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玄凌有意大封后宮,一是為太后沖喜,二是想要借此移開眾人放在甄嬛身上的目光?;屎蟛≈鵁o法理事,所以位分同陵容商量安排。
端、敬二妃進(jìn)了夫人之位,欣貴嬪早已不得寵,不過看舊日的情面上給了從二品的昭容。管婕妤進(jìn)祺貴嬪,令嫻進(jìn)慎貴嬪,沈眉莊進(jìn)婕妤,胡德儀進(jìn)婕妤,還有一些貴人之類的。
陵容微微遲疑道:“傅婕妤晉貴嬪,封號(hào)"婉"?!?/p>
玄凌敲了一塊核桃,丟進(jìn)嘴里,含糊道:“婉約之婉?!?/p>
陵容盈然淺笑:“傅氏的性子跟溫婉可不沾邊啊。”又道:“何況宮外的甄氏也要回宮了,是不是該改一改?”見玄凌不解,陵容嗔道:“皇上,您忘了您還有一個(gè)莞貴嬪呢。”
玄凌忽而一笑,卻帶著寥落之色:“是了?!背了剂艘粫?huì)兒,“那便改一個(gè)吧。甄氏這些年在甘露寺祈福,朕覺得她的性子柔順了不少,就改為柔貴嬪吧。”
陵容撥弄著盞中雪白的銀耳,只覺人便如這一盞銀耳一般,被肆意調(diào)弄,半點(diǎn)由不得自身。原來他對甄嬛也不過如此么?柔貴嬪,總之甄嬛這一輩子都逃不開純元皇后朱柔則的陰影么?
玄凌接過陵容手中的銀耳羹,“怎么不吃???來,朕來喂你?!?/p>
陵容微微急道:“這怎么行呢?”
玄凌低低一笑,眉眼間說不出的溫存體貼,“有什么不行的?!彼p輕噓了嘴吹一吹燕窩的熱氣道:“你為朕生下予沐和予湛,在朕的心里你是當(dāng)之無愧的貴妃?!?/p>
陵容羞澀地一笑,窗外春日如畫,花枝間瀉落的明光拂了她鮮艷錦繡一身。然而那春日再暖,她的心卻像是融不化的堅(jiān)冰。
玄凌走后,陵容問道:“皇后不曾說些什么嗎?”
素心輕輕揚(yáng)起唇角,露出得體的笑容,道:“危月燕沖月乃是不祥之兆,皇后連日來頭風(fēng)病發(fā)得厲害,起不了床?;噬弦卜愿懒瞬辉S任何人拿宮里的瑣事去打擾皇后,只叫安心養(yǎng)著,所以大約還不知道?!?/p>
陵容一曬:“那可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崩砹死硪滦洌白甙?,去一趟鳳儀宮告訴皇后這個(gè)好消息。大封六宮、故人相見,想來皇后知道了,病情也會(huì)好的快一些?!?/p>
四月,玄凌下旨大封后宮。
“朕惟襄化理于宮闈。專資淑德。耀恩光于袆翟遞進(jìn)崇階既珩度之丕昭。宜綸音之載錫。爾嘉寧夫人安氏。秉姿淑慎,表范溫恭,茲奉皇太后慈諭冊封爾為貴妃。尚其贊宣內(nèi)職。彌揚(yáng)象服之華。懋敕芳儀。永荷龍章之重。欽哉?!?/p>
陵容鄭重下拜:“萬歲萬歲萬萬歲?!?/p>
薄薄一卷黃色的絲帛,用湖藍(lán)和淺金絲線繡雙龍捧珠的圖案。一爪一鱗莫不栩栩如生,赫赫生威,滿是皇家威儀。短短幾行字是正楷書寫的冠冕文章。
陵容的指尖拂過絲帛微微顫抖,多少年了,她這皇后之下第一人終于名正言順了。
相比較陵容的喜氣洋洋,甄嬛這邊就顯得頗為寂寥了,只是貴嬪之位,沒有了原著中半幅皇后儀仗回宮。
五月初的天氣甚是晴朗,連天空也凝成了一灣碧藍(lán)澄澈的秋水,格外高遠(yuǎn)。黃昏時(shí)分,一頂小轎將甄嬛送進(jìn)了棠梨宮,玄凌對外也不過宣稱柔貴嬪為大周祈福歸來。
而甄嬛回來后一日,清河王大難不死,平安歸來。聽聞清河王妃得知喜訊,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