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落瀟在鋪內(nèi)晃蕩好一會兒,才相中了一株藥草。剛想伸手去拿,卻有一只手搶先了她一步。
“掌柜的,這株值多少?”竺落瀟望去,見男兒一身衣著華麗,衣上紋飾精美,腰間配一玉。知他非富即貴,便不爭不搶,扭頭問店主道:“這種藥草還有嗎?”
店主拿著少年給的銀兩掂掂,見是經(jīng)常光顧的熟人,為難地看了眼,嘆息著搖搖頭,“竺姑娘來的不是時候,現(xiàn)是月底,各種藥草都差不多賣完了,下月月初才新進一批。這位公子手中的,便是最后一株了。”
竺落瀟自然爭不過,況且也不急用,只是一時興起想玩些新鮮的。便應(yīng)了一聲,就要去看看剩沒剩下別的什么。豈料被那少年一把抓住手腕。
竺落瀟轉(zhuǎn)過身來,怨怨地盯著他那只咸豬手。少年也自覺不妥,縮回手,抱歉地笑笑。
竺落瀟問:“這位小公子還有事?”
少年把握著那株藥草的手遞過去,“喏,給?!?/p>
竺落瀟不解:“藥草給我?為何?”
少年坦然道:“我用不著,看它生得漂亮才想買下來的。何況店主也說了的,都月底了,這藥草估計也不新鮮了?!?/p>
藥草采下都是帶根帶泥的,這株也是,又怎會有新不新鮮一說?
竺落瀟:“這藥草又沒枯死,回去找片地種下,每隔幾日用靈氣滋潤,便與為采來時無疑了?!?/p>
少年連忙道:“不不,我養(yǎng)什么什么便活不了。聽聞這藥草珍貴,你又需要,帶回去豈不暴殄天物了,就不如交給你,還能發(fā)揮些用處?!?/p>
竺落瀟聽聞,笑著打趣道:“你又怎知我不也是回去栽著玩兒?”
少年一怔。這他還真沒想。
思考一會兒,他道:“姐姐生得漂亮,一看就心靈手巧,就算只是栽著玩兒,也比我栽著枯萎要好。”
竺落瀟:“真要給我?決定了?”
少年雙手捧著,堅定地點了點頭。他見竺落瀟解下荷包,著急地擺擺手,“姐姐,不用的!就當……就當吾送給姐姐的!”
竺落瀟抬眸,“受一個小娃娃的禮?那怎行?”
少年跺腳,道:“我才不是小娃娃!”
“我也沒多大,你叫我姐姐,還不肯承認自己是小娃娃?”
“才不是!”
“好啦,給?!斌寐錇t估摸著銀子份量差不多了,遞給少年。
少年滿臉固執(zhí),不肯收下。
這靈草,可值錢得很,說什么也不能白拿。
竺落瀟嘆氣,把銀子放回去,從靈鐲中取出一個小巧精致的瓷瓶,“那就給你這個吧,丹藥。不值多少,作為回禮。”
果然,少年這回想也不想就接過,好奇地取出瓶口的塞子往里聞了聞。對于丹藥一竅不通的他裝模作樣,結(jié)果半天都沒聞出個什么。
竺落瀟又另外選了幾株藥草,付錢給了店主,跨出門檻就要回去了。
“姐姐!”少年也跟了出來,“姐姐要去哪兒?”
“自然是打哪來的回哪去?!?/p>
“這么著急啊……”少年不開心地撅著嘴。
竺落瀟邊走邊解釋道:“天快黑了?!?/p>
少年突然想到什么,目光閃爍,“姐姐,你叫什么呀?”
云軒國不像鄰國水月,女子出個門要戴面紗,報個名字就談婚論嫁。比男兒強的女子處處皆是,女官也可涉政。名字什么的,本就是用來讓別人叫的,不是嗎?
“竺落瀟?!?/p>
少年沉思半晌,“我姓蘇,名冥。既然家中還有人等,姐姐是該早些回去……再見嘍!”道了別,笑嘻嘻地跑開了。
云軒國,姓蘇的能有幾家?蘇冥……冥……淮王之子,蘇世子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