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時(shí),他的生辰都是與父母同樂。
后來,父死母亡,他入了魔教臥底報(bào)仇,生辰——大多都記不得了。偶有記憶,便在夜里溜出教中,去山間尋些野味,打打牙祭,亦或去飯?zhí)美锿敌┦o埵2颂铒柖亲?,便算是過了生辰。
畢了,便回去,掩上破舊的被褥,心中思著過往的母親所做的長(zhǎng)壽面,迷迷糊糊便睡著了……
明月高懸,四周氤氳著寒氣。他獨(dú)立于橋邊,抬首望月,回憶過往,不覺間,眼中覆上薄霧。驀地,肩上一暖。
他回首,見阿紫取了衣衫披在他肩上。
他看著她,怔怔的,忽然就落了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此時(shí),他卻像是一個(gè)丟了糖的孩子。
她看著他,柳眉微顰,眼中滿是心疼。伸手,環(huán)住他的腰,埋首在他的胸膛——
“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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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山下集市尋了些東西。歸途中,四下已是無人。見天色晚了,想著快些回去,卻遇見了些潑皮無賴,硬是攔下她不讓她離去。
其間步出一人,大抵是他們的頭目,身材臃腫,一臉橫肉,嘴里還不干不凈地吐著污言穢語。
她厭惡地皺了皺眉,攬了攬手中的東西,欲掉頭離開——她不想暴露武功,若是被覺察,不僅她,宮主怕是也會(huì)受牽連。
但不出數(shù)步,便被那男子一把扯住。這人身材臃腫,力氣亦是不小,她的手腕已然有些疼。
她斥了一聲,那男子卻不放手,邪笑著欲開口,但不等言語,便被一青衣男子掀翻了步子,撂倒在地。
“你怎么來了?”她有些驚訝。
他不語,只輕笑,紙扇輕搖。鳳眼狹長(zhǎng),微微彎眸,清風(fēng)微微掀起衣角,不禁令她有些心醉。
那臃腫的男子爬起來,氣勢(shì)洶洶地哼哼著,命令手下人圍上去。
他甩手將折扇一揮,那些小卒便已倒下。紙扇輕搖,緩步至那臃腫的男子身前。
那男子似是被嚇著,一時(shí)竟動(dòng)彈不得,只顫抖著求饒:“小的……小的有眼無珠,冒犯了……還……還請(qǐng)您……大人有大量……饒……饒了小的……”
他微微彎眸,輕笑,“冒犯事小,我不追究。”
“多……多謝……”那男子轉(zhuǎn)身欲跑,卻被擒住胳膊,碎骨的聲音令人心驚。
“我不追究你冒犯之罪,但你弄傷了我的女人,這筆賬——你得還?!?/p>
言畢,松開手,攬著她離去,徒留下那男子在原地翻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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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炎熱,巧著竹林后園的池子中結(jié)了蓮子,便泛舟前去,取了些來做蓮子羹。
但蓮子難剝,得一個(gè)蓮子便手疼得很。他雖是喜食蓮子,但見自家夫人因剝蓮子而微紅的手,不禁有些心疼,便胡口說著自己不愛吃蓮子了。
她自是明白他的心思,但不說破。蓮子羹照舊做著,只是次數(shù)少了。
那年,他前往玉蟾為逗神醫(yī)慶生,而她因歡歡尚小的緣故,不得脫身。但不曾想,這一別,便是數(shù)年。
日子一天天過去,那蓮子也一日日地?fù)Q著,只是那良人,現(xiàn)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