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四爺要來,靜言特意讓小廚房多做了一些菜,是蜜汁火腿,鹽水鴨,清燉獅子頭,三蝦豆腐羹,開水白菜,雙色蘿卜丸。
萱盈圍著兜布,拿著匙羹,見了四爺,便興高采烈揮舞起來,“阿瑪,阿瑪。”
四爺見女兒如此高興,就抱女兒在懷里,問:“萱盈的乳母呢?怎么不在一旁伺候?”
靜言道:“妾身讓乳母下去了,爺快放下萱盈,讓她自己吃著玩。”
四爺依言放下,翠翹將萱盈抱到另一邊,遞給她一個小小的銀碗,里面是一碗搗碎的豆腐羹。
四爺看萱盈顫巍巍地舀了個匙羹尖,卻是送到鼻子上,笑得不可自抑,“這真是給她玩的?!?/p>
靜言噗嗤一笑,“爺快用膳吧?”翠屏趕緊布菜,二人就一邊看著萱盈,一邊笑語盈盈吃起來。
飯罷,翠翹抱著萱盈下去收拾。四爺四下打量小屋一番,簡潔整齊,擺件不多卻是件件精致,卷葉芭蕉黑松木臥榻上鋪著淺灰兔絨小毯,口中奇道:“你這屋子里的裝飾倒是不俗。當(dāng)了額娘的人果然是不一樣了。”
不俗,這可以說是不錯的稱贊了。
靜言斜嗔他一眼,“萱盈周歲禮抓了一支筆,妾身作為她的額娘,不說出口成章,也不能大字都不識一個吧。”
四爺就著燭火看她,所謂燈下看美人,燭火之下的靜言皮膚白皙剔透,嬌俏的杏眼帶著瀲滟水光。
靜言睨了他一眼,語調(diào)兒帶著顫音,“爺怎么這般看著妾身?”
那眼神仿佛帶著小勾子似的,叫四爺無端端升起一股子燥火--既然是自己的合法妾室,那當(dāng)然就不用客氣了。
靜言猛不丁被人摟在了懷里,驚呼一聲,“爺,還有人在呢?!?/p>
手底下箍著腰,真真是腰如約素,四爺心中嘆了一聲,“哪里還有人在。真要這么不長眼,也不必在這里伺候了。你就這么招爺?嗯?”嘴里說著話,手上動作也不停,直捻得靜言臉兒紅紅、眼兒飄飄,情態(tài)旖旎,純情中漫出嫵媚。
二人敦倫了一番,都覺盡興不已。四爺揀了她一縷秀發(fā)把玩,“萱盈的身子好了不少,我都知道是你的功勞?!彼鋈凰菩Ψ切Φ乜粗?,“那日你生下萱盈后,我聽說你失望得暈了過去,原本還以為你不喜歡女兒呢。”
靜言暗自心驚:原來這院子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她故作嬌蠻道:“胡說!怎么就不能是妾身歡喜得暈了過去?累得暈了過去!爺堂堂一個大男人,竟然還污蔑妾身一個小小女子?!?/p>
四爺失笑,“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我什么時候污蔑你了?”
靜言嬌嗔地輕錘了他一下,這點(diǎn)子力道也就撓撓癢了。四爺見她臉頰白玉盈盈,眼角眉梢又帶春意,不禁將人拉進(jìn)懷里一陣揉搓,一疊聲道:“罷罷罷!都是我的不是,今夜就舍命陪你這小小女子了。”
過了新年,靜言被診出懷了一個月的身孕。就以她如今的恩寵,懷孕也是遲早的事。翠屏翠翹也有了經(jīng)驗(yàn),先是將屋子里的邊邊角角包上軟布,又把針線剪子一應(yīng)收了起來。
萱盈午睡剛醒,一張小臉兒紅撲撲的,見了靜言便跑過來伸手要抱。
翠翹忙不迭地?cái)r住萱盈,生怕小格格沒個輕重就撞了過去,“小格格,主兒有了身孕,可不能抱你了?!?/p>
萱盈歪了歪頭,委屈巴巴地瞧著靜言,她還小,不懂有了身孕是什么意思。
靜言招手讓她過來,“萱盈,過來額娘這里。”
翠翹抱了她放在軟榻上,萱盈奶聲奶氣道:“額娘。”
靜言笑著撫了撫她的額發(fā),又哄著她吃了小半塊兒點(diǎn)心,向翠翹道:“我懷著身孕,難免有些顧及不到小格格的地方,你多盯著點(diǎn)兒,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也不許瞞著我,只管和我說便是?!?/p>
這兒子重要,女兒也一樣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