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飛船的??柯暲亓藦纳嫉乃季w,少女面容姣好,茶色的瞳孔中沒有一絲雜質(zhì),平滑得如玉石般,她微微啟唇道:“謝謝”,轉(zhuǎn)而走下了船。
搬運(yùn)工人看著這奇特的少女,機(jī)器屏幕上顯著疑惑,但它并沒有多問,它需要去接下一位參賽者了。
沒有人的引導(dǎo)從杉也并沒有覺得有何不妥,獨(dú)自走在路道上,望著這充滿科技感的大廳,從杉也只是笑了笑,某中流露出的似無奈又似惋惜。
但,只是轉(zhuǎn)瞬即逝罷。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遠(yuǎn),少女的身影被襯得很小很小,逐漸模糊,消失在了云海中。
如若這時回頭,你說,她會不會后悔。
一、
熟悉的大廳并未讓從杉生出任何懷念感,她平靜地領(lǐng)完元力,試了試早已用慣的長槍,漸漸的槍上浮現(xiàn)紋路,她嘆了口氣。
毅然轉(zhuǎn)過了身,進(jìn)了傳送圈,也不知道是不是該說幸運(yùn),在她走后的幾分鐘,她不想見的人居然都齊聚在這。
像是有默契般,他們望了對方一眼,恍然間明白了什么。
“所以,我們這是回到了…過去?”紫堂幻驚訝的開口道,下意識提高了音量,金也因?yàn)橛腥碎_口而開始說話,“對啊,對啊,格瑞,我們這是—穿越時空了嗎?!”金發(fā)少年眼中滿是喜悅。
“不然呢,這不是顯而易見嗎?白癡—”彎彎的月亮上坐著一位少女,黑色的發(fā)絲垂在臉旁,略帶戲謔的聲音那樣動耳,“但,是誰讓我們回到這的,啊…我的意思是為什么要讓我們回來,有什么意義嗎?”紫堂幻輕輕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框,他微微抿了抿嘴唇,有些害怕。
沒人回答,他們都各自想著一些事,但他們心中仿佛可以肯定一件事,他們必須要補(bǔ)救什么。
環(huán)境安靜的可怕,若不是大廳突然現(xiàn)出丹尼爾的影子,可能這種情況會僵持很久。
“請各位參賽者們注意,距離大賽結(jié)束還有半個月,現(xiàn)目前排名稍微靠后一點(diǎn)的參賽者請繼續(xù)努力,通過預(yù)賽的排名要求是前一百名”他微微停頓了下,看向了紫堂幻他們。
“另外請一些選手注意一下自己的行為,我們將會對違規(guī)者,進(jìn)行嚴(yán)肅處罰?!彼従徍仙涎郏瑳]再說話,微微欠身后,消失不見。
沒有人沒感受到那目光,知曉一些不可告人秘密的他們已經(jīng)成為活靶子了。
“大哥,沒時間了”卡米爾小聲說著,但語氣還是染上了急切,雷獅不滿的“嘖”了一聲,轉(zhuǎn)過身下令走了。
光亮模糊了雙眼,誰也不知道海盜頭子的眼中有一閃而過的擔(dān)憂…
眼看著雷獅離開,嘉德羅斯自是不會等待,他快步走進(jìn)傳送圈,嘴里還不停念叨著“渣渣,你最好等著”
格瑞也沒多想,緊隨其后,“等等…”他將手中的刀握得更緊了。
金他們也沒有落后,同樣進(jìn)了傳送圈,唯有一直沒有開口的安迷修留在了最后,他向某個角落望著,眼中是不常見的凜冽。他別過頭,念叨著什么。
“是錯覺吧…”
他走進(jìn)了光圈。
二、
魔獸深林的風(fēng)景相比于其他地圖已是最好的了,從杉無趣的刷著怪,腦中想的事之后會發(fā)生的事情,手中的長槍并沒有因此受到影響,反而越來越快,她對于之后的事情有些后怕。
她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并沒有那印象中的疤痕,這才心里緩和了些,她從始至終都不想再見一些人了,那些苦痛早已刻入骨髓。
讓我一直躲下去吧,她這么想著。
陽光傾傾灑灑碎了一地,暖陽照在身上的舒適感讓從杉有些犯困,靜靜靠在樹邊,她做了一個夢,夢里她回到了那個家,聽著那個人唱歌,那是一個尋常的下午……
………
……………
這是少女一直所想要的。
“從杉?。。 鄙倌昙鼻械穆曇舸驍嚵松倥陌矊?,從杉猛地驚起,抬頭望了一眼,強(qiáng)壓下心中的委屈和害怕。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她就如此的小心翼翼。
趁著少年距離她還有些遠(yuǎn),從杉急急忙忙躲進(jìn)樹后準(zhǔn)備傳送離開,剛將手指放在屏幕上,少年的聲音再次響起,比剛才更為急切,這不免讓從杉有些猶豫。
“從杉!!等一下啊?。 ?/p>
“ 會不會和之前不一樣…”她念著出聲,但很快還是選擇了逃避,“算了吧…”她又這樣騙著自己。
“金!你是忘記之前怎樣對她了的嗎?你這樣冒冒失失地跑過去,她會等你嗎?”凱莉不滿地說著,她明明都已經(jīng)看見她了,明明差一點(diǎn)就可以碰到她了,明明可以將她藏于身后,撫平傷痕。
不覺間凱莉咬碎了嘴中的棒棒糖,苦澀感從味蕾傳開,她暗暗低下了頭,她知道她對不起那個人,也知道沒有誰對得起那個人。
紫堂幻強(qiáng)行牽扯出了一個笑容,試著鼓勵著金,“沒事的金,我們會見到她的,一切都可以解釋清楚的”他緩緩?fù)轮豢跉?,似很艱難般說出接下來的話“盡管…我們之前那樣……”他終究還是說不下去。
金發(fā)少年眼中時而明亮?xí)r而暗淡,他將頭埋得很低,但很快他又恢復(fù)成往日般的積極,“沒錯!一切都會說清楚的!我一定會彌補(bǔ)自己的過錯!”
聽著這番話的凱莉并沒有在說什么,但她的神情卻在表示,誰也不能搶走她。
隨著三人的遠(yuǎn)去,風(fēng)開始吹著,樹葉沙沙作響,陽過樹梢。
他們不知道,
有些事,一輩子也補(bǔ)不回來……
如若那人仍在,你說,她會不會后悔。
三、
從金他們眼下逃走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這不免讓從杉有些害怕,冷汗早已在不覺間浸濕了衣服,她顫顫巍巍地向甜品店走去,試圖喝點(diǎn)水讓自己冷靜下。
她無心思考太多,但金的反應(yīng)卻是讓她覺得奇怪,明明之前…是那樣的厭惡。
沒辦法想出結(jié)論的從杉只覺得腦袋更疼了,緩緩拿起水杯正準(zhǔn)備喝一口的她,余光不經(jīng)意瞟到了一個身影,瞬間嚇得杯子差點(diǎn)落下。
紅色的圍巾在人群中格外顯眼,戴帽子的少年緩步行走在人群中,也許是老天故意安排,在從杉抬頭望他的一剎,少年的目光也向這邊靠近,兩人對視。
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卡米爾微微睜大了眼睛,快步走進(jìn)了甜品店。
門被推開又再度合上,腳步聲越來越近,從杉不敢抬頭,她從來都不敢在這位軍師面前多說什么話,她對他是無限的恐懼。
用余光看著少年坐在了她對面的位置,從杉把頭埋的更低了,黑色的發(fā)絲遮住了大部分的臉,只隱隱約約看見嘴巴。
過了許久都未等到那人開口,從杉更為慌張了,不敢將手中的杯子放下,不敢有絲毫的動作。
像是醞釀了許久了般,卡米爾眼中早已是抑制不住的歉意和欣喜,本來想好的話,到最后開口,居然只成了一句…
“對不起…”
從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手中杯子就此滑落,她覺得自己幻聽了,她完全沒辦法將眼前這個輕聲細(xì)語的人與記憶中的冷酷無情的軍師聯(lián)系在一起。
她不由地抬起頭看著卡米爾,是熟悉的樣子,熟悉的聲音,為什么會對她不一樣了?她不安的坐著,腦中一片混亂。
像是明白她現(xiàn)在的心情,卡米爾心中的愧疚感更為強(qiáng)盛,他又欲開口說什么,卻沒出聲。
一瞬間的驚訝沒辦法讓他把話說下去。
他驚恐地望著四周,沒有看見從杉的影子,在他面前的只是一灘水漬和碎玻璃杯片,還有…點(diǎn)點(diǎn)傳送后留下來的碎光。
從杉當(dāng)然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突然被傳走,還是被傳到了大廳正中央,她向四周望了望了,并沒有人對她的突然出現(xiàn)表示懷疑,只是個做各的事情罷。
身后的光屏依舊顯示著排名前十的人的圖片,從杉看著心中的苦澀感更為強(qiáng)烈,她想逃離這里,永遠(yuǎn)的逃離,可她不能,她被束縛著,永遠(yuǎn)的束縛著…
沉浸在過去痛苦中的從杉并沒有注意到周圍陸陸續(xù)續(xù)傳送回來的人…
有些事,是命中注定要再次發(fā)生的。
如果可以避免,你說,她會不會后悔。
四、
周邊的人都向正中間望去,看見是什么人后,呼吸都不由得輕了些。
“從杉…?”金伸出手似要抓住眼前的人,仿佛她下一秒就會再次消失在眼前,從杉聽到這一聲呼喚,條件性的向后躲著,微微瞪大的瞳孔表示著她此時的驚嚇。
是那記憶中一次又一次出現(xiàn)的痛苦。
“你們…告訴我,你們到底圖個什么…”從杉的眼眶微微發(fā)紅,她的聲音有些許顫抖,似瀕臨崩潰般望著。
“我記得我在走之前說的很清楚了……”她大口喘著氣想要平復(fù)一下,“過日種種,全部勾銷,如若再見你我便是過路人…”淚水終是止不住從眼角滑落,少女仰著頭,緩緩合上眼,嘴唇的顫抖讓她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不,不是的…從杉…我”金早已將手放下,唯有那雙眼睛一直看著她,眼中的歉意不難讀出,可正是因?yàn)檫@突如其來的愧疚,才更為恐懼。
少女并沒有理會,只是再次低下了頭,像記憶中的那般,無數(shù)次為了他們而低頭,這一次,也不例外。
但,意義誰知道有沒有改變呢……
從杉自是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愧疚,有的人一旦被傷得太重,就誰也害怕了。
“渣渣,過來”嘉德羅斯沒有時間讓他們一個個跟她解釋,他只想盡快帶著她離開,嘉德羅斯怎么會道歉呢,那高貴的王是絕不會為了誰而低頭的。
身體下意識的想聽從指示,可大腦的陣痛告訴她不要過去,死死咬住嘴唇的從杉,只覺得這樣真的讓人崩潰。她再一次準(zhǔn)備開口,卻被驚天落下的雷,打斷了。
雷光四起,每一道都看似兇狠無比,可沒有一道是打中了的,從杉當(dāng)然知道是誰,也知道為什么落雷會劈不到自己,她向雷獅那邊望了一眼,海盜頭子的眼睛依舊那么好看。
只是…眼睛中的那個人是最大的敗筆。
像是早已預(yù)料般,從杉等著雷獅開口,她沒變,從始至終都那樣望著這個人,望了十幾年。
“祈原從杉……”雷獅的聲音在雷聲中顯得有些小,“你最好快點(diǎn)給我過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雷獅越說越有咬牙切齒的意味,只有雷獅知道自己到底有多著急,海盜親手抹滅了自己的珍寶一次,就絕不會允許第二次。
雖說知道落雷不會打中從杉,但安迷修依然但有的注意著每一道雷的落下,如若可以,他定會將她護(hù)在身后,可騎士深知,自己早就沒了那權(quán)利,騎士錯誤的正義,泯滅他自己還有他心中的人。
格瑞從一開始就不再說話,他知道自己不善于表達(dá),所以就如同安迷修般死死盯著從杉,保護(hù)著她的安危,手中的烈斬握得很緊,紫色的鳶尾眼中的寧靜早已被那人打破。
或許,他只能這般守著,默默在遠(yuǎn)處望著,他的過錯,到底還是沒辦法彌補(bǔ)。
他們遲來的感情,可沒有辦法治愈少女的疼痛。
如若一切都改變了,你說,她會不會后悔。
五、
那件事是怎樣結(jié)束的,從杉也不知道,她只是覺得突然間自己的腹部開始疼痛,那疼痛感再熟悉不過了,溫?zé)岬囊后w浸濕了衣服,她淺淺笑了笑,深吸一口氣。
多少次看著他們身影模糊,多少次看著他們背影離去,多少次丟著受傷的她,對她不屑一顧,這些怎么會忘記。
可與記憶中相反,她只覺得面前的人越圍越多,她被人摟進(jìn)懷里,她的耳中全是他們的聲音。
“從杉,醒醒?。e睡過去??!”
“渣渣??!本王不允許你死,你聽見了嗎!”
“從杉,再忍忍”
“你敢睡過去試試??!”
“………”
他們后面還在說什么,她聽不清了,但腹部溫暖的感覺,表明她死不掉,她就那么閉著眼睛,不想睜開,這種巨大的落差讓她心里升起了一絲希望。
遠(yuǎn)處,安迷修已然將刀劍架在了一人的脖子上,那人似很可笑般,放聲大笑著,聲音尖銳無比,“沒辦法逃過的,不可能的,她還是會死?。∥揖褪窍肟粗淮未嗡廊サ耐纯喔?,哈哈?。?!”他挑釁性的望了一眼安迷修。
安迷修沒多說話,他不需要辯解什么,對于這種人,他只是一刀揮下,他的心中至寶,不是誰都可以玷污的。
那人躺在地上沒再動過,安迷修也沒多管,他急切的想要去看那人的傷勢,就算他自己早就錯了很久,他也想再次站在她身邊。
如果與過去兩相對比,你說,她會不會后悔。
六、
再次醒來從杉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身上的傷口早已痊愈,新的白色連衣裙鋪在床上。她迷茫地望向四周,發(fā)現(xiàn)身邊站滿了人。
于是從她睜眼的一刻開始,他們的關(guān)心可謂無微不至。
有凱莉帶著她,讓她坐在星月刃上,到處亂晃,吃著棒棒糖,品著月光慕斯。
有金和紫堂帶著她到處在魔獸森林亂跑,還不忘在頭上留下幾片樹葉。
有格瑞帶著她在寒冰湖刷怪升積分,她也終究看出了少年心底的溫柔。
還有安迷修沒日不可少的問候,有時候無意間就會發(fā)現(xiàn)在從杉的枕邊或桌子上留著一束花,那道光暖暖的照了下來。
更有雷獅三天兩頭地將從杉帶出去看夜景,漫天的星星是從杉從未見過,海盜頭子要將這世間的美好都贈與她。
還有嘉德羅斯的每日必擾,一邊說著她弱一邊將她護(hù)在身后的傲嬌,那個王還是為了這個家低下了頭,他想與她走得更近些。
哦,對了,還有桌子上的小蛋糕,每次都會有一個小小的便利貼,不用說也知道是誰留的了。
從杉笑著面對著這一切,一切就好像在夢中,但又好像是真實(shí)的,只是啊,少女每天都在做著同樣的一個夢,夢里的過往警示著她,她沒辦法與他們相處在一起。
終于有一天啊,凱莉的星月刃上看不見少女的身影,月光慕斯也被好好的擺放在了桌上。
金和紫堂再也沒去過魔獸森林,他們再未見過那個頭發(fā)亂七八糟還笑得很開心的少女。
格瑞在寒冰湖的刷怪速度大不如從前,他的眼中寫滿了憂郁,常常望著一個地方發(fā)呆。
安迷修再也沒送過花,他精心養(yǎng)育的花園他再也沒進(jìn)去過,明明陽光還是照著,可有的人的光滅了。
獨(dú)自一人在夜晚喝酒雷獅是最為熟悉的了,可這次他居然喝不下去,從未有過的苦澀隨著時間在嘴中愈發(fā)清晰,海盜頭子再一次把自己的寶藏弄丟了。
王的暴怒是最為可怕的,無辜的參賽者死于棍下,只有嘉德羅斯自己知道,那個人在他眼中到底有多么重要,哪怕曾經(jīng)是多么的不屑一顧。
看見那蛋糕了嗎,它已經(jīng)放在那里很久了……
少女啊,靜靜地站在懸崖上,她笑得很開心,與之前不同,她心中的感覺與曾經(jīng)跳崖時的感覺不同了,她的怨恨啊,明明那么大,到頭來還是只能怪在自己身上。
正如很久之前她所知道的,有的人,從來就不可能改變什么,她當(dāng)然去見過那個人了,只不過,順了他的意愿罷,她怎么會不知道是誰讓這一切重新開始。
只不過是因?yàn)槭悄侨肆T,她痛得理所當(dāng)然。
少女輕輕撫了撫了自己的發(fā)絲,她從未這么釋然過,她慢慢走到邊上,輕輕一踏,白色的蝴蝶墜落到了地底。
她不曾有過這樣的心境,她知道,她或許……
只能活成這個樣子罷。
末、
那時的風(fēng)還在吹著,風(fēng)兒啊,你聽見了嗎,她最后的言語。
如若可以請將那句話帶給那些人吧,告訴他們
她說她,
不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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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看起來老亂了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