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稱
正文寫不下去了,搞點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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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煙灰缸向我砸來,我未能躲過,膝蓋一陣劇痛。
煙蒂都落在了地上,我疼得彎腰抽搐,卻沒有一滴眼淚。
我坐在地上,落在灰里。
——
我從床上起來的時候,長褲下的膝蓋又隱隱地痛起來。
窗外是被大雨洗刷得霧蒙蒙的世界,風(fēng)從窗縫中溜進來,吹散了我身上的熱。墻上的時鐘緩緩走著,我盯了好一會,才看清已是下午四點半。
頭有些暈又有些悶,這是睡久后的后遺癥。我起身時晃了晃,站了一會后才緩過來,接了一杯溫水使我清醒了思緒。
我對這種陰雨天,有種莫名的愛恨。
這種復(fù)雜的情感,卻不是因為它適合睡覺,也不是因為它會讓我腿重新痛起來。
每到這種天氣,外面的行人都會特別少。我因此感到輕松,下樓去附近便利店買了些零食,只是出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放在門外的雨傘消失了。
我抬頭看了看天,又向后退了一大步,雨太大了,它濺濕了我的鞋。
于是,我結(jié)結(jié)實實地踩到了另一個人的鞋。
我轉(zhuǎn)頭道歉時,那個少年已經(jīng)蹲下用紙巾擦干凈了鞋面,再把紙團扔進了垃圾桶里。
他對我微微一笑,說:“沒關(guān)系。”話落,他不再看我。
他身上的白T早被雨濺濕了。我拉住他的手臂,示意他等我一會。
我去便利店買了兩把傘,將其中一把遞給了他,他神情怔忪。我沒等他說話,就撐傘離開了。
只是今天好像一直不順心。
晚上的膝蓋疼得厲害,我癱在沙發(fā)上緩了會,卻沒有得到緩解。我只好起身套上外套,暈暈乎乎地出了門。
等電梯的時候,我隱隱有些站不穩(wěn),于是只好靠在墻上。電梯開了,卻走出來一個熟悉的少年。
少年看見我卻沒有驚訝的神色,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腿上,眉頭輕皺起來,“你怎么了?”
我搖頭,沒什么勁地說:“沒事?!比缓竺銖娨恍Γ葏s一軟,沒能站起來。
我恍惚地想,也許我真的站不起來了。
下一秒,我被橫抱起來。少年的身上落有雨的味道,白T已經(jīng)干了,體溫隱隱透過布料向我傳來。他說:“我送你去醫(yī)院?!?/p>
我迷迷糊糊地說:“謝謝。”
其實我覺得醫(yī)院的消毒水味并不刺鼻,反而十分好聞。我醒來的時候,我正躺在病床上。隱隱間,又聽見了外面的雨聲。
我感到很溫暖,動了動腿才知道,那里放著一個暖手袋。房門被推開,少年和醫(yī)生一同走了進來,我驚訝于他怎么還沒走。醫(yī)生說了一堆我曾聽了無數(shù)遍的醫(yī)囑,百無聊賴間,我發(fā)現(xiàn)少年聽得很認真。
等到醫(yī)生走了,他不知從哪弄來的紙筆,兀自寫了一會,然后遞給了我,“醫(yī)囑?!?/p>
我看的卻是他干凈修長的手指。我沒接,看了他一會才說:“謝謝你,我都知道?!?/p>
少年點點頭,將那張醫(yī)囑放在一旁的桌上。一陣沉默后,他突然說:“醫(yī)生說……可以祛疤?!?/p>
他指的是我膝蓋上數(shù)不清的用煙蒂燙出來的疤。那些傷口愈合后,我沒再管過它們。偶爾疼得厲害的時候,還會再添一筆。
“謝謝你提醒,不用了?!蔽倚睦镉悬c異樣,但不是感到不舒服或不自在。我突然想起來電梯的巧遇,“你……是住在我那一層嗎?”
“……805?!鄙倌暧行?fù)雜地看了我一眼,又說:“傘我到時候還你?!?/p>
我愣住了,就住在我隔壁?
這還真不能怪我。我一般不會想出門,偶爾的出門也不會與人有什么交流,而且我還是個臉盲。
更何況我看他滿身學(xué)生氣的模樣,應(yīng)該也是早出晚歸的學(xué)生,不記得也很正常。
于是我問,“你成年了嗎?你父母應(yīng)該很擔(dān)心吧?”
少年劃手機的動作一頓,隨后他關(guān)了手機,神色古怪,“我25了?!?/p>
“……!”我下意識地抓皺了床單,左手還打著點滴,我不敢大幅度地動作。
少年……不,男人說:“天快亮了,我有事回家一趟。你就在這里好好休息吧?!?/p>
房間里又恢復(fù)了寂靜,窗外的雨聲又清晰起來。
我掀開了被子,將褲腿卷起來。印入眼簾的是數(shù)個丑陋的圓疤,上面坑坑洼洼的,也不知道對方看見了多少。
失神間,突然瞥見腳裸上的一個創(chuàng)口貼。我將創(chuàng)口貼撕開,發(fā)現(xiàn)上面只是出了點血。
一點也不痛,更何況膝上已經(jīng)愈合的傷疤。祛疤更是沒什么必要,這種自我安慰的東西,只是撕開了我的另一層皮。
反正也不會給別人看見。
那張醫(yī)囑還在桌上,上面筆力勁挺的字一看就寫得十分認真。我突然想,果然是一字見心。
我把創(chuàng)口貼貼了回去,手上緊攥的是虛無的東西。
我閉上眼。雨聲漸大,聽不清是什么砸在了心上。
@燒酒. 辛苦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