瑯?gòu)米藨B(tài)優(yōu)雅，道：“嫻貴妃很關(guān)心嘉貴人？”

如懿低眉道：“臣妾只是好奇，畢竟嘉貴人為皇上生了兩個阿哥，咱們又一同侍奉皇上多年?！?/p>

瑯?gòu)脫嶂滞笊系慕痂傊殓觌p鴛鐲，輕聲道：“嫻貴妃心善，面對曾經(jīng)污蔑自己的嘉貴人都能心有憐惜。不過，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若嘉貴人犯下如此大錯，都沒有半點兒處罰，那么之后會不會有人還敢如此損害后妃清譽(yù)呢？”

晞月顰起了纖細(xì)的柳葉眉，長長的睫毛如寒鴉欲振的飛翅，“嫻貴妃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從前不是覺得只是禁足嘉貴人，對皇上心有不滿嗎？如今人一死，你又覺得太過了？那你想怎么樣？”

如懿抿了抿唇，“臣妾并無此意?！?/p>

嬿婉語氣棉里藏針，“嫻貴妃若是對皇上的處置有所疑惑，其實大可去問皇上。”

蕊姬冷笑一聲，“咱們這里恐怕也就只有嫻貴妃敢大喇喇去問皇上了吧？到底情分不同！”

“嘉貴人的事就不要再提了。”瑯?gòu)棉D(zhuǎn)過頭看向婉茵，“皇上和本宮最看重的，就是你的安分守己。有你這么個養(yǎng)母，四阿哥也不會學(xué)到生母的刁猾，婉嬪，你明白嗎？”

婉茵起身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禮，“是，臣妾謹(jǐn)記皇后娘娘教誨，定然不會辜負(fù)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恩典。”

瑯?gòu)帽居尡娙硕忌⒘?，恰好皇帝在這時候來了長春宮，他叫了起，徑自與瑯?gòu)眉绮⒓缱礃幼硬]有為玉妍之死而有半分難過。他笑道：“看來婉貴人你已經(jīng)知道要進(jìn)位的消息了？四阿哥就交給你撫養(yǎng)了?！?/p>

晞月婉聲道：“嘉貴人在世的時候，最疼愛幾位阿哥，得知皇上給四阿哥找了一個好養(yǎng)母，想來她在九泉之下也安寧了?！?/p>

皇帝點點頭：“貴妃，朕看你就會照顧孩子，六阿哥被你養(yǎng)的很好?！?/p>

如懿只覺心頭悲涼，金玉妍的兩個孩子都認(rèn)了別人做額娘，恐怕以后也不會有人再記起她了吧。這樣的念頭不過一轉(zhuǎn)，全身已經(jīng)寒透徹骨。她將驟然而生的一縷憐憫之情緩緩?fù)鲁觯骸盎噬?，嘉貴人是玉氏宗女，如今驟然離世，若皇上能將追封嘉貴人的消息傳到母族，也算了了嘉貴人一樁心愿，賞她榮耀?！?/p>

聞言，皇帝打量了如懿兩眼，微微頷首道：“既然嫻貴妃這么有心，朕怎能不成全。那就追謚為嘉嬪吧，免得旁人落了口舌，說朕是涼薄之人?！?/p>

這話中分明已經(jīng)是不悅了。明知道皇帝不喜，偏偏還要為了那點子憐憫開口，真是不知道如懿哪里來的這么多的善心？

離了長春宮，如懿和意歡二人慢慢走著，意歡溫聲道：“娘娘，您一向深惡金玉妍，怎的今日還要開口保全她死后最后的一點兒顏面？”

如懿悠悠嘆息：“本宮何嘗不知道這個？金玉妍身死，給得再多也只是身后的虛名，本宮是怕皇上背了涼薄的惡名啊?！?/p>

意歡沉默了片刻，看著尾指上套的金護(hù)甲上嵌著冰色纏綠絲的翡翠珠子，“可是，皇上怕是不高興了?！?/p>

意歡的心思要更淺一些，她只是不想讓皇帝不高興。

如懿嘆息，如伶仃的霧水：“皇上再不高興，為了皇上的名聲，本宮也要說?！?/p>

意歡勸道：“娘娘就別多想了，更別憐憫了金玉妍枉死。說句不入耳的，她算不得枉死！何況娘娘今日提了，豈不是顯得皇后娘娘處事不周全嗎？”

如懿的神思似乎有些飄遠(yuǎn)：“皇后么？皇后娘娘如今真算是母儀天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