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曾經(jīng),終日難忘,在故鄉(xiāng)的青山上。
賀僅出生在一片田野里。
他躺在滿是稻谷的田野里,看著蜻蜓低飛,看著風(fēng)路過,看著秋風(fēng)起東風(fēng)來。
樹葉是屬于田野的,那她是屬于田野的嗎?
“賀僅!”曾瓷顧再向他招手。招的很用力,好像要把手臂甩出去。
他瞬即回頭,笑開了嘴。像一陣寒風(fēng)凜冽的跑向曾瓷顧,抱起她,圍著中心轉(zhuǎn)了兩圈。兩個人都沉浸在喜悅中。
曾瓷顧窩在他的頸窩里,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拔疫€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死王八蛋?!?/p>
賀僅拍拍她后背,“我這不是回來了么。別哭,我最討厭哭的人了?!?/p>
她抬起頭,抹掉多余的眼淚,眼眸里有一片田野。
后來,是賀僅窩在她的頸窩里,“我是不婚主義者,我是不會結(jié)婚的。”
“那你別對我說,我們一起經(jīng)歷的這幾年是不是就是圖個寂寞,我們?yōu)槭裁匆@樣,早幾年坦白是不是彼此也不會走火入魔了?!痹深櫩粗酃馊缤倥鲈“愕乃?。
后來,賀僅哭的太難過,他眼眶里流下的淚水不知是真是假,熱淚把曾瓷顧燙的發(fā)慌。
哽咽著又說道“我不愛了,你別走,算我求你了?!?/p>
是。曾瓷顧想得到,就是這樣,別的沒有辦法了。
她的長發(fā)撓的賀僅心里頭發(fā)毛,狠狠的縮緊手臂,環(huán)地舒服。
“賀僅,我站在你的角度思考了,我發(fā)現(xiàn)我越來越難受。我發(fā)現(xiàn)我根本不可能放下你把我妹妹…我…”曾瓷顧喘著氣,一根手指彎曲著泛青?!八麄冋f任何事,只要你接受就不會痛苦?!?/p>
“別說了,不要說了,好嗎?!?/p>
“我那個時候想的多,頭痛,心也痛,比頭痛好幾十倍。”曾瓷顧自言自語道,好像要把這幾年的點點滴滴都給回憶梳理一遍。
曾瓷顧慢慢慢慢慢生起了銹。
散發(fā)著淡淡的回憶。
那里的陰翳開始消退,那里的黎明終將到來,那里是消亡的開始。
雪花飛舞,煙花四起。賀僅抱住她的一瞬間,想起了大海的味道,頭抵在她的腦袋上,聞著味兒。直到窒息翻涌才放開。
是春夏秋冬來回更替的十五年啊。
如現(xiàn)狀的冬季,家家戶戶張燈結(jié)彩。只有他們在黑暗處擁抱,呼吸對方的生命。
每一個人的青春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或許是時間問題,晚點遇見才是真的?!辟R僅用手掌的溫度融化她冰冷的手。
“我們再去看一次海吧?!?/p>
他沒有猶豫地點頭。
在去北海的路上,倆人還是說了很久?;ハ嗟狼?,互相哭泣,互相依賴。
在那一片,潿洲島的海浪是一條又一條長長的白綢帶。退回去,涌過來,不停的周而復(fù)始。如同那段真摯的感情。
夕陽染紅了云,映紫了海。
“祝我們無數(shù)次的破碎,但依舊完好無損!”
其實我們都一樣,只不過放不下那一身的傲慢。也總是忘記自己說過的話,甜蜜的,惡毒的,溫暖的,冰冷的。
賀僅眼里有無盡的溫柔,是給所有人的,不是單單只給曾瓷顧。
曾瓷顧想要的,賀僅怎會不知,又怎會不給。給了怕輸不起。
大海,是無盡的。
去流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