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的楚留香摸了摸鼻子。
這還是他第一次被個(gè)姑娘家這般的無視。
不得不說這的確引起了他的興致。
楚留香抬頭看了天色。
夜深了,不是趕路的時(shí)間。
他輕身一躍,跳到了樹枝上,動作稍加調(diào)整后,便輕輕松松的躺在了枝枒上。
自己不是登徒子,而是天太黑了,不適合在外頭行走。
他暫且在這里休息一晚,等天明了,自己便會和主人家謝過這一晚的棲身之恩。
清晨的第一縷光,透過枝葉照到楚留香的臉上。
模模糊糊睡了過去的楚留香睜開雙眼,緩緩長出一口氣,動了動手指,緩解維持了一夜動作的僵硬。
涼爽的微風(fēng)撫過他的臉蛋,楚留香因睡眠而有些昏沉的腦袋瞬間清醒過來。
他怎么可能睡著?
還睡得毫無防備?!
楚留香往下一縱,先是側(cè)耳傾聽屋內(nèi)的動靜。
果不其然,里面早就連個(gè)人影兒都沒有,不止沒有人影,就連擺設(shè)也變得陳舊不堪。
要不是他相信自己的記憶力,恐怕會認(rèn)為昨晚的一切只是大夢一場。
楚留香楞楞地站在空無一人的室內(nèi),隨后嗓音低沉的笑了起來。
“有意思……”
不知道他所說的有意思指的是什么?
是能迷倒自己的藥?
還是像山野精怪一樣憑空消失的少女?
…………
“老臭蟲,你確定不是自己喝多了酒?”
胡鐵花不信鬼神的懷疑起楚留香所說的話。
不是他頭鐵,而是這世界上根本就不會有女子拒絕得了楚留香,哪怕是山野精怪,說不定就連狐貍精看見了楚留香,也會抱著尾巴的沉迷在他的魅力之下。
楚留香表情尷尬的領(lǐng)會了胡鐵花眼神里的夸獎(jiǎng)。
他揉了揉鼻子,端起酒杯,淺飲了一口酒水。
“又或者那其實(shí)是男扮女裝?”胡鐵花嘟囔了一句后,便就著瓶口,豪邁的昂頭大飲,多余的酒液沿著嘴角流落。
楚留香的腦海里瞬間出現(xiàn)了,少女在月光下瑩瑩生輝的柔荑,十指纖纖,指如青蔥,指甲更是修的一點(diǎn)兒毛邊都沒有……任誰來看都覺得這絕對是雙少女的手。
楚留香收斂心神,對著胡鐵花搖頭:“不提這事了,喝酒。”
說起喝酒,胡鐵花就瞬間來勁,忘記了其他的事情,只顧著大口暢飲。
這時(shí)楚留香刻意忽略了自己那一瞬間的不自在。
他心想自己只是不想莫名的把一位姑娘家拿出來當(dāng)作談資。
胡鐵花睜著一雙醉醺醺的眼睛,開始哼唱起不成調(diào)的曲子。
“老胡啊,老胡?!甭犞吙氨瓤嵝痰脑胍?,楚留香忽然無奈地苦笑起來。
“你就行行好,別折磨我的耳朵了,你安安靜靜地喝酒不行嗎?”
胡鐵花板著臉道:“對酒當(dāng)歌,乃人生樂事?!?/p>
這話一說完,胡鐵花自己也笑了出來。
想來他也是知道自己的歌聲有多么的折磨人。
楚留香大笑著道:“老板,再上三壇子酒,看能不能把我這個(gè)朋友愛唱歌的嘴給淹了?!?/p>
胡鐵花喝著酒,咧嘴大笑道:“不夠,至少要十壇子。”
楚留香懶洋洋地坐在位子上,嘴里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胡鐵花聊著天。
他的五官眉眼間有一股江湖俠氣,可舉手投足之間的那種肆意風(fēng)流的姿態(tài),卻又讓他好像是一個(gè)生于魏晉時(shí)代的簪纓之家的公子般一樣。
他的唇偏薄,不笑的時(shí)候有著凌厲感,而當(dāng)他彎起唇,泠洌的冬天瞬間暖化,帶著熏香的春風(fēng)撫進(jìn)了人們的心房,讓人一瞬間對他放下了戒備。
楚留香飲酒的瀟灑風(fēng)姿吸引住路人目光,酒肆里不少的俠女正偷偷摸摸的從眼角余光,打量著這個(gè)招蜂引蝶的楚香帥。
而作為剛才被他所提起的冬霜,正一個(gè)人駕著馬車,帶著自己的家當(dāng)想去江南,早就把曾有一晚短暫交集的男人拋在腦后。
她得在自家親姐還沒找上門之前,好好享受各地的風(fēng)景美食。
至于楚留香……也就是撞見她毀尸的男人,冬霜都忘得一干二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