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積雪已經(jīng)堆積的很深了。大雪紛飛,夾雜著一股陰涼讓人不禁打顫的冷風。
延禧宮的西側(cè)殿外,一個小宮女蹲在殿門口,凍的通紅的小手不停的摩擦,還不忘吹幾口熱氣,好讓自己變得暖和些。
延禧宮的主殿是禧嬪,東側(cè)殿住的是欣答應(yīng)。
宮女的主子便是這西側(cè)殿的憐常在了。
憐常在是這后宮中最不受寵的了,本來身性膽小,再加上三年前被人陷害毀容,皇上便再也沒有理過她,慢慢的,她也被后宮中的人遺忘。
可是主子還是主子,之玉嘆了口氣。
前些日子,一個宮女咬牙將自己積攢多年的銀子交給了副總管太監(jiān),將自己托給受寵的主子。
之玉皺緊眉頭。看著紛飛而下的雪,眼神漸漸迷離。
憐常在病重,太醫(yī)都不屑照料這不受寵的主子,病愈發(fā)嚴重,憐常在整日咳嗽,這次,怕是熬不過初春了。
“熬不過到也好,這樣我還能換個好一點的主子伺候”之玉搓著手,不忘回頭看那破舊不堪緊閉的門。
這西側(cè)殿是延禧宮最不好的房間,憐常在好歹一個娘娘,卻過的不比下人好。
伺候她的也就一個之玉和一個綠洮,身邊連個太監(jiān)都沒有。
綠洮對憐常在倒是忠心耿耿,畢竟是陪嫁過來的。
也是。若是相貌好點,復寵還是有可能的,可是這憐常在毀了容,疤在她的臉上顯得面目猙獰。
殿內(nèi)。
床上躺著,臉色蒼白無力的便是憐常在。
屋內(nèi)陰冷無比,一絲溫度都沒有,破舊的窗簾把殿內(nèi)遮的嚴嚴實實,昏暗無比。
殿內(nèi)只有一個簡簡單單的桌子,幾把椅子,和一張破爛不堪的床。
床被也因沒有人清洗變的骯臟。
床上的女子劇烈咳嗽了起來。
“咳!咳!”夙亦托起病殃殃的身軀,半躺著,臉色茫然的看著四周。
這是哪。夙亦皺緊眉頭,可一陣疼痛讓她思慮混亂。
之玉聽見殿內(nèi)的咳嗽聲,皺緊眉頭,推開門,不屑的眼神居高臨下的掃視著夙亦蒼白而又丑陋的臉。
“醒了??睡多久了。”之玉冷哼一聲。
要不是跟著這個不受寵的主子,自己能過吃不飽飯的日子嗎。
之玉倒是恨不得自己的主子快些病逝。
床榻上的女人虛弱無比,夙亦撫摸著額頭,不過她很快便沒有了力氣,又加上中心不穩(wěn),摔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好冷。
夙亦皺緊眉頭,抱緊虛弱的身軀,嘴唇都在顫抖。
之玉看著蜷縮在地上,身體發(fā)抖的夙亦,冷笑一聲“病秧子?!?/p>
夙亦發(fā)抖的更加厲害。
她都沒搞明白她為什么突然出現(xiàn)在了這里。
陰冷的風不屑的拍打這簡陋破敗的屋子,透過縫隙,屋內(nèi)的溫度又降下了幾度。
之玉不禁打了個噴嚏。
“都怪你!”之玉沒好氣的踢了踢地上那可憐的女人。
“你在干什么!”一聲嚴厲的語氣從外殿傳了進來。
綠洮推開之玉,指著之玉的鼻子“你身為奴婢卻對主子不敬!”
綠洮早已被氣昏了腦袋,氣的臉頰發(fā)紅。
綠洮趕忙將夙亦抱到床上,并把一個手爐給夙亦捂著,語氣輕柔“小主”
之玉翻了個白眼?!八F(xiàn)在病成這幅樣子。熬過初春都難?!?/p>
綠洮冷笑到“內(nèi)務(wù)府克扣咋們小主的年例,一年只能拿到5兩不說,連黑炭一個月就給1斤?!?/p>
綠洮冷眼看著之玉,那眼神冰冷至極“小主的黑炭大部分你都搶了去,萬一小主死了,那便是被你害死的?!?/p>
之玉的眼睛瞪的如銅陵般大,不知是不是做賊心虛,她怒不可遏的打了綠洮一個巴掌,憤怒的指罵到“賤婢!別血口噴人!”
綠洮捂著自己被扇的紅腫的臉頰,冷眼看著面前那面目扭曲的之玉,說到“你以為小主薨了,你的日子便會好過?”
之玉表情平淡了,皺起眉頭。
“小主薨了。我們便會被貶到辛者庫?!?/p>
辛者庫,這三個字對之玉來說如五雷轟頂般。
辛者庫?在那里的宮女十分的辛苦,每天累的如狗一般。
向往好生活的之玉肯定受不了。
“什么。辛者庫?!敝襦?,她看著床榻上蒼白的女子,眼神瞬間沒有光彩,癱坐在病涼的地上。
綠洮冷笑一聲?!澳悻F(xiàn)在才知道!真是愚昧至極!”
“那怎么辦。”之玉雙手發(fā)抖,抓住綠洮的手腕不停搖晃,“我可不想去辛者庫啊”
“能怎么辦。好好照顧小主。”綠洮輕描淡寫道。
“好好好?!敝衲樕珣K白,爬到床邊,看著面無血色的女子,叫到“小主。你不能死啊”
她不能死。她不能死。
她死了我怎么辦。之玉這樣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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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眼。過了幾天。綠洮和之玉盡心盡力照顧著夙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