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笑了一下,有意晾著陸薇姿,拉著三姐走到妝臺前:“四姐替我簪花吧,別一會誤了吉時(shí)。”
“也是,今日大喜,可別因誰觸了霉頭。”四姐轉(zhuǎn)頭輕蔑的瞥了眼陸薇姿,便拿起絹花為我簪起來。
我和四姐不屑理她,她自然覺的尷尬,小聲嘀咕了一句,便使氣走了,她前腳剛走,李淑吟便進(jìn)來,瞧見我一身大紅的打扮,連連夸贊道:“姑娘這身可真喜慶。”
“大嫂說的這是什么話?”四姐聽了又氣又笑,向她怨道:“哪有形容人喜慶的?”
“哎呀,姑娘也知道,我這一張嘴,想到什么說什么?!彼载?zé)的笑了幾聲,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頭,向四姐戲說道:“如今四姑娘的姊妹都嫁出去,四姑娘以后在府上,可得無聊了。”
“哪里就無聊了?”四姐一副驚奇的表情:“這五妹,六妹嫁了,不還有二哥哥,七弟和念之?而且大哥哥過幾日不也要回來了嗎?依我看,這府上才真正要熱鬧起來呢?!?/p>
“行行行。”李淑吟無奈的笑了笑,向我訴苦:“五姑娘瞧瞧,旁人素來說我嘴快,可我這嘴哪說的過你四姐姐?”
“行了行了,大嫂別再煩五妹妹了,這再說一會兒,可要錯(cuò)過吉時(shí)了?!?/p>
果然,四姐話音剛落,屋外便進(jìn)來人稟道:“沈家的人到門口了。”
“這么快?”四姐也沒想到自己的嘴巴會這么靈,驚訝了一聲,便和大嫂、丫鬟一起,帶著我往前堂去了。
我到了前堂,父親和主母坐在正位,母親則坐在主母一側(cè),用帕子擦著眼角,見我來,立刻將目光鎖定到我身上,不曾離開過。
我本就有即將離家的感傷,被母親這么一瞧,越發(fā)覺得心酸,眼角也跟著濕潤起來,慌忙低下頭來掩蓋。
慢慢走到堂中央,向父親和主母跪下,頭上珠翠撞響,“淅淅瀝瀝”如鈴一般,天淬佳音。
“拜見父親,主母?!?/p>
“五姑娘起來吧?!敝髂缚戳搜鄹赣H,向我做了個(gè)手勢,回頭向身旁的秋伶說道:“把我給五姑娘準(zhǔn)備的禮物拿來?!?/p>
秋伶答了是,從另一個(gè)丫鬟手中接過錦盒,轉(zhuǎn)呈給我,我接過盒子,主母才道:“這是我和老爺共同的心意,你如今嫁去沈家是做沈二公子的正妻,所以一定孝敬公婆,幫持夫婿,不要辜負(fù)我和老爺?shù)募耐膊灰钾?fù)了你的姨娘。”
“是,女兒省得了?!蔽衣裣骂^,恭敬的回答。起身,見門口的小廝已進(jìn)來向父親傳話:“老爺,沈家二公子來了。”
“好,那就請進(jìn)來吧?!?/p>
今日是我的大喜……
我的夫君是沈家的庶二公子沈慕楓,以前,母親總說我高攀了這門婚事。
我回頭望去,他逆光走來,投在地上的影子修長,一身鮮艷的紅衣隨步伐牽動(dòng),金玉的腰帶上流著華光。
他走過來,光線踱過他的臉側(cè),在那俊秀的容顏上停駐,似乎不舍離去。當(dāng)日,我在湖畔邊初見他時(shí),便向母親說過,他玉樹臨風(fēng),公子如玉,是不可多得的人物。此話,放在今日,同樣受用。
且他定是專心裝扮過,一身喜袍穿在身上,比起那日,更多了幾分華貴,將世家公子的氣度顯露無遺。
不過他到底還是那日那個(gè)人,不會因換了套裝束便喜歡我,因而他走過來,竟沒有一下是將視線落在我身上,只是很受禮的跪下來,向父親和主母拜禮:“拜見兩位泰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