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談話,看似改變了什么,又好似什么也沒改變。
平靜的湖面上落下了一顆石子,引起一陣的漣漪,隨后便沉入了湖底。
“香帥的傷,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無花清冷的微微一笑,目光真摯的道:“這么久沒有回去,想來香帥船上的妹妹們正著急如焚,指不定還罵著香帥,一出去就不著家,徒留她們?nèi)齻€姑娘家在船上,等待一個不愛回家的人?!?/p>
無花在冬霜的面前提到了蘇蓉蓉三人,楚留香忽然有些心慌,笑容減了幾分的光采。
他不自覺的將視線投向了坐在一旁的冬霜,想從對方的臉上窺探出一些真實(shí)情緒來。
見狀,無花發(fā)出了一聲輕輕地嗤笑聲。
楚留香和冬霜聞聲轉(zhuǎn)頭過去,只見他一副如同往常的謙和態(tài)度。
冬霜的雙眉微微蹙起,隨后扭過頭來,當(dāng)作什么事夜沒發(fā)生過的模樣,輕聲細(xì)語的對著楚留香開口說話。
“香帥不如托人帶點(diǎn)伴手禮給三個妹妹,好叫她們安心?!?/p>
無花的臉色沉了下來。
冬霜這話里的意思是在說,楚留香大可繼續(xù)留下來,不用擔(dān)憂蘇蓉蓉三人。
楚留香像是沒有察覺出無花的不悅,他笑著說:“以我和蓉蓉三人的兄妹之情,她們不會和我計(jì)較這些小事的?!?/p>
無花加重語氣的道:“兄妹之情?”
楚留香心頭一跳,眼睛瞧向了冬霜。
只見小姑娘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眼神里是明擺著的不相信。
冬霜抬眼瞥了楚留香一眼,他英挺劍眉,鼻梁高挺,薄唇微微抿著,襯得他的臉有些肅然。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的道:“真是兄妹之情,雖然很多人罵我是禽獸,可我總歸還算是個有良心的男人。”
無花藏在袖子里的拳頭握緊,這個楚留香是在諷刺誰呢?!
他若是個有良心的男人,那么全天下的男人都是圣人了!
冬霜眸光閃爍,笑著道:“我相信你,畢竟親情就是親情,根本不會變成愛情?!?/p>
楚留香也跟著笑著應(yīng)和道了一聲是。
被指桑罵槐的無花只能沉著一張臉,心口一痛的看著眼前兩人默契十足的樣子。
楚留香的視線不著痕跡的掃過了,臉色青紅交加的無花。
他知道自己目前的作用就是個擋箭牌。
不過誰能保證這擋箭牌會不會成真呢?
他若有所思的看向眼底對著自己有著一絲愧疚的冬霜。
楚留香迷人的眼睛閃過了勢在必得的光芒,他笑了笑,這愧疚感要是利用的恰當(dāng)好處,那么也是一種好法子。
更何況只要無花不放棄,自己就能繼續(xù)的留在這里,多的是機(jī)會給自己施展。
詭譎的氣氛在三人之間上演,每個人的心里有著各自的算盤,就是不知道這場較勁中,誰會是率先放棄的那一個?
在這詭譎的氣氛中,心性不是一般人的楚留香笑著開口聊起了家常。
“之前聽無花提起了沙漠,你們是從沙漠來的?”
“嗯?”冬霜的杏眼微彎,晶亮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盯著他。
她腦子里閃過了楚留香模糊的身世,大旗門,鐵中棠?
似乎也是在沙漠那邊?
她的睫毛忽閃著,像根尾羽在撓動他的心,楚留香呼吸變沉了,脊背也不自覺地也挺了挺。
只不過下一句話,瞬間讓楚留香的神經(jīng)繃了起來。
冬霜唇角輕笑,一臉單純,聲音嬌軟的道:“咱們也能算是都從沙漠出來的老鄉(xiāng)了?!?/p>
楚留香臉上的笑容已經(jīng)收斂了起來。
他的師承十分神秘,江湖上幾乎沒人知道,冬霜會這么說,就代表她或多或少知道自己的來歷。
兩人都沒有說話,而是保持著默契的沉默。
半晌后,冬霜對著楚留香眨了眨眼睛,食指搭在自己的嘴唇上,做成一個噤聲的動作。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笑意:“那就拜托霜兒保密了?!?/p>
“我什么都不知道?!倍器镆恍?。
楚留香先是笑了笑,隨后看著無花微微思忖,就是不知道無花知道不知道自己的來歷?
冬霜一眼看穿楚留香在擔(dān)心什么,她噗哧一笑的道:“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信過霜兒。”楚留香彎起了嘴角,對著冬霜微微一拱手。
“單單一句謝就想打發(fā)了我?”冬霜下巴輕抬,笑吟吟的道:“聽說香帥釣魚是一把好手……”
“不只是釣魚,就連料理海鮮我也是一把好手?!?/p>
畢竟常年待在海上,吃飯多以海鮮為準(zhǔn)。
再怎么不善廚藝的人,只要像他那樣在大船上飄蕩久了,自然會是熟能生巧,雖說不像宋甜兒那邊廚藝高超,但至少比內(nèi)陸人士來得強(qiáng)些。
“那你會不會做魚面?”冬霜眼睛一亮,想到了魚面的鮮,頓時饞意都給勾起來了。
楚留香一愣。
魚面?
把魚切開丟進(jìn)面里煮?
這個他可以,魚面嘛,太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