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少主先前壓根兒不知曉豬無戒強娶藍一事。那日路過一茶館,落座品茶,正巧有一說書人提及此事,方才知曉。
想著豬無戒已死,便也不再思慮其他。
但那說書人又提及青光劍主曾應(yīng)戰(zhàn)豬無戒,言說“想抱得美人歸”之時,少主一個沒注意被茶水嗆著。
輕咳了幾聲,心思著這些事怎么他都不知情?莫不是閉關(guān)太久?
思索片刻,還是收了行裝,去玉蟾宮找那白衣問問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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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魔教臥底,替黑心虎辦事,手上多多少少會沾血,身上也就染了濁氣。
除卻武林,周身有濁氣的,大抵也就那些紈绔子弟了。那時候的他只想著報仇,似乎是自然的,他也成了那般模樣。
不過正好,在黑心虎的眼皮子底下,這風流公子的模樣,倒成了他最好的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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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梳】
莎麗生辰那日,閉了客棧,兄弟幾個帶了禮,前來祝賀。
擺席,落座。老板娘的手藝自是不必說的各類菜點做得可口。
飲酒,吃膳,兄弟幾個也贈了自家?guī)У亩Y——
藍身為莎麗的閨友,在半月前就已開始著手縫制一件紫繡廣月琉璃裙,裙間的月白流蘇隨風微動,配上一條月色霞披,襯著莎麗定是好看。
跳跳尋了把紫檀琵琶。聽是那紫檀價值不菲,其間的琴弦由數(shù)種草藥編制,又尋名師琢刻了花雕。莎麗收了琵琶,連連稱贊。
余下的兄弟,自也是精心準備的,便不多語。唯是大奔。
大奔數(shù)月前便開始在山下集市尋著能配得上莎麗的禮物,可怎么瞧著就是不滿意。自家娘子這般好,那些俗物倒真真是配不上莎麗。
那日,見著一把木梳,忽的憶起跳跳曾說那木梳意為“思”,也意味心里念著佳人。便尋了柳木,著手準備著,預備送莎麗一只木梳。
大奔自知手拙,做出的禮,樣貌自然是不好的??粗值軒讉€盯著自己,便忙打著哈哈掩下去,不敢拿出來,怕引得兄弟笑話。
莎麗卻以為大奔未有準備禮品,心里略略失望。
宴席散了,兄弟幾個因為夜深,路途危險,也未連夜趕回去,便在客棧住下了。
夜深,月缺,屋外有蟬鳴犬吠。
莎麗睡不著,本想去尋藍,想著虹在那,總歸不便,便未去。起身,獨坐窗邊。
忽的,有人敲門。開了門,見著大奔,手里拿著一個木盒。
“你怎么來了?”她微微皺眉。
他撓撓頭,走進來,“那個,莎麗……俺……俺是……”
“有話就說,別墨跡?!?/p>
“這……這是俺的禮物……俺……俺手拙,做的禮物不好……所以……”
她未言語,收過禮物,打開木盒,見著一把柳木梳。雖說樣貌不好,也比不得跳跳所贈的那檀木琵琶,但見著是他用心做的,上面的花紋,還是她最愛的海棠。
“這木梳,我倒是不缺?!鄙悡嶂镜幕y,輕聲道。
大奔聞聲,那一臉期待的神情一下子蔫了下去,只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
莎麗見此,輕笑,“不過……我倒是缺一個為我梳發(fā)的良人。”
大奔聞聲,抬首,腦子一片空白,怔怔地站在那,忽的一下抱緊了莎麗,埋首在她的脖頸間。
那夜,月光灑下,微風正好。
多年后,那木梳,她仍用著,她說,這樣,很像他在自己身邊,很安心。
藍對她說,木梳意“思”,他心中啊,念著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