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結界,還是幻境?''盧薈狠狠啐了一口:''傳送符出問題的時候就該發(fā)現(xiàn)的。''
風艾卿:''除了凈光的封鎖結界,我并沒有感受到其余的法術波動,可如果是幻境的話,也太過逼真了。''
''不過。''風艾卿話鋒一轉:''可否先請教兄長,傳送符是何事?。?'
''傳送符當然是安在馬上的那個了。''余音長老略顯心虛地扭頭:''畢竟章山時隔五年才會采購一次馬匹,這良駒難尋,能入章山的那可都是千挑萬選,自然要減少不必要的損失不是?''
''還有不要叫兄長啦,又刻板又顯老,我還想找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呢。''隨后,盧薈指尖飛速在琴弦彈撥二兩,一個精巧的陣法便順勢結成,''我去找陣眼,就勞煩艾卿在這等著了。''
所謂陣眼,便是支柱之意,就如同凈光被云簇替了陣眼無法正常運轉般,它是陣法的基礎,可以是一樣東西,也可以是一處地點。這般重要的東西,一般來說若是無人駐守,所在地也必定兇險異常。
''你不要每次都把我當成小孩子……''風長老語氣有些不快,可話才說到一半就被盧薈堵了回去,他指著風艾卿懷里昏睡過去的晏和:''你得為他考慮下。''
盧薈:''如果你想利用他,你就先得照顧好他,不是嗎?''
隨即,盧薈從隨身的一個錦囊里抖出一個小葫蘆,奇異的馨香自打開的葫蘆口彌漫,白瓷碟內灰褐色的粉末與葫蘆倒出的霧藍色液體在接觸的一瞬變得透明,最后竟沁出一股微弱的酒香。
''回去章山我教你認些藥材,都是有用的。''盧薈將瓷碟抵在晏和嘴邊,引他服下''他很快就會醒,現(xiàn)在,你給我在這乖乖呆著。''
盧薈走的倒是決絕,子初抱走了小麂子,它覺得哪里危險就往哪兒走,雖說不一定準確 ,但卻最為簡單快捷。
相比于余音長老的找路法子,他的藥倒是高效更多。
醒來的晏和并沒有感到半點的不適,甚至很快便恢復了精神,又似乎有點精神得過了頭,此時看著自己身處的結界,眼中透出一絲狡黠。
''師尊~''晏和甜甜地叫了聲,是讓風艾卿打了個激靈,背上寒毛根根立起。
''我們真的要一直在這等嗎?''他問。
''這個陣法我不會解。''風艾卿回答著,他不想解釋太多。
晏和想了想,又問:''你的劍不能用嗎?''
云簇已然被妥帖收入劍鞘,紅色寶石點綴的劍穂隨著主人的動作搖曳,風艾卿指尖拂過劍柄,略有惆悵:''我消耗得太多了。''
破開云簇的封印需要大量的靈力,想要擺脫凈光的陣眼需求便更甚,那時情況緊急,只能用血中靈力做引,相當于直接放血,那消耗能不大嗎?
而沒有封印的云簇就是一把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兇器。
''也就是說。''晏和緩緩踱步到風艾卿面前,略顯不懷好意的露了顆尖牙:''長老大人你現(xiàn)在,跟那不會飛的雀兒沒什么分別嘍。''
突然被拽住衣袖的風艾卿一驚,他似乎看見垂首低伏的狼,頭一回露出潛藏的尖牙。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右手發(fā)力,迅速擒住晏和的脖頸,臉朝下將他摁倒在地上。
風艾卿額角滲出一滴冷汗,他在盡量控住自己的手不要抖,暴露恐懼無疑會將自己置于最不利的境地。
或許盧薈是對的,這小家伙實在太危險了。御靈之人的直覺總是異常敏銳,而剛才,他感受到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有些偏向極端的,卻又極為原始的恐懼,就好像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尖叫,每一寸皮膚都嘶嚎,哪怕只是轉瞬即逝,卻任叫人心悸而后怕。
晏和后頸處還留有封印的痕跡,如同一個繩套,狠狠將本性中的兇狠禁錮,只余存下一個溫順的假象。
其實為何要怕呢?再強的魂魄失了肉身也就只能消弭于天地。
晏和似是聽見上方傳來一聲輕笑,但尚未等他思索,自己的右手被便被抓住。
''不會飛的雀兒,是會死的。''
一座仙峰的執(zhí)掌者豈會是柔軟可欺的雀兒?暴戾的靈息自掌心迸發(fā)出一團深藍色的焰,如同一條暴戾的火龍沖向結界,花火四濺,轉眼間便將偌大的結界燃燒殆盡。
這絕不會是清高的仙門長老會用的東西,更別提這灼燒靈力的火焰是從自己手中而來,并不是借與,而是切切實實從他幾乎空了一半的丹田內抽取出來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風艾卿深吸一口氣,將趴在地上的晏和提溜起來,少年尚且恍惚,這次輪到他恐慌了。
''我從未見過有人可以擅自使用他人的靈力。''晏和驚訝道。
但風長老并沒有解答他的疑問,而是攥著他的手走了幾步,直到徹底離開結界焚燒后的殘骸才略有些敷衍地答道:''是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