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未嘗也太巧合了。”安吾面露懷疑。
穆策端著茶水淺呷一口,輕輕搖頭,笑道:“此事可大可小,回去后讓大哥留意一些,若是巧合也就罷了,莫要鬧得整個云萍城都不安寧?!?/p>
孟詩往年不曾在中秋夜盛會上登臺獻(xiàn)唱,只今年這一次,《春江》一曲也是她自己所選,便是穆策在孟詩開口唱之前都不得而知,又怎么會這般巧應(yīng)和了那不知從哪里傳出來的詛咒。
而且,這詛咒竟然連時常游走坊間的穆策也不知曉,真可謂是古怪得很。
可若說這次的落水是湖中妖邪所為,可心湖周圍也不曾有什么異常,穆策修為不高看不出也罷,總不至于其他的修士都看不出吧?
穆策問了那么多,到最后卻把事情全撇給穆箴,好似方才就是問著玩的。程空山還是試探道:“三公子真的不打算將此事弄清?”
穆策但笑不語,雖不說話,可神色已然表明態(tài)度,再說了,就按穆策的慣性,能囑咐程空山向穆箴稟告一聲已實屬不錯。
程空山那一問與不問沒什么區(qū)別,他似乎也意識到這一點,輕咳一聲掩蓋自身的窘迫,站到一旁不再言語。
穆策笑道:“好了,時辰不早,阿凜,回去歇息如何?”
安吾心里一跳,公子啊公子,您能不能別把話說得這般模糊界限?
藍(lán)凜仿佛沒發(fā)覺一般,頷首道:“好?!?/p>
“安吾,吩咐幾名家仆候著幾位仙家公子回到幽篁里。”
安吾只得無奈道:“是,公子?!?/p>
……
翌日,清晨
天才蒙蒙亮,心湖邊圍了一圈的人,七嘴八舌地說著什么。
很快,就見兩名竹紋青衣的弟子抬著一具蓋了白布的尸體從人群中離開,圍觀的人們還未散去。
“這姑娘死狀未免也太凄慘了?!?/p>
“是啊,溺水身亡也就罷了,竟還被人截去一條手臂。”
“年紀(jì)輕輕就……唉!”
“你們說,這莫不是與孟姑娘昨夜落水相關(guān)?”
“那傳聞的詛咒可是說了,在中秋唱《春江》一曲的人必將落水亡故?!?/p>
“難道是孟姑娘落水被人救起,這才連累了其他姑娘?”
“穆宗主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人群中迅速散出一條路來,青袍銀冠的穆箴面容清冷,他帶著程空山走到岸邊觀察一番。
這處岸邊有一段短階臨近心湖水,湖水沒過最后一級臺階,因為常年浸在水邊而布滿了青苔,踩上去滑膩膩的,一不小心就很容易摔倒。
有人惶恐不安道:“穆宗主,這心湖是不是出了什么妖邪?”
“又是落水又是死人的,平日里也不見這樣的事??!”
穆箴捏了捏眉間,伸手向下壓了壓,“諸位稍安勿躁,有無妖邪尚未可定論,不過穆氏定盡快查清此事?,F(xiàn)下,可有人知道方才那名女子因何夜里出現(xiàn)在心湖邊?”
眾人面面相覷,竊竊私語,許久,才有一位面容黝黑的船夫顫巍巍地上前半步,“我昨日深夜里收船,隱約看見這邊有一對男女,以為是私會便匆匆走了,卻不想竟是……”
程空山問道:“你為何深夜才收船?”
“夜里湖上起霧了,我尋了許久的方向才靠的岸。”船夫一頓,露出驚恐的神色,“對、對了,那時在湖上我還聽、聽到了……”
“聽到什么?”
船夫下意識咽了一口口水,臉上滿是后怕,“隱隱約約的,聽不真切,似有、似有女子夜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