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館回來的道路分出兩條小徑,分別通往藍(lán)色旖旎的小鎮(zhèn)與林木繁茂的深山,木牌指向標(biāo)識卻赫然對準(zhǔn)后者。
喝得爛醉如泥的男人搖搖晃晃地走來,臉漲得通紅,鼻腔呼出的粗氣彌漫著濃重的酒精味。手里還揣著瓶啤酒,邊走邊抬頭灌飲,液體順喉嚨“咕咚”滾落腹中。
翕張眼眸的瞬息,忽見一抹鋒芒初綻的翠箔逼近疏朗的清秋,打斷男人欲要舉起的手臂。他瞇起迷惑的眼,看清女孩的模樣:
她抿起唇,芳華吐艷的笑靨勾住心魂,白襯衫搭配舊的藍(lán)色牛仔褲,更襯頰側(cè)雀斑的俏皮,攜出絲縷撕裂的墨綠。
女孩把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熱情洋溢地朝他招呼,拋出阿芙洛狄忒的鉤錨,示意他趕緊來到她的身邊。撩撥心弦彈出歡愉的凱歌,奏碎不足掛齒的倫理禁忌。
奧里克咽了咽口水,認(rèn)出那是不久前重返故鄉(xiāng)的姑娘,當(dāng)初她就已經(jīng)使他覬覦萬分。面對她的盛情邀請,瞳孔處的狂躁頃刻迸濺,男人踏出踉蹌不穩(wěn)的步履,向無歸的密林,向她奔去。
女孩見狀,再度獻(xiàn)出打燃焚身欲火的回眸,雨濯春塵,她放縱無羈地給予飛吻,隨即傾身跌進(jìn)葳蕤延伸的灌木叢。
獵物稍縱即逝,狂奔的男人一把將未飲盡的啤酒瓶扔至地面,撒腿就加快速度追上去。撥開灌木叢,撞斷擋路的朽木,瘋狂地捕捉女孩倉皇的背影,要把她咬碎在野獸的血口。
艾瑪朝陷阱的方向逃去,奔波游走在布滿楓葉的迭起丘壑間,她本意是想借錯落橫生的樹木與洞穴擺脫,卻還是低估色鬼酒醉時的力量。沒過幾分鐘,這場她注定勝利的逃亡旅途似乎開始顛簸,她被拉近距離,在一幢綠瘦黃肥的卷簾前停下。
但她不會不給自己留后路的。
背光處,她勾了勾唇角,鎮(zhèn)靜地轉(zhuǎn)過身,直視跑來時氣喘吁吁的男人,她垂睫,把發(fā)鬢撥到耳畔。艾瑪看見男人所揚起的奸淫嘴角,吸了吸鼻子,反感熏天色氣把叢林的祥和寧靜破壞。
“為什么要跑呢,小伍茲?”滿臉通紅的奧里克迷糊地嘟囔著,半舉起雙手,微張著嘴靠近她,唾液仿佛要從他的嘴角流出。
兩周前,再見到這位以前只有幾面之緣的女孩時,他是感到懊惱的。當(dāng)初他怎么沒料到,貝克家的寶貝女兒將來會生得如此貌美?
要是他知道,他絕對會在他們搬走前,把這姑娘抱走再藏起來,像當(dāng)初對那個蘇格蘭女人那樣,狠狠蹂躪。
艾瑪自然無法讀出他的心聲,只是遵循著既定計劃:強(qiáng)忍著惡心清了清喉嚨,像云雀般尖細(xì)的嗓音,扯出一聲矯揉造作的引誘話術(shù):
“當(dāng)然是欲擒故縱呀~”
說完,她就明顯感受到發(fā)燙的耳根,不敢想象要是杰克先生要是聽到,會是什么樣難看的表情。
此話奏效,奧里克本狹小的眼睛立馬瞪得圓大,他伸出舌尖舔了下干燥的嘴唇,混雜著野罌粟酒的癲狂血液沸騰。像是下定決心般,他勾起狡黠的笑,二話不說就朝瘦小的姑娘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