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如若不行,薛洋便是最后的辦法?!?/p>
薛洋的生母白杭是金子纖的姑姑,而且金子纖的佩劍賜華也是薛洋所贈,他二人的關(guān)系可不止是關(guān)系匪淺。
江澄猶豫許久,才妥協(xié)道:“實在沒有辦法的話,我會帶阿纖去找他?!?/p>
薛洋本被蘭陵金氏招為客卿,但金光瑤當(dāng)上家主后便將他清理出門戶,如今下落不明。
如果可以,江澄不愿去找薛洋,一是他惡名遠揚,二是自己不想金子纖再與薛洋有所瓜葛。
畢竟當(dāng)初一劍賜華,險些要了金子纖的命。
藍念歸聽不懂他們的對話,只想到與她朝夕相伴,不,是她看著沉睡了十六年的小姐姐要走,藍念歸把金子纖的胳膊抱得更緊了。
“我要和姐姐一起去?!?/p>
藍忘機冷聲拒絕,“不許?!?/p>
“姐姐說過要帶兔兒去蘭陵的!”
之前在寒潭洞中雖提起過蘭陵,可金子纖卻不知自己何時答應(yīng)了少女,面露疑惑,“……我何時說過?”
“就說過?!?/p>
“此事非同兒戲?!奔热粚⑸倥{入羽翼之下,藍忘機自然不肯任由少女頑皮胡鬧,“不,許?!?/p>
藍忘機面染寒霜,冷冷將視線投向藍念歸,明顯的不同意,藍念歸只覺后背一涼,默默后退一步。
她露出乖巧的笑容,“我不去了還不行嘛,你們大人自己聊,我先走一步!”
語罷,藍念歸如同腳底抹油,飛快地跑出雅室,只留下一道雪色的身影。
少女跑到雅室庭院中,在藍忘機看不到的地方扮鬼臉,古靈精怪的模樣盡顯,看見藍忘機身形往這邊側(cè)了側(cè),她連忙收斂表情若無其事地離開原地。
少女施法將頭頂?shù)耐枚栈?,真是太丟臉了,一旦太過高興或突然受驚,耳朵就會自己冒出來,藍念歸撇嘴,不一會兒又蹦跳著離開。
云深不知處院設(shè)錯落別致,長廊相接,卵石鋪就的小路四通八達,藍念歸歡快地走著,雪白紗裙揚起優(yōu)美的弧度,似白蝶上下翻飛,引得路過的藍氏弟子紛紛側(cè)目,暗自猜測少女的身份。
行至一座獨設(shè)的閣室,古樸寂然,雕花門窗輕掩,稍微能窺見里面景象,門梁上題匾,上書端正遒勁的三個大字,藍念歸不認識。
門側(cè)外廊傳來細微的動靜,輕輕幾句人語,是藍念歸熟悉的聲色,她輕提裙擺慢步走過去,看清楚場面時不由大笑。
“你在做什么,金雞獨立也不是倒著練?。 ?/p>
藍景儀赧然回道:“誰說我要練金雞獨立的!”
少女笑得開懷,潤亮的眸子泛出淡淡玫紅的瑰麗色彩,像是浸過清水的紅瑪瑙,不仔細看當(dāng)真會以為她有一雙如墨的黑眸。
銀鈴般的笑聲落在藍景儀耳里,讓他覺得窘迫,“笑什么?云深不知處不許無故哂笑?!?/p>
誰讓含光君罰他倒立著抄寫家規(guī)五十遍,下一次他決不能在含光君面前失禮了!
藍念歸笑顏依舊,“我這是哂笑嗎?而且啊,什么無故,我分明是有故,是你逗我笑的。”
“誒,別動!手要穩(wěn),否則滴墨了要重寫,那就不怪我了。”少女蹲到藍景儀身邊,無視他臉上的不情愿湊得更近,探首看他正在抄寫的家規(guī),字跡清晰,可惜藍念歸一字不識。
若有若無的香氣襲入藍景儀的鼻間,清清涼涼的讓人神清氣爽,他想避開拉遠距離,可奈何現(xiàn)在單手撐地倒立讓他沒有辦法,只好看著少女將他抄好的紙張翻來翻去。
“一張,兩張……”
藍景儀急道:“喂,你干什么?”
“我拿走了,謝謝!”
“你拿回來!我好不容易寫好的,你拿了又沒用!”
“我讓爹爹教我識字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