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救護(hù)車的聲音劃破了這個相對寧靜的夜晚,夜色無邊,像上帝潑下的一灘墨水,黑的讓人迷茫。
謝俞和顧雪嵐靜靜地坐在醫(yī)院的長椅上,誰也不說話。
匆匆趕來的鐘國飛看見了急救室閃爍的紅燈,渾身顫抖起來,猛地給了謝俞一巴掌,特別狠。
畢竟,他愛的是顧雪嵐,不代表謝俞也可以分一杯羹。鐘杰又是他的親生兒子。
謝俞直接向右側(cè)倒去,衛(wèi)衣肥大的帽子遮住了他的臉,看不見表情。顧雪嵐站起身,不知道該怎么開口。鐘國飛愣了一下,大抵知道自己打的狠,但相比里面的鐘杰,他還是沒有去安慰謝俞。
半晌,謝俞站起身,丟了魂一樣地從椅子上站起,跌跌撞撞地向門外走。
今天是顧雪嵐的生日,鐘國飛愛面子,邀來親朋好友來參加宴會。喝到高興處,鐘杰突然闖進(jìn)來,開始沒理頭地指著顧雪嵐痛罵?!澳阙s緊和你那沒爹養(yǎng)的謝俞滾蛋!真當(dāng)這是自己的家啊,還辦宴會,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勾搭上我爸的,你們兩個就是Hlj!都tm從我家滾!”謝俞本來只是在旁邊呆著,當(dāng)即臉色就黑了下來。
鐘杰似乎看到了,挑釁一般地看著謝俞“怎么?你有什么問題?”身后的老管家緊張的看著謝俞,說道“大少爺,您先回去休息吧?!睔夥障陆档奖c,而鐘國飛在隔壁和那些合作方談事,沒有人勸。
“你媽就是個bz……”鐘杰話沒說完,瞳孔猛地一縮,謝俞一個過肩摔將人摔在茶幾上,茶幾被砸得七零八落。謝俞眼里似乎有了殺意,聲音有些沙啞“你再說一遍。”鐘杰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了,滾燙的茶水和過肩摔已經(jīng)讓他不少地方骨折。
顧雪嵐立馬拉住謝俞?!罢l讓你打他的?他不是喝多酒了嗎?!”“媽!”謝俞大喝一聲,讓顧雪嵐愣在了原地,這是她第二次看見如此失控的謝俞。第一次就是在她婚禮上。
“媽,今天要不是你們在這,我會把他打成殘廢?!敝x俞的聲音冰冷,眼角有些泛紅。旁邊的人見鐘杰這樣,就打了120。
謝俞失魂落魄地走出醫(yī)院,一直低著頭,背影顯得格外瘦弱孤單。他昏昏沉沉地走到不算遠(yuǎn)的一條河邊,眼神暗淡地看著慢慢淌著的河水,突然想到了賀朝。
鬼使神差地,他掏出了手機(jī),打給了賀朝。
“喂,小朋友,怎么啦?是不是想哥了?”賀朝的聲音從手機(jī)里傳來,讓謝俞有點想哭。賀朝沒聽見回答,又問了一遍?!案纭敝x俞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一絲哭腔。賀朝有些慌了,他連忙套上外套?!靶∨笥?,你在哪?別哭,哥這就去找你?!敝x俞說了地址,按下了掛斷鍵。
半晌,他漸漸冷靜了下來,突然覺得讓賀朝半夜來有些不妥。
矯情。他暗想,這才感到臉上火辣辣的疼。
“小朋友!你在哪?!”老遠(yuǎn)就聽見賀朝的喊聲,謝俞抬頭,看見了遠(yuǎn)處的賀朝。好像心有靈犀,賀朝也向這邊看,看見了謝俞。
謝俞起身,開始跑起來。賀朝站在原地,張開雙臂,看著謝俞慢慢跑來。
碰!謝俞猛地抱住了賀朝,眼淚像開了水閥的水龍頭,不爭氣地往外掉。賀朝輕輕安撫著謝俞,拍著他的后背。賀朝的懷抱吸淚安神,謝俞像一只受傷的小貓,偎在賀朝懷里,舔舐著自己的傷口?!昂昧?,小朋友,怎么了?”賀朝揉了揉謝俞的頭 他第一次看到這么脆弱委屈的謝俞,內(nèi)心有些心疼。
謝俞抬頭,賀朝就瞪大了眼睛。一個鮮紅的手掌印腫在謝俞蒼白的臉上,一雙眼睛水霧朦朧,微長的頭發(fā)半貼在額頭上,賀朝突然惱怒起來?!罢l弄的?”賀朝的聲音冰冷,謝俞搖了搖頭,拽著賀朝走到河邊坐下,說了事情的經(jīng)過。
風(fēng)靜悄悄的,賀朝將自己的小朋友拉進(jìn)懷里“沒事的,小朋友,別哭,昂,別哭了啊?!辟R朝第一次那么溫柔地對一個人,謝俞有些困了,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接觸過溫暖和關(guān)愛了,每天和顧女士的爭吵,鐘杰的挑釁,鐘國飛的視而不見,這一切都讓他心累,賀朝卻在這時把他從深淵拉上來,溫柔地讓人沉淪。
謝俞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就這樣靜靜地,在賀朝的懷里睡著了,他畢竟還是個孩子,他太累了。
賀朝看著眼前的謝俞,心里塌下去一塊,溫軟如玉,像被一瓢溫水澆下來,他低頭,在謝俞的唇上留下一個輕輕地吻。
遠(yuǎn)赴人間驚鴻宴,一睹人間盛世顏。
月是人間散客 卿是人間絕色 亦是人間難得。
此時月華生,心上人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