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一會,冰公主和顏爵還是沒有要說話的準備,把其他人搞得是真要坐不住了。
林獄冰兒,你有什么主意嗎?
林獄看著只顧著剝葡萄卻又不吃,而且還什么事都不打算說的兩人,無語了片刻,還是沒耐得住性子開口了。
冰公主啊……
冰公主驚呼一聲,其他人猛的警惕起來,朝她看去。
冰公主碟子放不下了。
所有人都呆住了……就這?碟子放不下了你就吃??!這么點小事,還以為出什么事兒了。
鷺剛被冰公主懟過,現(xiàn)在也不想再領教一次,只能壓著心頭火不去看那兩個讓他火大的人。
木輕青頭一回真正的感覺到了無語,莫名有些佩服一直陪在冰公主身邊的人。
冰公主捏在手上的葡萄頓時不知道放哪,轉身把手伸在了顏爵面前,把葡萄放在了顏爵嘴邊。
冰公主張嘴。
顏爵手上的葡萄還沒剝完,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就著冰公主張嘴吃了下去,舌頭無意識地在冰公主的指尖上舔了舔。
冰公主身體一下就僵硬了,耳朵染上一片紅火,嘴巴微張,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顏爵反應過來時,看著冰公主的模樣,把他手上的葡萄也放在了冰公主的嘴邊,冰公主看了一眼葡萄,張嘴吃了進去。
狐貍果然是狐貍。
坐在他們正對面的木輕青感覺自己的眼睛像是被人潑了一盆辣椒水,現(xiàn)在正被辣得睜不開眼。
一旁的鷺臉色就更難看了,感覺他下一秒就要吐出來了。
葛佩佩的額頭抽了抽,看見瀾昔正在給她師尊砸核桃,從幽彌的碟子里拿了幾塊核桃,心里感嘆這核桃怎么是酸的呢?
離他們最近的姬萍面無表情,就是看著顏爵嚼著冰公主給他喂的葡萄時有些羨慕而已。
幽彌你砸這么多給我我也吃不完啊。
幽彌和瀾昔從始至終都在一邊砸核桃,也不關心能不能出去,就是在玩兒他們自己的。
瀾昔吃不完我?guī)湍愠裕銕臀覄儌€橘子吧,葡萄他們剝完了,也不知道剝那么多干啥的,也不吃。
林鴻兒噗?。?!
林鴻兒喝到一半的茶頓時全噴了出來,把一桌子的吃食糟蹋了個遍,還有幾滴噴在了林獄的茶水里。
好在冰公主的那一碟葡萄離得較遠,沒有沾到,只不過可惜了幽彌的一碟核桃,沒辦法,誰讓他們離林鴻兒最近呢?
幽彌和瀾昔頓時呆住了,就連準備再從她師尊那偷幾個核桃的葛佩佩也愣住了。
林獄就更不要說了,他現(xiàn)在正用一言難盡的眼神看著自己的茶水。
林鴻兒咳咳……!咳咳咳!對不……咳咳……對不起!
林鴻兒整張臉都埋在了自己的腿上,還在不停的咳嗽。
水王子伸手拍著林鴻兒的背,一臉惋惜地看著一桌子的吃食,又同情地看了幽彌和瀾昔一眼,瀾昔砸了這么多都沒舍得吃一口,全給幽彌了,幽彌也只是偶爾的吃一塊,然后就幫著瀾昔一起砸。
太可憐了。
林鴻兒對不起!真的非常抱歉!
忽然林鴻兒像是想到了什么,抓起她身旁葛佩佩的茶一口喝了下去。葛佩佩被驚得合不攏嘴,硬是沒攔住林鴻兒。
隨即林鴻兒緊皺著眉頭。
林鴻兒為什么我的茶水跟你們的不一樣?
林鴻兒這一句驚人的話把本來還神游在外的其他人拉回了現(xiàn)實。
林鴻兒為什么我的茶水里有血腥味?
林獄聞言,拿起自己的茶杯聞了一下,果然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剛開始喝的時候是沒有的,后來林鴻兒噴了幾滴進來就有了。
只是幾滴就有味道了,可想而知林鴻兒的那杯血腥味到底有多重。
林鴻兒猛的撲向姬萍,抽出腰間的匕首,卡在姬萍的脖子上,兇狠的眼神似是要把姬萍一刀斬了。
林鴻兒這茶水是你端過來的,說!你到底有何居心!
姬萍畢竟是小妖,林鴻兒這樣的大人物她肯定是扛不住的,沒一會兒就被林鴻兒的威壓壓得喘不過氣來了。
姬萍我……我……
林鴻兒是誰指使你的?!
眼看姬萍要被林鴻兒嚇死了,但始終沒有任何人上前幫一下姬萍。姬萍終究是外人,就算死了也不會干涉到他們,而且茶水是姬萍端過來的,只有她有作案動機,而且就算不是她,也不可能是在場的其他人,連看不慣林鴻兒的鷺都知道,林鴻兒實力強盛,如果真要跟齊笙打起來,林鴻兒絕對不能出事,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根本不可能做這樣的事。
冰公主威壓收一收,你這樣是問不出來的。
冰公主并不是在幫姬萍,而是在幫林鴻兒,姬萍雖然知道,但她還是會感謝冰公主。
姬萍是我做的……
林鴻兒手中的匕首已經(jīng)在姬萍的脖子上劃了一道口子了,聽到這話,匕首又深了幾分。
姬萍但是!我不是想要害你!你身上有不同于其他人的怨念,我怕你因此墮落,我們狐妖一族的血有清身凈心的能力,所以……
姬萍一口氣說了許多,說到最后說不下去了,害怕地閉上了眼睛,身體也在不停的哆嗦。
林鴻兒的眼睛閃了閃,這是在使用萬物觀靈術,一下就看到了姬萍頭上的橙色耳朵和身后的尾巴。
真身是狐妖沒錯,不過血是否有清身凈心的能力還不能確定。
林鴻兒有嗎?
這句話問的是顏爵。
顏爵有,不過只能驅逐體內(nèi)的邪煞之氣,不能用來療傷。
顏爵面無表情的解釋道,眼里的冷漠都要溢出來了。
解釋完了,林鴻兒還是沒有把刀拿下來的意思。
林鴻兒可我感受不到我身上的怨念,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若是真的有,你又為何要救我?
姬萍因為……
姬萍緩緩睜開眼,也不在感到害怕了,一股悲傷之情渲染了她的周圍,連帶著林鴻兒也皺起了眉頭。
林鴻兒有著同冰公主一樣與生俱來的銀發(fā),卻有著與冰公主大相徑庭的容貌,冰公主的冰冷是寫在臉上的,一雙亮晶晶的藍色大眼更加突出了她的氣質,而林鴻兒就完全不一樣,她的容貌雖不及冰公主,但她那一雙眼角微微上挑的金黃色丹鳳眼一下子就營造出一種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女將軍氣質,讓人看了總要感嘆幾句。
就是這一雙威嚴十足的眼睛讓姬萍記了五百年。
戰(zhàn)爭末期,狐族由于參戰(zhàn)損失慘重,許多法術高強的狐仙死在了戰(zhàn)場上,就連狐族最得意的年輕將軍也戰(zhàn)死沙場,狐族從此一蹶不振,帶著僅剩的一點族人往深山里隱居。
戰(zhàn)爭結束之后,仙境足足過了好幾百年才緩過來,而在此期間,姬萍出生了,她一出生就知道了自己的父親戰(zhàn)死沙場,但她始終都是樂觀的,哪怕她內(nèi)心已經(jīng)悲傷到極致,但還是不能讓她媽媽知道。
那時候的狐族只剩下老弱病殘,全都是些沒有飛升的狐妖,飛升成仙的都被派上戰(zhàn)場了,沒有一個活著回來。
安穩(wěn)的日子沒過多久,邪靈教的暴徒殺了過來。
兩王戰(zhàn)爭時期,狐族選擇了善靈教,從此被邪靈教視為了眼中釘,肉中刺。戰(zhàn)爭結束后,總有一些刺頭不承認兩王掌權,這些刺頭被稱為暴徒。
其實在狐族隱居的途中就遇到過善靈教的暴徒,但因為狐族也是善靈教的就躲過一劫,但沒想到邪靈教的暴徒居然找到了他們。
鮮血四濺,僅剩的一些族人就這么被殺了,姬萍絕望的趴在地上,神情空洞,看著倒在眼前的媽媽,姬萍再也沒忍住哭了出來。她媽媽總想著取一個好名字,但總是想不到,只好給她取個小名,叫悅悅,只是簡單的希望她能快快樂樂的。
姬萍哭得很大聲,似是要把她心中壓抑了很久的情緒都爆發(fā)出來,她的母親大人到死都沒有給她取上一個好名字。
“你們這些罪孽深重的暴徒?。?!”
一聲響亮又雄渾的聲音從上方響起。這熟系的聲音讓那些暴徒一時亂了陣腳,警惕地望著天空。
霎時,一陣強風刮起,一道道劍影從天而降,用劍者快到連殘影都捕捉不到,幾十個暴徒頓時被砍得血肉模糊,濃厚的血腥味已經(jīng)讓姬萍的嗅覺麻木了,隨即姬萍被濺了一臉的血。
一顆頭顱突然砸到她腳邊,她被嚇得一時間忘了哭。
那個從天而降的人站在姬萍面前,披著個黑斗篷,胸前掛著個木牌子,上面刻著“菀”字。
菀突然揭下斗篷帽,一雙金黃色的丹鳳眼定定的看著姬萍。
“你們狐族是善靈教的,我本不該救你,可如今戰(zhàn)爭已經(jīng)停了,我們就不應該繼續(xù)自相殘殺,這些暴徒是破壞王之命令的孽障,雖然是邪靈教的,但你也不能恨邪靈教,因為可能有小孩和你正和你一樣遭受善靈教的虐殺,所以你不能有恨,也不應有恨?!?/p>
菀冷漠地掃了一眼地上的頭顱,又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狐妖。
“一直往東走,那里有一片樹林,是比較靠近靈犀閣的地方,你去那里會很安全,那里沒有殺戮和暴徒?!?/p>
菀拎起小狐妖的后頸往山下飛去。
“你的族人我都會幫你安葬,你年紀太小,這種血腥的場面還是忘記得好?!?/p>
菀在姬萍額頭上重重一點,隨后重新拉上斗篷,往山上去了。
這一點讓姬萍把之前的血腥畫面忘了個干凈,就連那個女將軍的容貌也忘了,只記得她的一雙眼睛。
為什么說是女將軍呢?因為她那雙犀利的金黃色丹鳳眼和她颯爽的英姿,太像女將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