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書房的門關(guān)得緊緊的，妲己原先想推開一個門縫看看里面是一副怎樣的光景，便聽到杜如晦呵斥的聲音。

蘇妲己（這是杜如晦的書房啊，走了走了。）

剛想溜走，妲己便聽到了一聲悶哼聲。

她當(dāng)即停住腳步。

這聲音似乎是皓都兄的？

皓都在給他阿耶訓(xùn)？

妲己自個也常常給魏征訓(xùn)，每次她被魏征訓(xùn)時也不希望自己狼狽模樣被人撞見。

但聽這聲音不止是被訓(xùn)，更像是被處罰了，她擔(dān)憂地朝杜如晦的書房靠近。

作為同窗，妲己覺得自己還是很有必要關(guān)心一下皓都的。

再者杜如晦是她阿耶的死對頭，若是杜如晦苛待義子，她也能讓她阿耶上奏皇帝解救一下皓都。

妲己像貓一樣輕輕躍上屋頂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響。

她小心翼翼地掀開一片瓦片。

看不到。

……

再掀開一片瓦片。

看到了一點點。

為了不打草驚蛇，妲己不再掀瓦片，她伏著身子看書房內(nèi)的情景。

妲己搜尋著杜如晦和皓都的位置，終于，她看到那父子倆了，但只一眼，她就飛快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杜如晦在用鞭子抽著少年的赤著的上半身。

少年雖然才十五六歲的年紀(jì)，但全身的肌肉卻很壯碩，在這壯碩的肉體下，布滿了一條條交錯的傷痕，有新傷又舊傷。

有著長達(dá)數(shù)百年做大夫經(jīng)驗的妲己一眼便能看出舊傷大概是五年前就有的，她神情復(fù)雜地看著杜氏父子。

她再頑劣，魏征都沒讓她掉一根頭發(fā)，她二弟魏書瑜再愚鈍，魏征也只用戒尺打他的手心。

……妲己從未見過如此對待自己兒子的父親。

然而書房內(nèi)跪著的少年低垂著頭，他握緊拳一聲不吭。

杜如晦好了，你回去吧，藥我會讓人送去給你的。

皓都是，義父。

杜如晦皓都，為父的話你可有聽進(jìn)去？

皓都全聽進(jìn)去了。

杜如晦那便好。

皓都穿完衣服便離開，他背影挺拔，好像沒有受過傷一樣。

妲己知道皓都要回房間，便悄悄跟上了他。

皓都一回房間就鎖上了門，妲己躲在假山后不知所措。

她貿(mào)然進(jìn)去給他，想來他會十分難堪。

她摸了摸鼻子，順著方才來的路線繞了出去，還是借一下兆豐的名頭吧。

她輕松翻墻出去。

杜府外頭是繁鬧的街市，妲己隨便叫了個小孩讓他把功課送去杜府說是兆家二公子見皓都公子功課忘帶，煩請小廝轉(zhuǎn)交給皓都公子。

妲己站在不遠(yuǎn)處叉著腰看著，見小廝收下功課后，方才離開。

接下來幾日，妲己都沒在學(xué)堂看到皓都，少了皓都這個與大家格格不入的人，大家興致都很好，唯有妲己總覺得缺了些什么。

她不由得想起了那日皓都的傷。

結(jié)痂的傷口和流著血的傷口蜿蜒曲折，縱橫交錯，像一條條令人作嘔的毛毛蟲。

他不來學(xué)堂是在養(yǎng)病么？

又過了幾日，皓都依舊沒來，他的位置空空如也，上課時，妲己看著他空空如也的位置總會走神，聽不進(jìn)去夫子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