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的陰冷和潮濕喚醒了角落黑暗處的各種爬蟲和,它們相繼爬竄著在人們注意不到的角落,稍不小心就會染上病毒,輕則大傷元氣,重則一命呼嗚。
與謝野晶子的高跟鞋踩在水坑中濺起了一朵水花打濕了她腳上的絲襪,長眉輕蹙喃喃抱怨了一聲,雨傘下的另一名男士將大半的傘面移在她那邊,自己的肩膀隨在外面雨滴卻仿佛被他隔離了一般,沒有打濕他分毫。
興許是下雨的緣故,原本就沒多少人走的小路此時竟只剩下了他們四人,涼風夾雜著雨絲掛在裸露的皮膚上激起一層雞皮疙瘩,敦莫名的打了個寒顫,他下一意識的環(huán)顧四周,白虎野獸的直覺讓他察覺到了微乎其微的危險氣息。
“你們沒有感覺到嗎...”中島敦呼出一口涼氣揉了揉手臂。
“好像不太對?!?/p>
“恩?”中也頓了頓,回過頭看了他一眼。
這些年在Mafia或是在太宰身邊早就讓他練成了極其敏銳的察覺力,如果不是敦提了一句他并不覺得有什么。
中也彎下腰從地上拾起了一粒石子,紅光在上不甚明顯的閃過,他將石子拋至空中,一個回旋踢,石子飛快的被踢向了前方的空地,繼而四人瞳孔一縮,看著石子好像撞到了什么上面,反彈了之后墜落,而前方明明什么也沒有。
“偵探社的人虎,很不錯啊?!敝幸驳牡谝环磻⒉皇菓獙ξkU,而是回頭夸獎了優(yōu)秀的后輩。
原本的暴雨倏地停了,世界靜止一般安靜的不真實,有關于空間的異能中也接觸過不少,同時根據Mafia的情報庫所擁有的有關于異能力者的調查里,空間異能力者多的數(shù)不勝數(shù),但是有這種出不去也進不來,重力也那他沒辦法的好像有兩個,一個是靠數(shù)字來操控別人生命應該關在軍警特殊監(jiān)獄里的黃毛家伙,另一個應該就是一名早就已經安息了的人——
“蘭堂。”
“這么多年不見,中也君的推理能力也進步了不少,可惜,這次太宰還在嗎。”長發(fā)在空中飄散,蘭堂頗為優(yōu)雅的將擋在眼前的發(fā)絲重新別回耳后。
中也對上他的視線輕嘆出了一口氣,暗道一聲難搞,手指微動給芥川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這個世界...不知道的還以為魔人D已經拿到‘書’了,看來你們還是等不及了啊。”
“中也君現(xiàn)在說話很有太宰君的風范,如果這次你還能活著出去,我可以回答你的這個問題。”
“混蛋?!敝幸矊⒁暰€鎖在地面冷冷一笑,聲音低沉,隨即紅光乍現(xiàn)腳下的水泥地驀地裂了開來,他半低著頭看不清到底是什么神色,不過光看這個重力的程度,是人都知道他現(xiàn)在十分不悅。
“我最討厭別人把我跟那個家伙做比較,不要看不起人啊!”隨著中也語氣的驟然升高,腳下石塊托舉這他驀地飛起看似要擊向空中的蘭堂,金黃色方塊狀的能量體不出意外的射擊過來,被中也早有準備飛身躲過快速幌至蘭堂面前揮拳砸下,卻被金光攔擋力道反彈迫使中也放棄了攻擊重新墜回到地面。
羅生門趁著空隙飛速射向蘭堂,空中原本漂浮著的方塊隨著羅生門的攻擊增多,布刃穿過其中卻再也動彈不了,芥川驚愕的睜大了眼睛還未等他反應過來,方塊收縮射出去的布刃應聲全部折斷!
“!??!這怎么可能!人虎!”
“少命令我!”
眼前的少年短袖被突然暴增的肌肉崩破,明明仍是少年的身軀四肢卻全是白虎的樣子,收回的布刃環(huán)繞上少年的腰身在他后腿蹬地用驚人的彈跳力飛致空中時,將在地面上的芥川甩了上去,一拳一刃皆往蘭堂的致命處而去。
中也眼看著敦的手臂即將碰到蘭堂時卻被金光收攏,他大喊了一聲:“別觸碰那個方塊!”
為時已晚,白虎矯健的手臂一時間全部被方塊籠罩,蘭堂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驀地挑起了抹笑意,他微偏了頭慢慢的轉動了手腕。
劇痛,整條手臂好像被卷進了絞肉機里一般,能清晰的聽見骨頭相繼碎裂的聲音,手臂像揉面一樣旋轉著被一股根本不可抗拒的力道擰著,敦疼的表情扭曲大吼了一聲,下一意識想要抬腿踹向蘭堂卻被布刃拽住了腳腕下墜,兩股力道想抗衡最終蘭堂好像覺得無趣,放開了絞著敦的方塊。
很疼,比上次芥川砍了他一條腿還要疼。敦仰面摔在地上渾身直抖,他感覺自己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站起來?!苯娲ǖ乖谝贿吿吡颂咚麤]受傷的腿。
“感覺到寒冷了嗎,敦君,我可是快要冷死了。蘭堂這么說著好像真的很冷一樣,他攏了攏自己的外套將自己裹得更緊了。
“很冷,也很無趣?!?/p>
“中也君,再讓我看看,荒霸吐的力量吧?!?/p>
中也走到敦的身邊蹲下,將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用重力將他輕輕的移到了一邊,順帶攔下了將要沖上去的與謝野和芥川:“保護好醫(yī)生,這是上層的命令。”
“可是...中原前輩,太宰先生他現(xiàn)在!”
中也將手放至唇邊,齒間輕咬了食指尖上的布料將手上的黑色手套叼了下來,白皙的手掌暴露在空氣中,纖細的手指插入另一只手的手套之中將雙手全部暴露在了空氣中。
“污濁了的憂傷之中,今日細雪,懸而欲降...”
“中原前輩!”
紅色的亮光在中也周身愈發(fā)加亮,所渲染的范圍增大能量體驟增,原本貼身的西裝被所卷的漩渦掀開,在屬于蘭堂的空間中掀起了毀滅性的破壞。
“砰!”
太宰手做槍狀開玩笑一般對準織田作幌了一下,放在兩人面前的酒杯已空,看似也沒有什么好能繼續(xù)交談下去得了。
“所以,你把我留到現(xiàn)在的目的,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拖著對方?!笨椞镒餍α诵目诖刑统隽隋X壓在了杯子底下。
“你的確很聰明,太宰,但是可能是你的下意識回避或者是別的原因,有的時候,真應該多想想你那位萬能的搭檔,是你把他想的太萬能了覺得自己根本不用擔心他,還是別的什么?!?/p>
笑意在太宰臉上維持的相當不錯,最起碼織田作此時看不出任何破綻,仿佛對他來說真的不值一提一般。
“如果你是說中原中也,唔...或許,值得擔心的是別人吧,就算他開了污濁那種破壞力下再厲害的異能力者也會被粉碎,聽你這么說,是蘭堂回來了?!?/p>
織田作笑著搖了搖頭沒在停留,走到酒吧門口時腳步頓了頓,似是感嘆似是嘲諷:“你還真是相當冷血呢...太宰?!?/p>
鈴鐺搖晃的聲音逐漸停了下來,太宰眼神陰郁的舉著方才用過的玻璃杯,手掌逐漸收緊用力至小臂發(fā)抖,他放下了杯子和現(xiàn)金舉了把黑傘消失在小巷之中。
黑暗,偶爾的畫面閃光一樣從眼前閃過,遵循本能的狂躁,能量體在體內暴增,肉體已經逐漸支撐不住,已經感覺到很累了,好像回到了還是混沌體的時候,無意識的存在于這個世界上,一味的沖撞爆發(fā)...
與謝野眼看著周圍的空間逐漸出現(xiàn)裂縫,能量球一顆又一顆的砸像空中那個被稱為蘭堂的男人,他狂笑的看著如籠中獸一般被困其中的中原中也,而那個戰(zhàn)斗力站在異能者頂尖的男人現(xiàn)下狼狽不堪,鮮血順著眼眶落下將清秀的面龐染的格外猙獰,這種毫無理智又無差別的攻擊讓同處于空間之內的三人時刻處在危險之中。
鮮血噴涌而出,砸碎在地面上,又一個金色的能量塊砸在中也身上,他像是毫無知覺的機器人一般硬生生的挨了這一下又是一大口血,紫紅色的能量球在他手中無限變大,像是徹底憤怒了一般轟然砸向蘭堂,整個異能空間劇烈的晃蕩閃動,淅淅瀝瀝的雨水順著裂縫落下,終于徹底支撐不住破碎開來,蘭堂猝不及防從空中落下,就在他以為自己又要再體驗一把死亡的感覺時,中也好像再也承受不住一般痛苦的倒在了地面上,猩紅不斷從他口中溢出,他抽搐著能量徹底失控,周圍所有迸裂的石塊如子彈一般到處亂飛,太宰找到他時就是這么一個場面。
這是太宰從未見過的中原中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蘭堂猖狂的笑著看著眼前的一切,他恍惚間看到了太宰的臉上掛上了不一樣的表情,他避著石塊艱難的站起來,卻因為力竭無法再使用異能力。
“他不過是荒霸吐的載體,這才是荒霸吐原有的樣子,你想救他嗎太宰,走過去看看啊,恐怕你還沒過去,就被能量體給絞成粉末了吧。”
蘭堂說的沒錯,失控的荒霸吐以中也為圓心,紅紫的能量如龍卷風一般不斷上升不斷擴散,所觸及之處全部化為碎石齏粉,這是能將整座橫濱毀滅的力量,如果不及時制止,一切就完了。
那個小矮子就躺在暴風中央,看似無意識一般,安靜的躺在其中不知生死。
狂風卷著雨水撲在每個人身上,雨傘根本毫無用處,太宰外披的風衣早就不知道被刮到哪里去了,他好像并不畏懼這毀滅性極強的能量,又好像在思考什么,他的視線在中也身上好像再也收不回了一般,他站在靠近他的最近處,以能量擴散的速度,不過幾秒可能就能將他卷入,但他好像被固定在了原地。
“太宰先生!?。 苯娲ㄕ驹谶h處目眥欲裂,剛想動作飛撲卻被與謝野和敦攔住后退到了一邊。
太宰轉過頭對著他們淡淡笑了笑,再轉回時已經一步踏入了漩渦之中,人間失格的銀白色亮光乍現(xiàn),能量體仿佛感受到了威脅一般更加快速的涌現(xiàn),兩股異能相互纏繞交錯,互相沖撞在此刻一較高下,碰撞的力度撕扯這太宰身上的衣服,他弓著步子超朝中心走去。
“中也!”
你見識過死亡嗎...站在死亡的正中心那種渺小與無措,將生命的意義全部消散,這就是死亡。
“中...也!!”
白色的光芒愈發(fā)耀眼,甚至有逐漸籠罩那囂張的能量體一般,它就這么柔和的包裹,消除掉那股沖勁和毀滅性。
太宰感覺身上的繃帶被劃開了,布條分散像是阻攔他的力量一般纏在身上,恍惚間臉上落下了點點濕潤,被重力碾壓的感覺著實不算太好啊...
他已經保持不住站立的姿勢,雙腿顫抖著毫無緩沖的砸向地面,十指扣進地面用來抵抗驟風一般的能量襲擊,而他的終點就在前方,就算是匍匐,就算是狼狽的爬過去,也要拉那人回來啊。
“中原中也?。?!”
中也像是深陷泥潭中一般,意識雖在卻無法動彈分毫,他沉溺著,封閉著,感受不到周圍,聽不見任何聲音,四周一片黑暗,任憑他如何掙扎,也找不到出去的路,就在他將要筋疲力竭放棄時,周遭卻突然乍現(xiàn)了一層熟悉的白光,雖然微弱,卻讓他身上的束縛減輕了不少,他掙扎著從泥潭中出來,他奔跑著,他說不清前方的白光是什么,但是他依然奮不顧身的追逐。
“中原中也!回來!”
是熟悉的聲音,是誰的聲音...
“中也!”
“......太宰。”
紅光驟然收縮減弱,原本刺眼的白光轉而變?yōu)榱巳岷蛯⒓t光點點壓下,太宰艱難的爬向前,伸長了手臂顫顫巍巍的觸碰到了剛剛低聲呢喃的人。
能量體消散。
太宰長出了一口氣,爬到過去仰躺在了中也身邊,只來得及喊了一聲“與謝野醫(yī)生”便徹底陷入了黑暗。
就當是還你上次不顧一切的奔向我吧。
一只貍花貓從角落中歪了半個頭看著這邊的危險消失,小臉上好像會掛笑意一般,它慢慢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輕輕“喵”了一聲,而他身邊還隱著一個高大的男人,男人一襲和服腳上踩著木屐,跟著貓咪消失在了暗處。
“中也...你這么走我看著眼花?!?/p>
“首領...”中也停下了即將轉回來的腳步,他有些焦急的看著病床上的人。
“不是說到時候就醒了,好歹我也是個比較專業(yè)的醫(yī)生啊?!?/p>
“我知道這個...但是...”
“你就不能學一下芥川君嗎?!鄙壬粗诓》拷锹湟粍硬粍拥慕娲ê烷e不住的中也嘆了口氣。
“雖然芥川君看著像是隨時就要暈過去了一樣?!?/p>
監(jiān)護儀上的心電圖有規(guī)律的跳動著,太宰安詳?shù)奶稍贛afia高層監(jiān)護室內,氧氣罩罩在臉上,安詳?shù)南袷撬艘粯印?/p>
他和其他人不一樣,他又和大多普通人一樣,無法接受與謝野醫(yī)生的治療。
尾崎紅葉安靜的坐在一邊,旁邊放著剛沏好的茶葉。
“所以說,是針對所有異能力者的剿滅行動嗎,還是要把異能者歸為上面所擁有的機器?”
“應該都有,而且有情報反應,偵探社的那位,好像失蹤了?!?/p>
“我們這次需要聯(lián)合偵探社嗎,看來大家同樣都是被獵犬盯上的棄犬了?!?/p>
“真是非常糟糕的事情啊?!?/p>
“希望太宰君能早點醒來吧?!?/p>
特務異能科大樓內。
“還是沒能聯(lián)系上福澤諭吉。”
“現(xiàn)在完全找不到他的行蹤?!?/p>
“這怎么可能...”安吾去掉了鼻梁上夾著的眼睛疲勞的揉按了眉心。
“盡快找到,我們必須在港口黑手黨和偵探社聯(lián)手之前找到他,否則就算是讓魔人D來也沒太大用了?!?/p>
“聯(lián)系軍警,這段時間加強守衛(wèi),不能讓他那邊再出一點意外!”
橫濱的地下有一座特殊的牢房,埋在地下有棟樓那么高,整個牢房豎直向下,越危險的人物離地面越遠,而在最下層的牢房中的男人躺在床上慢慢睜開了眼睛,深紫色的瞳孔望著上方的亮光笑彎了一雙眼角,魅惑又危險。
“到時間了啊,太宰君,期待我們的再次相遇,希望到那時你還在?!?/p>
傍晚的天漸晴,火紅色的夕陽染紅了半邊天,咖啡館內重新陷入了沉默。
亂步咬著糖趴在桌子上,將所有事情在腦子里過了一遍,最終說出了最有益的提議:“如果真要對上異能科的話,異能力者聯(lián)手才是最好的選擇,有可能我們要對的不只是異能科的人,還有天人五衰?!?/p>
“所有人都在找書?!甭段鲗⒖Х确旁诹怂麄兠媲啊?/p>
“組合也在尋找,但是那是個什么,是不是真實存在,誰也不知道,為了這個在異能力者之間引起內訌和猜忌,還要與上層作對真是最不理智的方式了?!?/p>
“或許真的應該找Mafia來談一談了,現(xiàn)下社長失蹤,國木田君就是代理社長,不管怎么樣,都聽國木田君的安排?!敝泵揽吭诠染_身上嘆了口氣。
已經放晴的天空沒維持多久又重新回到了黑夜。國木田表情嚴肅的看著桌面,雖然知道這一天遲早都要到來,卻從沒想過會來的這么突然和倉促,他的筆記本上從來也沒有關于這一項的計劃,如果是太宰還在的話,或許現(xiàn)在早就有什么不靠譜得主意了吧。
“把找尋社長的任務列為首要任務,敦、與謝野小姐和鏡花一起三人同行追查死而復生的事件,谷綺與賢治負責鎮(zhèn)守偵探社,亂步先生,如果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的話一定要及時告訴我,那怕是一點提議也好?!?/p>
亂步略微想了想,或許是沒想,又或許是根本沒聽進去,他只是從桌子上起來伸了個懶腰:“等太宰醒了的話,就去找他聊聊吧。”
“可是...我能進入到Mafia嗎...”
“怎么說也要謝謝那位差點一命嗚呼的帽子先生和太宰吧,等時間到了,太宰自然會聯(lián)系你,不用擔心那么多啦?!?/p>
亂步說著將手臂放了下來,他望著窗外漆黑的天空,輕嘆出一口氣,幾不可聞的說了一句:“更何況,這只是剛剛開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