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可傾我心,寸土恰似虛彌。
喜鬧的鑼鈸在外頭響著,坐在鏡臺前的許無憂怔怔地望著鏡中映出的人兒,那張絕美的容顏妝點了脂粉,頭戴著璀璨的銀亮鳳冠,可她眼中的神情卻是迷惘的。
這是她嗎?婚期不是還在十天之后,怎么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穿上嫁衣?怎么她的臉上完全找不到新嫁娘的喜悅?
丫環(huán)“小姐好美啊!姑爺見了一定魂都沒了?!?/p>
為她梳好妝的丫環(huán)由衷地嘆道。
一旁沉默已久的奶娘突然開口
奶娘“你們都下去吧!”
那些丫環(huán)收拾了東西便退出房去。
許無憂“奶娘?”
許無憂回頭看她,知道奶娘有話要說。
奶娘“女子最重要的是三從四德,就算表少爺他們再怎么疼你,你也不能失了分寸。”
婦人走到她身邊,持起她的手嚴(yán)肅說道。
奶娘“這些話奶娘是代替去世的夫人說的,希望小姐能聽得進(jìn)去?!?/p>
奶娘的話像是另有一番涵義,向來慈祥的奶娘從不曾如此嚴(yán)厲對她的。
許無憂“奶娘?”
許無憂遲疑地喚了一聲,怕是自己多心。
婦人嘆了口氣,對這樣的可人硬不起心,語氣轉(zhuǎn)緩道
奶娘“奶娘不知道那日在白堤發(fā)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那把傘是誰給你的,奶娘只知道你這些天都心不在焉,就連見了表少爺也是如此。小姐,你要嫁人了,別做出讓奶娘擔(dān)心的事好嗎?”
許無憂心陡然一凜,抹上胭脂水粉的臉卻是蒼白一片。
奶娘看出來了,看出她的魂不守舍!
自那一日,她的心魂,就已遺落在那片雨絲輕飛的白堤橋上。
只要一閉眼,浮現(xiàn)的就是那雙狂浪黑瞳;只要一沉思,耳畔就回響起他的那輕柔溫醇的挑逗聲調(diào),她不知自己為何會變得如此,她怕這樣的自己,可越是克制著不去想,他的俊逸卻是益發(fā)清晰,緊攫了她所以的思緒。
她甚至不曉得他的性、他的名及他的一切,可她就是無法自拔地深戀上了他。她終于明白為何以前不懂白蛇娘娘的想法,只因她不曾遇過那令人驚心動魄的一雙眸子。
而今,她體會到了,那是一種令人心不由己的呼喚,明知不該,明明感覺危險,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墜入;讓人忘了現(xiàn)實,忘了禮教,就陷入一個陌生男子的魅惑之中。
可為何這樣的體驗來得這么晚?她要嫁給子熙表哥了??!在她發(fā)覺她根本不愛子熙表哥時,她要嫁了,滿布心中,竟全是不甘的情緒……
見她臉上的神情,婦人的心跌到了谷底。
奶娘“小姐,你可不要做傻事,算奶娘求你了!”
她倏地雙漆跪下,老淚縱橫……
許無憂“奶娘!”
許無憂(急忙上前扶起)
許無憂“無憂曉得的,您別這樣!”
她知道她是絕對要嫁給子熙表哥的,也知道她和他不可能再次遇見,只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一股痛楚泛過心頭,淚,就這么滑落……
許無憂“我要嫁的是子熙表哥,我們從小一塊長大的,無憂曉得的”
她閉眼喃道,輕顫的語音透著一絲絕望和對命運(yùn)的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