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勛將溫暮辰帶到了一家看著地段極佳,陳設也極為雅致的茶樓。
溫暮辰好歹也見過些世面,現(xiàn)在雖然茶還沒上,但僅憑桌上已經(jīng)端上來的幾碟精致的點心,以及茶樓的裝潢,便知這間茶樓的消費恐怕不會太低。
想起自己囊中羞澀,溫暮辰心中有些窘迫,不過面上卻沒有顯現(xiàn)絲毫。
待到茶上端上桌后,溫暮辰先給金子勛倒了一杯,隨后才給自己倒上:“方才無意沖撞金公子,暮辰便以茶代酒,向金公子道歉了!”
金子勛倒也沒有拿喬,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金公子……蘭陵金氏那么多姓金的男子,便是旁支的男子也可稱‘金公子’。我名棠,海棠的棠,字子勛。你看著比我年幼幾歲,喚我一聲‘金兄’也沒什么不可?!?/p>
金子勛也不知自己為何對這個初次見面的少年,會覺得有些許親近。
若是換作旁人,莫說請他喝茶了,他沒在那人撞了自己之后大動肝火已是收斂了自己的脾氣。
溫暮辰聽了微微一愣,隨后淺笑著說到:“暮辰身份實在拿不出手,斷是不敢與金公子稱兄道弟的?!?/p>
他當然想與金子勛再以兄弟相稱,但他私生子的身份,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與其現(xiàn)在為了一聲‘金兄’而隱瞞自己的身份,倒不如直言不諱,也好過日后金子勛說他騙他。
金子勛聞言眉頭微皺:“不就是岐山溫氏之人?岐山溫氏弟子雖行事乖張,卻也沒到拿不出手的地步。”
溫暮辰苦笑了一聲:“若僅是溫氏弟子,暮辰自然不會這般說。不瞞金公子,暮辰乃是岐山溫氏宗主的私生子。雖然如今尚未前去認親,但家母臨終前的遺愿,便是讓暮辰認祖歸宗?!?/p>
金子勛沒想到這個看著如清風朗月一般的小少年,竟然會是一個私生子,因此皺著眉半晌未曾說話。
在世家當中,私生子的確上不得臺面,即便是正了名,私下里非議之人依舊多如牛毛。
甚至不僅僅是宗門世家,便是普通人家,私生子女都是低賤,不受人尊重的。
溫暮辰見金子勛沒說話,也沒多失落,他并不怪金子勛會如此,畢竟這世道就是如此。
別說是古代了,便是現(xiàn)代,私生子女不也同樣有很多受人詬病、欺凌?
“正是因為如此,方才金兄問暮辰可是岐山溫氏之人,暮辰才會回答是也不是。只因暮辰并不知溫宗主是否會認下我這個流落在外從未見過面的私生子?!?/p>
“以你的樣貌風姿,便是不認祖歸宗,想來也能闖出一個名頭。你何必……罷了,這是你個人的私事,本公子一個外人沒資格去置喙?!?/p>
“多謝金公子好意,只是認祖歸宗是家母的遺愿。因此,不管如何,暮辰都是要去認親的?!?/p>
金子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嗯。從曲城前去不夜天,并不用經(jīng)過蘭陵,你又因何來蘭陵?”
“是這樣,暮辰要去櫟陽辦點事。且不夜天高手如云,暮辰如今尚未結丹,去了只怕連溫宗主的面都見不到就被趕了出來?!?/p>
“因此,暮辰才想著先凝結金丹后,再去不夜天認親,希望也能多一分?!?/p>
“倒是考慮的周全?!?/p>
兩人就這樣一邊喝茶,一邊閑聊,直到小二前來敲響雅間的房門,這才相互道別分道揚鑣。
臨別之際,金子勛給了溫暮辰一塊玉佩,說是以后他要是去金麟臺,守衛(wèi)弟子見了玉佩會直接放他上金麟臺,無需在山門前等待通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