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這座城市安靜美麗地像一場夢。
公路上稀疏的車流,就像航行在燈光與星光交織的暗河里。
當(dāng)我醒來,天色仍然深沉,窗簾輕薄透光,撒進(jìn)一室銀白。
我不知這是幾點(diǎn),迷蒙地伸手探向床邊。
身后的人輕輕一攬,我被扳過身體,整個人都窩在他的懷中。
君柒言·Z方誠。
穆方誠·M你又知道是我了。
是啊,我總能借著那熟悉的氣息知道身后的人,一直是他。
他摟著我,閉眼在我的肩頸磨蹭。
穆方誠·M怎么是韓沉送你回來的?
君柒言·Z對不起方誠,他只是順路捎了我一程。
五年前他被韓沉一槍命中頭部,所幸,那一槍沒有要了他的命。
當(dāng)時便立刻帶他去了我在瑞士的城堡,請了最好的醫(yī)生傾盡全力將他救活。
本以為他會一直沉睡下去,沒想到就在三年前,已經(jīng)昏睡了兩年的他,醒了過來。
韓沉于他是仇人,于字母團(tuán)更是害我們分崩離析的人。
穆方誠看著面前的女人突然間發(fā)呆,拿出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穆方誠·M你在想他?
君柒言·Z沒有。
他倏地低下頭,氣勢洶洶,狠狠地封住她的嘴巴,深深地親吻。
她的呼吸拂開他的皮膚,撩動他的血管。
他猛地伸手,摟住她的腰,令她的身體微微弓起一個弧度,貼在他的身體上。
他的氣息密密匝匝的壓過來,像是泄憤般輕輕扯了一下她的下嘴唇,然后才松開。
他望著她,眸色清雋深沉。
穆方誠·M你現(xiàn)在是我的。
第二天,午后清風(fēng)徐徐,窗外樹葉盡染片片金黃。
白錦曦往沙發(fā)上一躺,頭枕在胳膊上,沒一會就徹底睡沉了。
室內(nèi)一片寂靜。
門外是刑警隊的大辦公室,韓沉神色淡漠地穿過。
整個人高挑俊朗,帥氣醒目,卻讓人感覺難以靠近。
刑警隊門口,是一條長長的走廊。
此刻沒什么人,韓沉靠在墻上,望著遠(yuǎn)方,眼眸微闔。
樓梯上腳步聲響起,有人拾階而上。
我剛好走上樓梯口,手里拿著一沓文件,這一抬頭,目光就與韓沉對上了。
韓沉好巧啊。
君柒言·Z是啊,巧的讓我以為師兄專門在這等我呢。
韓沉你當(dāng)然可以這么認(rèn)為。
韓沉一起進(jìn)去?
君柒言·Z好啊。
推開門,一室寂靜,陽光就這么躍入眼簾。
兩人齊齊抬起頭,就看到一道頎長身影立在白錦曦身邊,彎著腰。
陽光照在他倆身上,只能看到徐司白朦朧清俊的側(cè)臉,正要靠近白錦曦的臉頰。
大約沒想到午飯時間,會有人突然闖入,徐司白霍然轉(zhuǎn)頭。
我看清他的臉,原是那個陌生人。
韓沉面無表情地走到自己桌前坐下,將資料丟在桌上。
韓沉人都哭了,還親得下去啊。
徐司白動作一頓,緩緩直起腰看著韓沉。
我跟在韓沉身后,收拾出一個空桌子,把資料都放桌上,安靜地坐下來。
“哐當(dāng)”一聲,門再次被推開,周小篆走了進(jìn)來。
看到屋內(nèi)老大酣睡如牛,三個人兩個坐一個站,寂靜相對。
他稍微有些詫異,但也沒在意,沖徐司白笑著小聲打了招呼,將手里資料放到我的面前。
周小篆君警官,我聽局長說了,你會關(guān)注這個案子啊。
君柒言·Z是的,只是臨時。
周小篆那太好了,有你和韓神在這個案子很快就能破了!
徐司白提起飯盒,轉(zhuǎn)身往外,到了門口卻突然頓住。
徐司白·S小篆,保護(hù)好你們老大,不要讓任何人……欺負(fù)她。
周小篆一愣,我也抬眸看了徐司白一眼。
周小篆徐法醫(yī)你放心,一定照顧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
徐司白走了,周小篆也出去忙碌了,可韓沉依舊低頭在看報紙,神色如常,仿佛對這屋中發(fā)生的一切,都不管不顧。
白錦曦慢慢睜開眼。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桌椅,白板,電腦。
她擦了擦眼淚,坐起來。
桌上的飯盒沒了,徐司白已經(jīng)走了。
君柒言·Z白錦曦。
我坐著轉(zhuǎn)椅旋身向后,叫她的名字,嗓音有點(diǎn)低。
然后起身走到她面前站定,單手插在褲兜里,另一只手向白錦曦伸出,以示友好。
白錦曦微微一僵。
面前的君柒言竟讓她感覺到絲絲熟悉。
白錦曦看了看君柒言伸出的手,怔了怔,回握住她的手。
君柒言·Z你好……
白錦曦接觸到君柒言的手的那一秒,只覺得冰涼,像是尸體的手,連帶著身體都打顫。
君柒言·Z我是君柒言。
陽光恰恰照在君柒言的臉上,那雙干凈清澈的眼眸卻仿佛在吸食白錦曦的靈魂。
曾經(jīng),你作為“客人”向我友好的作出自我介紹。
如今,我來到你的面前,成為整個警局的“客人”,對你友善的示好。
多么,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