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文拿著刀碾轉著,痛楚可想而知。
李潼的唇色瞬間變得煞白,卻硬生生地忍住了喉間的鐵銹味和快要溢出口的悶哼。
清文好!李潼!你真是好樣的!
清文那就準備著,死在這兒吧!
清文眼睛的顏色從淡紅變?yōu)樯罴t,嘴邊的笑也沒了,滿身殺氣。
李潼本來就受傷了,再加上快刺到心臟的水果刀,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李潼用盡力氣扯出一個笑容,眼里諷刺至極,仿佛在說深淵惡魔般的清文也只有這點本事了。
清文把刀拔出來,毫不猶豫地刺了進去,可這一次,刀偏了。
沒有刺到心臟,而是偏左的一邊。
清文何沐??!
清文怒吼出聲,眼里的紅也逐漸不穩(wěn)起來。
紅黑交替,叫人害怕。
清文我TM在幫你!
清文我和你才是一伙的!他們死了!熙熙的仇才得報!
清文穩(wěn)住神魂,一只手捂住頭,另一只手,還想再刺李潼一刀。
何沐比起他們,我更恨你!
瞳孔徹底變黑,何沐總算把清文壓了下去。
何沐李潼!
何沐我?guī)湍憬嗅t(yī)生!
李潼全是靠著一股狠勁才撐到了現(xiàn)在,知道現(xiàn)在的事何沐后,整個人開始放松,眼前一下就開始模糊了。
李潼那邊...
李潼的手動了動,示意按邊上紅色的鈴。這是他大伯公怕他難受,特意放那里的。就和商場里的警報器差不多。
何沐好!
何沐按了鈴之后,仗著清文殘留的力量,瞬間消失在了李潼房間。
其實,何沐也不知道為什么要救李潼,明明自己正好可以在這個時候和他談個條件,可他還是不愿意看到李潼這么奄奄一息的樣子。
要不是那件事... 他們又怎么會鬧到如今的地步...
他其實明白,熙熙那件事情,并不能怪他們... 可他就是覺得不公平... 為什么???他的熙熙那么好...為什么孟堂糖就能輪回,而他的熙熙,就該灰飛煙滅?
何沐已經(jīng)在家了,一口血忍不住噴了出來。
剛才為了壓下清文,差點用了半條命!
李潼房間內(nèi),混亂一片。
三個小時后...
“他...他怎么樣?”
李潼的大伯公拉著那位醫(yī)生的手,眼睛發(fā)紅,像是老了十幾歲。
“沒事了,兩次的傷口都不在要害。應該慶幸,那個傷口沒刺到心臟。就差那么一點點,唉 ”
“這孩子,太要強。在我們來之前還能撐著不暈過去,看著就心驚?!?/p>
醫(yī)生摘下口罩,看樣子累極了。滿眼疲憊,但眼里,還是心疼。
心疼這個孩子,心疼那股要強的勁兒。
“好,好!沒事就好!”
大伯公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揮了揮手。
“你也累了吧,快去休息,我一定看好這孩子!”
“行,那我走了。他這麻藥估計還能再睡上一天,你也休息吧?!?/p>
醫(yī)生拍了拍大伯公的肩,出去了。
“查...給我查!”
大伯公狠狠拍了拍桌子,門外突然傳來一個嚴肅的聲音。
“是!”
其實李潼的大伯公知道,李潼絕不可能那么傻鬧著自殺。
大伯公攤開掌心,里面是李潼的懷表。李潼在暈的時候還是握得很緊,他好不容易才拿出來的。
懷表里面,就是一個鐘,沒什么特別的。
大伯公關上懷表,放在了李潼的枕邊。
他可不想在讓李潼像上一次那樣不要命了地去找這塊懷表。
D城,謝欽捂著心口,跪坐在地上不停地深呼吸。
腦袋越來越暈,胸腔里的氧氣越來越少。
謝欽扶著沙發(fā),眼前的事物開始變得模糊...
謝欽潼哥... 我好..
難受。
謝欽暈倒在地上。
門外,車流聲,鳥叫聲,人群聲混合在一起,那么熱鬧。可偏偏沒人發(fā)現(xiàn),在陽光撒進窗戶的塊潔白的地磚上,躺著一個脆弱,安靜的男孩。
潔白的光灑在他身上,看起來好似了無生機般,卻又美好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