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的午后,朱浩擺弄著窗臺上的盆栽,最近發(fā)生了一件怪事,每天晚上都有人過來敲門,更加奇怪打開門卻空無一人。起初朱浩只是以為是鄰居的惡作劇,可是隔壁房間也就住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另一邊只有一個從來也不開門的房間,也不知道住沒住人,朱浩是一個正在考研的學生,這個房間是他在網(wǎng)上面找來的便宜貨,沒住進來之前就已經(jīng)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不過,朱浩膽大便也不以為意,只是這每天晚上這么鬧下去,他休息不好,考研就沒戲了。
朱浩想了想,還是決定去隔壁問問看,如果真的是那女孩子在搗鬼,他也好盡快解決。
朱浩敲了敲房門。
“來了,”房間里面穿來悅耳的女聲。
“你好。”朱浩有禮貌的說道。
“你好,請問有什么事嗎?”女孩疑惑的看著朱浩的臉。
“也沒什么事,我就想問問,你晚上有沒有聽見什么奇怪的聲音?!?/p>
“奇怪的聲音,”女孩想了想:“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奇怪,就是每天晚上總會有人在走廊里走來走去,挺嚇人的?!?/p>
“腳步聲?”
“對啊,每天晚上轉(zhuǎn)點的時候就開始,就跟散步似的,來來回回。”
“我聽到的都是敲門聲,也挺準時的,就跟鬧鐘似的?!?/p>
“你說會不會是那種東西啊?”女孩神神秘秘的問道。
“哪種東西,肯定是有人惡作劇!”朱浩反正是不相信這些個怪力亂神的東西。
“那我們?nèi)ノ飿I(yè)那兒問問吧?!迸⑻嶙h道。
“嗯,”朱浩點點頭。兩人一起來到了物業(yè),物業(yè)室里就一個年輕人,看樣子比朱浩大不了多少。
朱浩跟女孩進去,敘述了一下情況。誰知道年輕的物業(yè)員搖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誒,你們那一棟都是一些年輕人,應(yīng)該不會有人無聊到做這種惡作劇吧。”
“對了,我們隔壁那個房間有住人嗎?”女孩突然想了起來,問道。
“我查一查啊?!蔽飿I(yè)翻了翻資料:“哦,有,有個老婦獨居?!?/p>
“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呢?!迸⒆チ俗ヮ^發(fā)。
“謝謝,我們走吧?!敝旌茖ε⒄f了聲。
女孩叫小藍,是買買買上的模特,他到了朱浩的房間里,兩人一起商量了一番。
“物業(yè)那邊也沒有什么有用的信息?!?/p>
小藍點點頭:“每天晚上都這樣真的是挺可怕的。”
“誒,我有個辦法了,”朱浩靈機一動,“我們自己在走廊裝個攝像頭吧,物業(yè)肯定是不會讓我們查監(jiān)控的,我們自己裝個在門口,到時候就一目了然了?!?/p>
“嗯,就這么辦。”小藍點點頭。
當晚,兩人支起了電腦,視頻聊天,他們這么做是為了能夠在第一時間互相通知,然后抓住那個小賊。
“你困不困,要不你先去睡一會兒?!敝旌瓶戳丝磿r間,已經(jīng)十一點多了。
“沒事,我經(jīng)常工作到晚上,已經(jīng)習慣了?!?/p>
“做模特很辛苦吧?”
“還好啦,畢竟我只是業(yè)余的,又不用走臺?!?/p>
“業(yè)余模特也是模特啊,畢竟都是拍片的嘛。”
“你是干嘛的呀,我看你房間里好多書,還有高數(shù)什么的?!?/p>
“哦,我啊,我正在考研?!敝旌婆e著一本函數(shù)書籍笑了笑。
“那你一定是學霸嘍,數(shù)學什么的我是一竅不通。”小藍尷尬的攤手。
“說來慚愧,我畢業(yè)后一直沒有找到理想的工作,所以我就決定考研?!?/p>
“也不錯啦,至少不是無所事事。”小藍安慰道。
“謝謝,對了,你有沒有什么作品,可以給我欣賞欣賞?!?/p>
“你要看嗎?”
朱浩微笑著點點頭。
“你看了不許笑!”
“保證?!敝旌票砬閲烂C。
對話框讀完條,一個名叫工作的文件夾發(fā)了過來。
朱浩打開文件夾,發(fā)現(xiàn)小藍的作品還真是不少,各種服裝,各種款式,各種品牌,各種風格,性感,冷艷,清純,文弱,果真是不服不行啊,獨立的女孩子確實是最美的。
朱浩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絲笑意。
“你說了不準笑的?!毙∷{奴了奴嘴。
“哈哈,我這不是笑,是欣賞?!敝旌七B忙給圓了回來。
“切,少來?!?/p>
朱浩笑了笑,說:“誒,剛剛從你后面走過去的是你弟嗎?”
小藍下意識的往一旁看了看,回過頭來怔了怔說道:“我…是…一個人住?!?/p>
“不可能啊,剛才明明……”
“咚咚咚…”又是那種急切的敲門聲,跟每晚聽到的一模一樣,甚至連頻率也一般無二。
屏幕里小藍驚恐的臉發(fā)出了略微顫抖的聲音:“你聽到了沒有,那聲音…”
朱浩沒有回復,他一言不發(fā)小化對話框,切到了監(jiān)控畫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見。
他起身走到門前擰了擰門把手,居然推不動,他以為是卡住了,便用肩膀去撞門,結(jié)果徒勞無功。
“啊……”電腦里傳來了尖叫。
朱浩轉(zhuǎn)身一躍到電腦前,當他再次切開對話框,發(fā)現(xiàn)小藍已經(jīng)暈倒了,而她的頭發(fā)卻自己在糾著結(jié),就像有人在撥弄一樣。
朱浩三兩下的掏出手機,撥打了120,還好,手機還能用,朱浩說明了情況之后,便掛斷了電話,他再次來到了門前,這次他不再有所顧及,猛的踹了門一腳,這不大不小的木門仍然紋絲不動。
朱浩四下瞄了瞄想找個趁手的東西,忽得看見單人的沙發(fā),他舉了起來,后退數(shù)步準備小跑借力,他深吸一口氣,猛得向前沖去,隱隱約約聽見身后傳來了尖銳的女人笑聲。
朱浩沒來得及回頭查看,一個重心不穩(wěn),從房間里沖了出來直接撲到了樓梯下面,所幸沙發(fā)擋在了朱浩身軀前面,不然朱浩的脖子鐵定要斷了。雖說沒有生命危險,可是朱浩一時半會也動彈不得,渾身上下只感覺到疼,可能是哪根骨頭斷了吧。
這門剛才還怎么都弄不開,這次就跟沒有似的一下子就給朱浩撞開了,他來不及剎車,又舉著沙發(fā),整個人就被慣性給帶出去了,沒死已經(jīng)算是萬幸了。
朱浩定了定神,努力的爬起來,小藍還不知道怎么樣呢,他可不能就躺在這里等待救援。
他搖搖晃晃的扶著樓梯扶手往上爬著,好不容易到了小藍門前。朱浩急切的敲著門:“小藍…小藍…小藍!”
朱浩見里面沒反應(yīng)更是心急如焚,他只好故技重施再次撞門,只是這次他有傷在身根本使不上勁,撞了幾下,他突然覺得渾身一疼,又一緊,便昏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聞著消毒水的氣味,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在病房了,他艱難的靠到床頭上,看了看四周,發(fā)現(xiàn)病床邊坐著兩個男人正在聊天。
“醒了,醒了,隊長,快看?!?/p>
其中一個男人看見朱浩坐了起來連忙指著他跟一旁的隊長說。
被叫隊長的男人正了正身子,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刑偵局的,我姓鐘?!?/p>
“我…我怎么了?”朱浩問道。
“大腿腿骨骨裂,輕微腦震蕩,是否積有血塊還有待觀察?!?/p>
朱浩搖了搖頭,確實暈暈乎乎的,支離破碎的記憶拼湊了起來,朱浩喃喃自語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具體情況我們還在調(diào)查,現(xiàn)在我們還有些問題想問你?!?/p>
“鐘隊長,要不等他好點了再說吧,”年輕一點的警官說。
“我們是在查案,你當是在走親訪友,時間可不等人,既然醒了就是沒事,以后這種事情自己多學著點?!蹦贻p警官受了批評便低著頭不在言語。
“來,我們繼續(xù),現(xiàn)在你描述一下當晚的情況,小梁做好筆錄?!?/p>
“是?!?/p>
當晚的情況,不對,怎么會有警方介入,對了,小藍。
“小藍呢,小藍呢?”朱浩焦急的搖晃著鐘隊長的手臂。
鐘對像搖搖頭,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你說那個小姑娘啊,死了?!?/p>
朱浩雙眼瞪大,難以置信道:“死…了……”
雖然與小藍的接觸時間不長,可畢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小藍的音容笑貌時不時的出現(xiàn)在朱浩的腦海里。
“她是怎么死的?”朱浩問。
鐘隊長搖搖頭,惋惜道:“小姑娘真是太慘了,不知道被什么東西吸成了人干?!?/p>
“什么?”朱浩一時難以接受。
“我們現(xiàn)在還在進一步的調(diào)查,希望你好好配合我們。”
朱浩點點頭。
鐘隊長走出醫(yī)院大門,回頭望了一眼朱浩的病房,自語道:“真是邪門。”
朱浩將當晚的情況原原本本的敘述了一遍,他不敢相信事情居然會發(fā)展到這個程度,朱浩暗下決心,一定要將這個兇手揪出來,無論是人是鬼。
朱浩是第一當事人,所以醫(yī)院特地給安排了一個單間,方便問話,到了晚上,朱浩躺在床上難以入眠,打著石膏的腿懸著,就連上個廁所也不方便。
朱浩稍稍側(cè)了側(cè)身子,掏出手機,在網(wǎng)上翻找著有關(guān)于吸血怪物的資料,吸血鬼,殺人蝙蝠,中國僵尸,原始森林螞蟥,各式各樣,偏偏沒有這個可以把人吸成干的怪物。
朱浩一無所獲便關(guān)上了手機,他剛關(guān)上手機卻發(fā)現(xiàn)漆黑的屏幕上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形倒影,手機屏幕上的人影越來越大,也就是說離他越來越近了。
朱浩身側(cè)是窗子,月光照在手機上,剛好映照出來那人的形狀。
朱浩屏住呼吸,佯裝睡覺,實則他的手已經(jīng)偷偷的去摸呼叫器。朱浩一模到呼叫器,便死死按住不放,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如果再不來人,別說報仇了,他自己都要去見閻王了。
值夜班的護士正睡得香,完全沒有聽見呼叫器的聲響。
朱浩心道這下完了,不過就算是死也要看見兇手的樣子,哪怕給警官留下點線索也好。
朱浩一個翻身而起,忍住腿上傳來的劇痛,用手機的閃光燈照過去,那個人像是受了驚嚇,捂住臉就躍到了窗外,朱浩十分驚慌,不過他清楚的瞧見了那人的背影,像個小孩。
朱浩躺在床上邊喘氣邊撥鐘隊長留下來的電話。
鐘隊長接到了電話,一躍而起,披了外套,第一時間就趕到了醫(yī)院,前后只不過十分鐘左右的時間。
“你說有人要殺你?”
朱浩點點頭,樂觀的笑著說:“這么晚溜進來,我想應(yīng)該不是來送水果的吧?!?/p>
“這兇手膽子也太了了吧?!辩婈犻L辦案多年從未見過有如此猖狂的兇手。
“他好像怕光,被我閃了一下,跳窗逃走了?!?/p>
“跳窗?”
“對啊?!?/p>
鐘隊長瞧了一眼窗外,意味深長的說:“你確定?”
“確定啊,我親眼看到的?!蔽覀冞@,可是十一樓?!?/p>
“什么!”
朱浩之前一直處于昏迷狀態(tài),今天剛剛醒過來,并未注意到自己身處的環(huán)境。
“看來,這件案子不簡單啊,兇手可能不是一人作案,肯定有幫兇在外接應(yīng)?!?/p>
朱浩并不這樣認為,他覺得兇手如果真的是想要殺他,直接進來捅他兩刀不是來的更加直接,何必還要湊過來,那人必定是想要得到朱浩身上某件東西。
“你放心,我會加派警力來保護你!”朱浩突然想起來了什么,便問鐘隊長道:“鐘隊長,住在我隔壁的老婦你們調(diào)查過了嗎?”
“哦,我們查過了,那老婦姓田,七十多了,走路都不利索,臉白的跟貧血似的,當晚很早就睡覺了,應(yīng)該不是她作案,一個十來歲的孩子估計都能把她打趴下,更何況你們兩個成年人了?!?/p>
朱浩點點頭。
經(jīng)過一個星期的觀察,并未發(fā)現(xiàn)朱浩的腦中有血塊,朱浩杵著拐,基本可以獨立行動了,于是,朱浩不由分說的出院了,并且他不顧鐘隊長的阻攔,執(zhí)意回到了住處。
朱浩回到了住處看見小藍門上的封條,不禁一陣傷感。
朱浩打開電腦,當晚的情況他歷歷在目,如果不查出真相恐怕他始終難逃一劫,他搜索關(guān)于小孩食人血的知識,過了一會兒,他給鐘隊長發(fā)了條信息,道了個平安,交代了一些事宜。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
朱浩起身開門,門外是一名干癟的老婦。
“還好吧,小伙子!”老婦裂開干涸的嘴唇笑著說。
“您是?”
“我就住在隔壁,你們的事我聽說了,都是鄰居我過來看看你,給你送杯壓驚茶?!?/p>
“謝謝您了?!敝旌菩χ埶M來:“您隨便坐?!?/p>
“誒,”田老婦應(yīng)了一聲。朱浩端著那杯茶喝了一口,甜甜的,還不錯,朱浩剛要再次道謝,一下就不省人事了。
等朱浩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被綁在立柱之上,上身的衣物都被扒光了。
田老婦冷哼一聲:“醒了,小伙子?”
“你想干嘛?”朱浩雖然神智未清,但眼前此景分明就是這老婦故意為之。
“我不想干嘛,只是我這寶貝餓了,他要吃人?!?/p>
說完,田老婦打開了一個粗布麻袋,從里面拉出來一個渾身赤條條的小孩,五官甚小,就像是未發(fā)育完全的小孩一般。
“小藍,就是被它殺死的吧?”朱浩氣憤的問。
“你說那個小姑娘啊,我的寶貝可喜歡她的血了?!?/p>
“如果我沒猜錯,你是用人血在養(yǎng)小鬼吧。”朱浩說。
“呵呵,每次這里的住戶總是被我的寶貝嚇走,直到有一天,我發(fā)現(xiàn)我的血已經(jīng)不足以供養(yǎng)它,所以我就只好讓它自己出去覓食了?!?/p>
老婦冷哼一聲:“寶貝,去吧……”
“啪……”
門被人撞開了,幾個武警全副武裝的沖了進來,為首的武警大喊到。
“不許動!”
“不要逞英雄!”
只見那小鬼并沒有反應(yīng),一個勁的向前走,警官幾個點射,那小鬼就不動了。
老婦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小鬼已經(jīng)被打爆了,她撲通跪在一旁,哭了起來。
“我的寶貝啊…,我的寶貝啊……”
鐘隊長解開捆綁朱浩的繩索:“還好你發(fā)了條短信給我?!?/p>
朱浩笑了:“我就知道這老太婆有問題,那天你說她臉白得跟貧血似的,我再回來一查果真如此,以血養(yǎng)小鬼,這不就對上了。”
“哼,現(xiàn)在的人啊,都想得這么美,什么事情都靠神啊鬼啊的,”鐘隊長哼道。
“總算是解決了?!敝旌戚p聲說。
數(shù)日后,朱浩帶著元寶蠟燭到公墓去看小藍。
“小藍,我為你報仇了!”
“希望你下輩子投個好胎,能夠真正走上T臺!”
“謝謝…”遠方傳來縹緲的女聲。
朱浩微笑,離開了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