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經(jīng)兩個小時(shí)的搶救,醫(yī)生才將求生意識十分微弱的蘇曼卿搶救回來。
她身子遭到粗暴侵犯,腹中不過才一月的孩子更是因此流產(chǎn),大出血再加上她有咬舌輕生的念頭,身子十分虛弱。不過所幸除了這些,身上并沒有過多的傷痕。
喬楚生一直守在她身邊,直到第二天后半夜,她才緩緩清醒。
喬楚生曼卿…曼卿你醒了?
喬楚生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她眼神空洞地看著天花板,喬楚生知道她舌頭受傷了說話不便,便自顧自地跟她說著安慰的話。
過了好久,她才緩緩偏過頭,渙散的瞳孔微微聚焦,
蘇曼卿孩子…
她不顧舌上牽扯的痛楚,從嘴里慢慢擠出這兩個字。
喬楚生一愣,瞬間紅了眼圈,他緊緊裹住她的手,伸手輕撫她臉上還未消退的紅印。
喬楚生孩子…孩子還會有的…
哪怕早就有所預(yù)感,可他的話一出,蓄在眼角的淚水還是不受控的流個不停。
喬楚生曼卿…曼卿你別這樣…
滾燙的淚水忍不住流下,喬楚生滿臉心疼地擦拭她的淚水。
喬楚生我們還年輕,孩子還會有的…
喬楚生眼里布滿了紅血絲,染了血的白襯衫也沒來得及換,唇邊的胡須更是爭先恐后地冒出頭來,整個人看上去像老了十歲。
喬楚生會有的…
蘇曼卿痛苦地閉上了眼,喉間發(fā)出痛苦的嗚咽聲。
喬楚生不斷握著她手,撫著她臉,安撫著她。
直到枕頭被打濕,蘇曼卿突然抓著喬楚生的手,眼眶猩紅地一字一句地艱難開口,
蘇曼卿方…知…其…
喬楚生瞬間一愣,方知其?不就是那個養(yǎng)了她六年的米商嗎?
喬楚生是他干的?
與喬楚生對上視線,那些不堪的記憶再次席卷而來,蘇曼卿難堪的閉了閉眼,指甲深深扣進(jìn)肉里。
原以為會是對頭干的,沒想到竟是他,他竟然還敢回國,喬楚生手上的青筋有力的跳動著,眼里瞬間被殺意填滿。
喬楚生握住蘇曼卿的手,輕撫著她手心的指甲印。
喬楚生你放心,我一定讓他償命
喬楚生動用上海的一切人脈了,很快就找到了方知其,他帶著人一路殺到了他在上海的別墅門口。
萬能【六子】四哥,我們真的要先斬后奏嗎?
臨進(jìn)門前,六子突然抓住了他手。
喬楚生瞥了他一眼,抽出手來。
喬楚生你們要是怕老爺子責(zé)怪,就在外邊等我,我不勉強(qiáng)你們
萬能【六子】四哥…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一起闖蕩江湖這么多年,我是這么不講義氣的人嗎?
萬能【六子】我是擔(dān)心老爺子那邊不好做人
萬能【六子】畢竟這姓方的,是那些洋鬼子那邊的人…
據(jù)他們調(diào)查所得,方知其現(xiàn)在跟英國人混在了一起,托他早年做生意時(shí)攢下的合作關(guān)系已經(jīng)全面買下了周邊各個地區(qū)的所有田地,看樣子是那些洋人想借此來操控整個上海的米糧源頭,并且這次老爺子也有所股份。
如果擅作主張對方知其動手,先不說把英國佬得罪了,并且會讓白老爺子處于一個尷尬的境地。
喬楚生沉默片刻,看著前方大門的眼神卻是決絕果斷的,他一定要將里面的人千刀萬剮,絕不可能放過他。
六子湊近喬楚生,壓低聲音說一些心底話。
萬能【六子】我知道你現(xiàn)在可能是很喜歡那個蘇小姐,可畢竟她已經(jīng)被別人…那個了是吧…
萬能【六子】你難道就一點(diǎn)也不介意?你能保證過一段時(shí)間不會就膩了她煩了她…
萬能【六子】沒必要為了這樣一個被人玩……
話還未說完,喬楚生突然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怒紅了眼,
喬楚生你他媽的再說一句試試!
要不是自己沒保護(hù)好曼卿,會出這種事嗎?他自責(zé)的要死,可偏偏還讓他聽到身邊的兄弟說這樣侮辱她的話。
他們認(rèn)識這么多年,喬楚生還是第一次這么對六子,看到他猩紅可怕的眼神,六子不禁都打了個寒顫。
萬能【六子】四…四哥…我…我…
喬楚生一把甩開他,大步走到門前,一腳踹開了大門。
屋里的人甚至都還沒看清來人是誰,就被他結(jié)實(shí)的拳頭一拳打倒在地。
他抹了把嘴鼻滴落下來的血跡,忍痛抬頭,才看清罪魁禍?zhǔn)?,呵笑了一聲扶著沙發(fā)就要起身。
“喬楚生?”
喬楚生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隨后一把揪住他衣領(lǐng),他踉蹌好幾步才勉強(qiáng)站穩(wěn),隨后不慌不忙地整理著金絲眼鏡。
“怎么?這就是你們白老大的待客之道?”
喬楚生牙關(guān)咬得死緊,惡狠狠地盯著他看。仿佛想要把他一口吃掉一樣。
方知其卻笑了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樣,一臉真誠的問喬楚生。
“哦對了,小曼卿的身體怎么了?那天挺刺激的,可能傷到她了…”
“不過應(yīng)該沒事,她十八歲就出來做,應(yīng)該也習(xí)慣了,就是沒想到萬人騎了這么多年,味道還是挺不錯的……”
他的每一句話都在故意刺激喬楚生,因?yàn)樗雷约含F(xiàn)在在英國人那邊的重要性,不管于公于私,喬楚生都不敢動自己的,除非他不想活了。
被揪住的衣領(lǐng)緩緩被放開,喬楚生看著他,輕扯嘴角,可眼底卻無半分笑意,甚至帶著嗜血的狼性。
方知其得意洋洋地理了理衣服,就在以為沒事的時(shí)候,突然又一拳落下,他腦子發(fā)脹,整個人直接倒在了地,還意外磕到了身后的桌角,地上瞬間淌出一大灘血。
喬楚生拔出腿間的匕首,不帶一絲猶豫的一刀接著一刀落下,血跡噴灑出來,滋了喬楚生滿臉滿身,方知其身上的血窟窿越來越多,地上的血更是淌到了門口處。
喬楚生依舊沒停,可身下的人早就沒了生氣,連六子平時(shí)見慣了這些場面的都覺得慎得慌,他過來拉住他,連忙說,
萬能【六子】四哥,他已經(jīng)咽氣了!四哥!
喬楚生就像是被魔怔了一樣,甩開了他的手,刀子依舊狠狠地落下,等扎無可扎的時(shí)候,他才緩緩?fù)O?,木訥地在旁邊滿是鮮血的地上坐下,沾滿血跡的手緩緩捂住雙眼。
片刻后,喬楚生重新起身,若無其事地走出大門,可六子知道,他四哥剛剛落淚了。
喬楚生伸出手,身后的弟兄立馬會意,將打火機(jī)放到他手上。
看著面前的熊熊大火,喬楚生似乎能看到當(dāng)年的曼卿,當(dāng)年的她,定也是這么決絕果斷。
其實(shí)當(dāng)年方知其圖謀不軌不成,被蘇曼卿刺傷胸口,卻沒想到方知其卻對外稱她患有失心瘋,已經(jīng)將她送到了精神病院療養(yǎng),可實(shí)則卻把她賣到了南京的一個有名的妓院。
蘇曼卿為了不受皮肉之苦,便假意答應(yīng)了一個富商的求婚,答應(yīng)做他的妾,讓他替自己贖身,富商還給她買了一間屋子,就在他們成親的那個晚上,蘇曼卿不僅用他的槍取了他性命,還迷暈了伺候她的丫鬟,最后一把火燒了那個新房,從此何曼卿就死在了那場大火里,不過南京卻多了一個執(zhí)筆的蘇曼卿,又名,文書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