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深處走,耳邊的尖嘯聲也越清晰,黑瞎子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心想自己準備的還是不夠齊全,忘記帶耳塞了。
幾人七彎八繞的沿著通道跑,途中解雨臣頭上的傷口像是受到了氣血上涌的刺激,又開始往下淌著血,鮮紅色的血液滑落到了白皙的下巴,緩緩地滴落在地面上。
白雪染梅,好一個戰(zhàn)損美人樣。
只不過現(xiàn)在沒人有閑工夫,欣賞解雨臣此時的濃艷,幾人正為了眼前妖艷邪魅的一幕感到了震撼。
黝黑幽深的潭面上,倒映著石壁上鑲崁的礦物光暈,有綠有藍以及其他形色各異的礦石,如同產(chǎn)源充沛的寶石礦脈般。
而潭水正中央生長著一朵青色的蓮花,獨立生長在冒著血腥氣的潭水里,頗有出淤泥而不染的風骨。
走到了這里,三人這才清楚的意識到何為蠱惑人心的血煞,讓人明知有問題,卻又不自覺的想靠近。
憤怒…占有…嫉妒…勝負…各種不該有的負面情緒,霎那間涌上心來。
就連家庭和睦,一向順遂的九尾此時也生出了一絲的憤怨來。
這時的她,隱隱約約的不滿起父母們之間的甜蜜蜜,她像是礙事的玩意兒,一成年就被趕出家門,說好聽是讓自己找機緣活下來,說難聽是自己太黏著娘,妨礙到了幾人的恩愛。
自己根本就是長輩們愛情里多余的產(chǎn)物!
血絲逐漸布滿了她的眼眸,厲色也爬了上來,九尾牙齒咬得喀喀作響,胸脯不斷地上下起伏,滿腔怒火燒的她快要沸騰。
黑瞎子忽然之間寒毛直立,莫名的冷顫從脊椎爬上了腦髓。
敏感的他望向了殺意來源,頓時打了一個哆嗦。
這陣陣殺意竟然是由眼睛充血,面色泠洌的小姑娘所發(fā)出來的。
要死了!
這多尾狐貍精一旦憤怒起來,殺傷力有多么的可怕,黑瞎子是心知肚明,更是曾經(jīng)親眼目睹過,可千萬不能讓小姑娘失去了理智??!
黑瞎子喉頭咽了咽,手肘拐了一下猶自在發(fā)昏的解雨臣,示意他看看明顯有著不對勁的少女。
事關(guān)九尾,解雨臣甩了甩自己發(fā)昏的腦袋,一瞬間清醒過來。
“小九…你這是怎么了?”
因為緊張,他清亮的嗓音變得干啞,語帶不安的詢問著,唯恐九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了差錯。
九尾眼神有幾秒鐘恢復(fù)了透亮,隨后聲線發(fā)顫的道:“我不想回去了,可不可以就在這里和小花哥哥過一輩子?”
解雨臣呼吸一滯,九尾這是中招了…
一旁的黑瞎子猛地一抽氣,最壞的情況發(fā)生了。
只不過怎么中招后,想的是要和解雨臣黏糊一輩子,而不是殺人?
是有這么的缺愛嗎?
莫非她是想要囚禁解小花?
在這種緊張時候,黑瞎子依舊是想法不正經(jīng)。
他藏在墨鏡底下的眼睛,露出了震撼的眼神,表情一言難盡的看著解雨臣,心想這對情侶是哪里有問題?怎么兩個都想著要囚禁對方?都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病患吧?
“當然可以,只要你想,我就陪著你?!?/p>
一旁的黑瞎子默默地在心里吐槽道:你想,我可不想。
被黑瞎子在心底批評的解雨臣放軟了嗓音,溫柔的哄著,深怕自己一個說錯話,讓九尾直接爆發(fā)了怒氣。
自己還想活著出去呢!
九尾從赤紅的眼睛直瞪瞪的看著解雨臣,像是在觀察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隨后她滿意的笑了起來,笑容明媚燦爛,身后的尾巴也愉悅地,纏繞著解雨臣的身體。
這個大兇器放出來,黑瞎子身體應(yīng)激的一抖,就…挺突然的。
這兩人不會是要在自己面前來場深夜場吧?
就在幾人沒注意到的時候,九尾呼嘯而過的狐貍尾巴擦過了潭子水,尾巴尖沾上了些許的濕潤,將金紅色的皮毛給加深了顏色,就像是染著了血。
解雨臣只知道,纏繞在自己腰上的尾巴越纏越緊,彷佛稍一施力就能讓自己攔腰截斷。
九尾像是沒察覺到他的困境,低聲笑了起來。
她用手勾著解雨臣的脖子,眼神勾魂攝魄的閃著妖艷之色,纖細的食指輕輕地描摹著男人線條分明的唇。
溫熱的吐息打在解雨臣的臉上,看似曖昧旖旎,卻讓他心慌慌的不安起來。
解雨臣看著眼前這個妖嬈魅惑的九尾,那雙清透的眼眸閃著奇異的光芒,讓他感到了一絲的陌生,對方該不會是被什么妖邪東西給占了身體?
“只不過這里要什么沒什么,真叫我在這里待上個三五天,非得悶壞了不成,咱們還是趕快離開吧。”
解雨臣垂下眼簾,纖長的睫毛遮住眼底的精光,不著痕跡的側(cè)過了頭,閃過了九尾的親昵動作。
“是啊,還有我,總不能叫我一個人待在這里看你們恩愛,這未免太不厚道了?!?/p>
黑瞎子也跟著機靈的附和著他的話,卻被九尾一個冷眼掃了過來,像是這才發(fā)現(xiàn)到,原來旁邊還有一個電燈泡在。
黑瞎子縮了縮脖子,自己就不該出聲招人嫌,請兩人繼續(xù),當作看不見他這個人的存在。
他就等著看舍不得動手的解雨臣,要怎么來應(yīng)付中招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