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微風吹著雕花窗欞,拂起珍珠做的垂簾,隔窗相望,那片花海映入楚瓚景的眼底。
不知是哪兒里飄來的柳絮飄進了窗間,忽上忽下,下一瞬清晰可見的雨珠打落在那花蕊上,嬌弱的花骨朵兒也低下了枝丫,楚瓚景心底輕輕一嘆,垂下了眼瞼,也遮住了眼中的神色。
“郁禾,那里有何動靜了?”
郁禾斜靠在書架上輕聲嗤道“銘爐已鑄,按照君上的吩咐已通過時空之縫轉移到斂殤都上空了,斂殤都并未發(fā)現(xiàn)”
楚瓚景微微點了點頭,神色一凜,銘爐里裝的乃是九天地火,有毀天滅地之能,如今卻被轉移到斂殤都上空,一旦傾覆后果不堪設想。
“嘶!”就在他思緒間,手腕一灼,低頭望去發(fā)現(xiàn)是腕間的佛珠發(fā)著光。下一瞬,他便已經(jīng)被拉入了一處虛無界。
四周彌漫著白色的霧氣, 他來不及多想就已知曉是誰,半跪低聲“父君?!?/p>
他的眼前浮現(xiàn)出一雙繡著青竹的黑靴,頭頂飄來略帶怒意的聲音“本君還以為你已經(jīng)忘記自己的身份了”
楚瓚景低下眼瞼“不敢!”
“白枕!玩的夠久了,與本君回去!”
楚瓚景聽著這久違的名字,神情一陣恍惚,白枕?幾百年了吧!他抬起頭來,淡聲道“父君,當年錯的還不夠嗎?為何還要一意孤行”
聽著他的質問,頭頂?shù)娜松硇我粶瑔×寺曇簟板e?”隨后又硬了硬語氣“那就錯下去吧!”
楚瓚景望著面前的青丘狐帝,思及往事,心中一痛,還想繼續(xù)說“阿娘她……”
“不許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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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禾本來看楚瓚景無端陷入了昏迷,正準備為他治療,卻發(fā)現(xiàn)他面色痛苦,眉目緊鎖,嘴里一直嘟囔著什么?
她微微側身低下頭,男子清淡的氣息瞬時在她周身環(huán)繞,她心底一緊,湊在耳邊這才聽清他說的零星碎語“阿娘……父君……”
她面色一冷,正要施法將他喚醒,楚瓚景就已經(jīng)醒了過來,只見他睫毛輕顫,下一瞬她就正對上了他眸子里如冰霜一般瞳孔,讓她一怔。
楚瓚景微微推開她,轉身坐到書桌的一旁“我沒事兒,你先回青丘吧”
郁禾一呆,不懂他怎么又變了注意,楚瓚景沒想和她解釋,他起身向著當時九黎峰而去,他既然阻攔不了,那也要將她帶走。
窗外的雨聲還在稀里嘩啦的響著,好似一曲交響樂般,在郁禾的目光下,她看見雨水打濕了男人傘下的衣擺,皎潔的白色上似暈染出一副畫來,一滴兩滴……可是卻絲毫不見男子在乎,轉眼間男子的身形便消失在她眼前,窗外又恢復了雨與花的世界,獨屬于它們的交響樂……
她的心底一酸,曾今幾時他也是一襲白衣,乘著一柄畫著桃林的傘,在墨墨微雨中向她走來,將一身濘泥的她輕輕拉起,她到如今還記得那手心的溫度,是暖暖的,時光境遷原來就她自己獨獨留了心,失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