像以往那樣露出尷尬的表情,眼神沒有躲閃,反而直直的盯著,過了半響,他才開口。
“無用,你怎么會昏倒在梨園的,當時翠花嚇的臉都白了?!鄙蚰樕嫌幸唤z迷惘,他猛地坐起身,卻發(fā)現(xiàn)頭部一陣暈眩,隨之而來的是疼痛感,四肢也虛弱無力。
“我怎么會在這里?”不是在暗室嗎?被劉衍掐住脖子,他蹬著腿拼命掙扎,那種無法呼吸的窒息感強烈,腦中的記憶一股腦的涌上來。
卻在想要看清的時候,出現(xiàn)了一道薄霧,硬生生給阻擋住了。
沈默大力掐了掐眉心,好讓自己盡快理清腦中紛亂的思緒,他記得劉衍先是掐著他,跟頭餓狼一樣啃上來,然后將他的兩條胳膊卸了,劇烈的痛讓他在地上不停抽搐。
衣服撕掉了,再后面.........身后那處沒有半點異樣,說明事情沒有再往下走。
“叮,沈先生已經動用了那粒重元丹,111友情提醒,盡快完成任務,目標已經喪心病狂,下次再犯病,有多遠躲多遠,躲不掉,只能節(jié)哀?!?/p>
沈默臉色一變,重元丹是這次任務最后的保障,能起死回生,治愈百傷,這么說,還是發(fā)生了?額角有冷汗?jié)B出,這是他遇到最棘手的目標,怎么跟瘋子斗?只能更瘋。
成為劉衍的心腹,這個任務對他不公平,心腹這個詞的含義本就模糊,他擔心到時候系統(tǒng)坑爹。
“怎樣才算完成任務?”沈默垂著眸子,在腦中詢問。過了幾瞬,才有個機械的聲音響起。
“叮,將最大的秘密分享出來,例如,朝廷幾個勢力都在尋找的那張藏寶圖。”
沈默暗自放松脊背,有個明確的方向就好。見青年似乎發(fā)起了呆,章遠拿手在他眼前晃晃,伸出兩根手指,“這是幾?”沈默掀了掀眼簾,“二?!?/p>
下一刻,章遠又伸出兩根手指,他湊過去問,“那這是幾?”沈默嘴角輕微一抽,“兩個二?!边B續(xù)重復問了幾遍,章遠松了口氣,夸張的拿袖子擦擦額頭,咧嘴笑道,“沒事就好?!?/p>
接下來,沈默從章遠口中得知他昏迷了三天,是從梨園抬出去的,發(fā)現(xiàn)他的人是過來打掃的丫鬟。
那晚,府里發(fā)生了一件大事,死了不少人,無人知道究竟出了何事,只看到一具具尸體被扔出去,全是統(tǒng)一的黑衣。
將自己關在房中的劉衍沒有過問一句,隔日依舊過著不問世事的逍遙王爺生活,巡街逛月滿樓,只是吩咐大管事派人過來給他醫(yī)治,大夫看不出任何病癥,便開了普通的補血藥方。
這要不是那粒重元丹,他肯定已經死在梨園,無人知道的角落。沈默闔起眼眸,他對劉衍跟蘭息的故事不感興趣,也不想去思索章遠藏在王府的真正目的。
如果他沒估摸錯的話,死去十年的蘭息快出現(xiàn)了,那時候,天就要亂了。夜很黑,風很刺。
下人房條件惡劣,火盆只有一個,后半夜炭火滅了,扛不住的能活活凍醒。沈默被叫醒,說是王爺回來了。
他快速起身穿好衣服走出去,到門口的時候腳步略微一頓,留意了一眼窗欞那里,剛才好像有什么東西飄過。
不排除是起床太急產生的暈眩,但是那種發(fā)毛的感覺卻很真實。
府里只有守夜的侍衛(wèi)來回走動,監(jiān)視著四周,那些人見到沈默之后,戒備的神色放松,主子的人不是他們該操心的。
準備好一木桶熱水,沈默卷著袖子,手里拿著一塊毛巾,“王爺?!?/p>
斜躺在榻上的劉衍身上的衣袍凌亂,胸前衣襟敞開,似醉非醉的眸子望著規(guī)矩站在不遠處的青年?!斑^來給本王寬衣。”
沈默把毛巾搭在木桶邊緣,走過去俯身給劉衍解開腰帶,鼻息游走的酒味刺激著腦海,他抿了抿唇,把那身大紅的袍子脫掉,而且響起的聲音讓他微微挑眉。
“你脖子怎么回事?”劉衍一把將沈默抓過去,拉下他的領子,手指摩挲著那道淺淺的痕跡。
沈默抬眸,一絲古怪之意極快的掠過,快的近乎錯覺,“王爺不記得了?”
“什么時候的事?”劉衍微微瞇起眸子,明明在笑,卻透著寒芒,“是大管事?”但是福全那人也就是愛財了些,不會對下人動用私刑。
更何況是他親口要的人?!芭抛隽藗€噩夢,自己把自己掐成這樣?!辈粍勇暽暮笸?,沈默垂著眸子,額角抽了抽,默默把那口血咽了下去。
劉衍探究的目光盯著他,良久,唇邊的笑意更深了些,張開雙臂,示意他過來。
看著劉衍,眼眸淡淡的,沈默壓下內心的疑惑,將他的白色里衣褪下去,又去褪掉他的褻褲。
赤身的劉衍沒一點不自在,挺從容的跨進木桶里面,熱水包裹上來,他舒服的閉著眼,任由著那只手在自己后背擦拭。
沈默撩起劉衍的發(fā)絲放到前面,手弄了些豬苓去清洗他的后頸,慢慢往下,順著脊骨一路下去,而后挪到前面,突然看過去,不知何時睜開眼的男子也在看他。
“你脖子上的傷是我弄的?”疑問的語氣,卻是肯定的意思,劉衍面色陰寒。
那一瞬間,沈默后背就已經冒出了一層冷汗,兩條手臂條件反射的抽痛,他誤以為眼前的人會像暗室那樣,瘋了般的掐死他。
“如果我說是,王爺,信嗎?”沈默聽到自己平靜的聲音。
劉衍忽地輕笑,異常詭異,“那不是本王,是個瘋子。”
下一刻劉衍似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從木桶站起來,在嘩啦的水聲中他的聲音有些焦急,“把衣服脫了?!?/p>
沈默動了動唇,一瞬之后將自己全身衣服褪了,雖然外室放置著幾個火盆,溫度不至于冷冽刺骨,但他身上還是起了一層寒栗。
青年身上沒有其他傷痕,抓住他的手腕凝神檢查了會,劉衍繃緊的神經松懈,隨后又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舉動莫名其妙。
這會更多的是懷疑,以往那個瘋子跑出來的第二天,他的小廝都死了,死相千奇百怪。
他也是在八年前知道自己得了一種怪病,尋遍天下才拿到那本《心經》,但是,仍然會出現(xiàn)不受控制的時候。還好這個青年沒有受傷。
劉衍在心里冷冷的警告那個存在,“別動他,再有一次,我會讓你后悔?!?/p>
氣氛不自覺曖昧了起來,沈默眼底無波,搓了搓胳膊,敢情這人知道自己有病,也清楚自己內心藏著一個魔鬼,那還有救。
不過這就不是他的事了。
將目光從青年那里移開,劉衍重新坐回木桶里,捧著水往自己身上澆,盡量去忽略自己身下某處的反應,聲音里透著一點別扭,“穿好衣服出去,以后你睡在外室?!?/p>
沈默看了劉衍好幾眼,那眼神挺怪異,他默默穿上衣服出去,屋內的火盆里木炭燒的正旺,挺暖和,躺在榻上,沒一會他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他也是在八年前知道自己得了一種怪病,尋遍天下才拿到那本《心經》,但是,仍然會出現(xiàn)不受控制的時候。
還好這個青年沒有受傷。劉衍在心里冷冷的警告那個存在,“別動他,再有一次,我會讓你后悔?!?/p>
氣氛不自覺曖昧了起來,沈默眼底無波,搓了搓胳膊,敢情這人知道自己有病,也清楚自己內心藏著一個魔鬼,那還有救。
不過這就不是他的事了。將目光從青年那里移開,劉衍重新坐回木桶里,捧著水往自己身上澆,盡量去忽略自己身下某處的反應,聲音里透著一點別扭,“穿好衣服出去,以后你睡在外室?!?/p>
沈默看了劉衍好幾眼,那眼神挺怪異,他默默穿上衣服出去,屋內的火盆里木炭燒的正旺,挺暖和,躺在榻上,沒一會他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年前,大雪壓倒樹枝,屋檐銀白一片。盤腿坐在暖炕上的李婉書把手里的剪刀和紅紙扔到一邊,眨眨酸澀的眼睛,“無用,我好困?!?/p>
同樣困的只打哈欠的沈默剪完最后一刀,把弄好的窗花放起來,下炕打開門,冷風全部灌了進來。
李婉書打了個抖,瞌睡蟲瞬間就沒了,她吸了吸鼻涕,拍拍臉頰,繼續(xù)拿起剪刀。這是每家每戶的習俗,除夕那天貼的窗花必須得是家里的女子親手去準備。
以往每年李婉書都會耍小手段,找貼身丫鬟幫忙,但是今年劉衍讓這人過來督促,說白了就是監(jiān)視。
她的黑歷史告訴她,教高數的都嚴厲,苛刻,油鹽不進,天知道她那兩個學期去找老師送禮求不掛科的心情有多悲催。
送完禮之后依然讓她掛科的高數老師簡直喪心病狂!李婉書看著沈默的眼神幽怨了,她吃了塊桂花糕,含糊的問,“無用,能不能問你個事?”
“說?!睊吡搜蹖γ媾让米油獗淼恼鏉h子,沈默突然覺得那些網絡用詞還真有點道理。
“你應該遇到不少學生在學期末找你,希望能順利及格吧?”李婉書眨眨眼,“你手下留情了嗎?”
沈默蹙了下眉,目光即刻就凌厲了,語氣嚴肅,刻薄了些,“手下留情?平時逃課,該掌握的內容掌握不住,掛科是再正常不過,也必須掛科?!?/p>
這句話有另一層含義,在沈默面前,如果是逃課次數達到他的底線,平時成績差,期末考就算能通過抄襲滿60分,他也會給打出59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原則,這是他的原則,他希望自己帶的學生能改掉那些惡習,腳踏實地的學習。
“臥槽,別激動,我不是你的學生?!崩钔駮绷?,那一瞬間她就以為自己站在辦公室低著頭當孫子挨訓。
門外有敲門聲,沈默打算去開門,早就想逃的李婉書先一步跳下去大步跑到門口,站著的大管事行禮道,“王妃?!?/p>
“福全,什么事?”李婉書清了清嗓子,擺出端莊的模樣,“是不是吃晚飯了?”
福全抽抽面部肌肉,恭聲答道,“王爺讓王妃去梨園.......”語氣頓了頓,“掃雪?!?/p>
李婉書身子一抖,砰的關上門,差點把福全的鼻子給撞到,她跑到沈默面前,一臉焦急。
“怎么辦?那個瘋子讓我去掃雪,無用,這次你一定要救我?!鄙蚰p皺眉,“掃雪?”
“麻痹的,他在過年前都會讓蘭園的那幾個公子哥去梨園清掃積雪,還會叫上我.......”李婉書又一次開始了她噼里啪啦語無倫次的怨念。
片刻后,沈默拿袖子擦掉臉上的唾沫星子,揉了揉太陽穴,跟著李婉書去梨園。他也見到那幾個各有不同,卻同樣出色的男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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