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入房間,擺滿床鋪的珠寶皇冠徹底的閃瞎了冬霜眼睛。
皇冠上頭的寶石一個個是光采奪目,閃爍著五彩繽紛的光芒,這種俗氣的誘惑讓她撲上前去,把一頂別名為劍橋戀人結(jié)冠冕戴在自己頭上。
小姑娘戴著皇冠,昂著頭驕傲的道:“你們快點叫我女王!”
這頂皇冠上掛著19顆水滴形的天然珍珠,周圍更是鑲崁著無數(shù)的鉆石,看起來雍容華貴,襯的她一身貴氣,配上她臉上得意驕傲的表情,就像是嬌氣的小公主。
她這副得意忘形的模樣,讓張啟山忍不住手癢想打人。
忽然之間冬霜哎呦了一聲,打破了空氣,瞬間從小公主變成了愁眉苦臉的可憐娃:“我的脖子要被壓斷了?!?/p>
她沒想到這頂皇冠份量十足,簡直要把她的脖子給壓斷了。
二月紅趕緊幫她把皇冠取下,他用手指輕輕抽出被勾繞住的發(fā)絲,忍俊不禁的揉著少女纖細的天鵝頸。
“該!”張啟山嗤笑道。
“等回去,我再讓人打造一頂更輕巧的,這洋人的手藝不行?!倍录t幫她取下皇冠后,柔聲的安慰著。
冬霜先是白了張啟山一眼,隨后歪著頭,看向眼神中有著繾綣情意的二月紅,她信賴依戀的道:“我就知道二爺最好了?!?/p>
張日山心想,自己這把年紀才開始學畫畫設計,不知道還來不來的及?
雖然他的日常行程會有些吃力,不過一想到自家女人身上都是自己所設計的珠寶首飾,那種滿足感,是什么事情都比不上的。
張日山不知道的是,這些二月紅早就想過了,不只是首飾,就連衣服,心靈手巧,熱衷打扮小姑娘的二月紅,還縫制了幾十套,可以說是當之無愧的大家!
讓心上人穿上一身自己所制的衣物,再親手脫下,像是拆禮物般的愉悅事情,二月紅是熟門熟路的很。
張啟山若有所思的看了陳皮一眼,通常這種情況下,他絕對是第一個站出來幫冬霜處理麻煩物,現(xiàn)在這么安靜,實在是古怪。
張啟山怎么也沒想到,陳皮會這么的安靜,是因為他在算計著自己的軍服,畢竟正常人也不會想到那里去。
“這東西做工真他娘的糙,瞧瞧,這拋光都沒仔細,還有這支架,完全比不上咱們的絞絲工藝,根本就是一座純銀塔上堆滿了石頭,俗氣!”
張啟山嫌棄的拿起皇冠來品頭論足道,動作粗魯,一點也不怕東西損壞,反正是白得的,壞了也不心疼。
二月紅拿起一串綠寶石項鏈,主體是碧綠透明到能當鏡面用的祖母綠,旁邊點綴著一圈如米粒大小的鉆石。
他皺起眉頭,挑剔的道:“這款式不行,太老氣,等會去我再找工匠拆了它,設計一款更適合你的項鏈,上頭的鉆石就拆下來鑲崁在發(fā)插上?!?/p>
“還沒和你說,這邊的珠寶都是順手拿的時興貨,二爺可是厲害了,殺人時還不忘記自己的老本行,把眼睛看得見的珠寶首飾都給搜刮干凈。”
二月紅抿嘴笑著聽張啟山對自己的夸獎,這種小事就不用特意拿出來說了。
冬霜訝異的問:“你們殺誰了?哪來的珠寶?”
“維那公爵,正巧他家離博物館很近,我們就過去拜訪了一下,這些東西先收起來,等回去了再研究。”
二月紅輕描淡寫的帶過了這個話題,時間不多了,他們要趁著事情還沒曝光,戒備松散時,趕緊把東西送出去。
冬霜目光欣賞的看著二月紅吩咐手下將物件運送出去,興許是他日復一日的練習基本功,不論是行走或是站立,身板總是不由自主的挺得板正,骨子里的氣質(zhì)和做派,總是在不經(jīng)意時流露出獨特的一抹風流韻味。
安排好一切后,無事一身輕的冬霜感覺自己現(xiàn)在快樂無比,她像是蝴蝶般飛舞在四人之間,東親一口,西摸一把的到處撒嬌占便宜。
“剛才你們都沒和我跳舞,現(xiàn)在得補償我。”
張啟山靠著大長腿優(yōu)勢,首先走到幾人面前,將人拉進懷里,親了親她上翹的唇瓣后,低頭嗅著她脖頸上的馨香,用著低沉的嗓音調(diào)笑道:“跳啥舞,都忙活了一整晚……”
“佛爺老人家年紀大,熬不了夜,不像咱們都是小青年,連戰(zhàn)個三天三夜都不喊一聲累?!痹谂缘膹埜惫俦阋婚_口便是扭曲他的意思。
張啟山臉上帥氣的笑容瞬間凝固,這個副官在說什么???誰年紀大了?!誰他娘的是老人家了???!
這事關(guān)男人的尊嚴,不能被人詆毀,今天誰也別想救張日山,他決定了今日就是張日山的死期?。?!
二月紅拉過了一臉懵的冬霜,臉上浮現(xiàn)出張啟山最討厭的溫柔笑容。
他輕聲細語的附和著:“佛爺后腦勺是不是長白頭發(fā)了?回去弄點何首烏吃吃?!?/p>
隨后他像是意會到自己說錯話般,露出了抱歉表情,眼神過意不去的對著張啟山道:“我這不是說佛爺你年紀大,應該是最近事多繁忙,佛爺操勞過度,所以才早生了白發(fā)。”
張啟山怒氣爆表后反倒是冷靜下來,他眸色晦暗不明的看向了二月紅,隨后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二爺在說笑,咱張家血脈是出名的青春永駐,白發(fā)蒼蒼這種事,是不會發(fā)生在張家人身上的。”
身為張家人,他就是這么的自信!
二月紅沉吟了一會兒,態(tài)度真誠的問:“見不到張家有老人,難道不是因為張家人都早死的關(guān)系?”
嘿!說什么大實話呢!
冬霜似乎被二月紅給逗笑了,她眼眸微彎,唇邊泄出一點笑意,沉默的看著張啟山要怎么應對。
這個大實話梗的張啟山沉默數(shù)秒,一時間不知道該回些什么。
張副官扭頭看了看佛爺,再轉(zhuǎn)頭看了看二月紅,同樣身為張家人,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刁鉆的問題,畢竟在他的記憶中,似乎沒有一個張家人是有老死善終的。
難得看見張大佛爺啞口無言的模樣,陳皮忍著了笑意,好奇的問道:“話說你們張家人平均的壽命是多長?”
聽見這個問題,張啟山和副官回想了一下……自己的長輩們都活到幾歲?有沒有超過五十歲?
二月紅回想了一下,自己幾輩子聽聞過的小道消息,臉上頓時復雜到難以言語。
“佛爺和副官的年紀也差不多了吧,回頭兒我就訂個好棺材送你們?!彼凵駪z憫的望著張啟山,語氣溫和又輕柔,帶著真心實意的同情。
陳皮嘻皮笑臉的道:“就佛爺這個身份,棺材必須得用金絲楠木的料子,到時我私人送你一個玉蟬,你就好好含著,等百年后再被你張家族長挖出來?!?/p>
這是何等惡毒的詛咒!張啟山到底是和你陳四爺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希望他被自家人挖墳!
“都是一家人,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p>
看他們臉色鐵青,冬霜干咳了兩聲,試圖為倆人解圍,再這樣消遣下去,她怕二月紅和陳皮會被憤怒的張家人打斷手腳。
二月紅眼睫垂落,抿了抿唇,表情受傷的說著:“就因為是一家人,我們才更應該為了佛爺?shù)暮笫轮搿!?/p>
張啟山面無表情的語氣平淡道:“二爺你客氣了,我還沒死呢?!?/p>
在這一時刻張啟山覺得自己佛了,若是有一天他早死,肯定是被二月紅給氣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