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她握了他伸過來的手。
“你的頭發(fā) ....”
“哦....”他低頭望望鬢邊垂下的銀色發(fā)絲,并不在意,“其實這才是我本身的發(fā)色,之前為了掩飾身份,所以用藥草染了?!?/p>
子萱凝視著他微笑的雙眼。
他如今深灰色的眼眸中,正映著她的影子。
“那如今....”
“如今我再沒什么可怕的了,只要你在我身邊?!?/p>
他伸手?jǐn)堖^她虛弱的身子,不顧周遭的眼光,緊緊的把她護(hù)在懷中。
張藝興欣慰的點了點頭;鹿晗嘖嘖嘖的在一邊竊笑著;而小芙早是紅了一張小臉垂下頭去。
三人使了個眼色,便都識趣的退了出去。
子萱從他懷中輕輕的掙了開來。
他有些意外,卻是理解的松開了手臂。
“我......”她想要說些什么。
“子萱...”他卻先她一步開了口。
“其實,在女國,女子的貞潔并不是重要的事情?!?/p>
子萱心中一跳,抬眼望著他。
他....怎么知道?....
中原女子年少時手上都點有守宮砂。方才小芙替她脫去外衣的時候,偶然發(fā)現(xiàn)她臂上的守宮砂已然不見。心中一慌,差點跌坐在地。
白賢見了,急問她緣由。小芙見瞞不住,只得說了。
他皺了皺眉,她這次被擄,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我.....”子萱一滯,眼中閃過慌亂。
“什么也不用說了?!敝性幼⒅刎憹?,這他自是懂的。
白賢害怕她說出輕生的話來,不禁又俯身抱住了她。
“跟我走吧~ 我們回女國~ 我們開始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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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宮中收到輿國使者送來的書函一封。
輿國太子將于三日后到訪圣朝。
皇上頒旨,三日后于御花園設(shè)宴款待輿國太子,群臣共慶。
而一紙皇書已送到醉紅樓中。
“看來我皇帝哥哥確實是無所不知啊~~~”鹿晗翻看著手中皇書,那書信上的文字居然是***的親筆。
“不要去了,我們后日便啟程回女國吧?!卑踪t握緊手心,她這一去,便不知還有沒有機(jī)會回來。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輸不起她了。
“不...我要去?!弊虞鎴远ǖ奈罩种械幕蕰?,她如今,還缺那一人的消息。如今***親手書信邀她前往,想必是有了他的下落。
白賢眸子一暗,心中有些頹然,他終究不是她心尖尖上的那個人,即使他放棄了一切,甘愿只做一個她身邊的男人,她仍然是放不下她心中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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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皇宮略顯蕭條,而紅磚金瓦間隱隱飄動的雪花,卻是仍清楚的提醒著世人,這便是當(dāng)今天子居住的地方。普天之下最富足的宮殿。
子萱披著紅色大氅,由小芙扶著,自馬車中步下。
她被擄走幾日,如今再回到皇宮,卻恍如隔世般的凄涼。
幾日光景,一切都已經(jīng)不同了。
幾位在門口候著的宮女恭敬的行了禮后,便點起燈籠,在前面引起路來。
天色漸漸晚了,歡迎輿國太子的盛宴,也就要開始了。
今日本是一年一度祭天之日,***白日里忙了一天,夜了還要與輿國太子共宴,神情確實有些疲憊,然則想到她要來,心里又是極開心的。
盡管如此,當(dāng)看到她如清雪紅梅般的身影出現(xiàn)在御花園門口時,他還是冷靜的壓下了心中的激動。
“子萱,好久不見了?!?/p>
那日,她在他眼皮底下被人擄走,他大發(fā)雷霆,差點將整個圣朝都城翻了過來。
后得知她被接回了醉紅樓,心里也便安了下來,小鹿子這人辦事,雖然經(jīng)常不按常理出牌,但好歹會好好的守著他的人,這點是可以肯定的。于是他親書了信函一封,沒想到她真的來赴約了。
所以其實今日的盛宴,比起見那什么輿國太子,他更期待的,是見到她。
“子萱參見皇上?!迸庸Ь吹母┫律砣?,如今有些瘦削的臉龐上因為寒風(fēng)的凜冽,更是多了一絲蒼白。
***心中揪著,冷眼將身邊的侍女一瞧:“為郡主準(zhǔn)備裘毯與暖爐?!?/p>
侍女忙不迭的去取了,放在***右首的位置上。
“子萱,坐這里?!彼呐纳磉叺奈恢?,親切的喚她,不顧眾人的猜度。
“皇上....”她有些惶恐,他怎么能....讓她坐在他的身側(cè)....
那是...他未來皇后的位置。
“不要讓朕說第二遍。”他佯裝擺了臉。
“是?!弊虞鏌o計可施,只得慢慢的行了過去,在他右首的幾案邊緩緩的坐下。
侍女們馬上會意的給她蓋上了狐裘,又遞上了暖爐。
子萱點頭輕笑,謹(jǐn)慎的接了。
一時間朝臣議論四起,交頭接耳,相視而笑者更是比比皆是。
***卻渾似全不在意,眼中反而多了抹笑意。
天色已晚,賓客也到的七七八八,子萱抱著暖爐有些局促不安。如今這番,她到底該如何開口問他暻秀的消息。
正在眾人的一片議論聲中,門口出現(xiàn)了一頂銀色鑲邊的輕轎。
這在宮中仍要乘轎的人,定是身份不凡,一時間,席中各人皆是往那門口瞧去。
只見那轎門輕開,一位身著寶藍(lán)色大氅的俊俏公子自轎中步下。
高挑的身姿與中原人士略有些不同,頭上束了孔雀石發(fā)冠,更顯得異域氣質(zhì)非凡。
***注視著來人,揚(yáng)唇輕笑。
“秀珉太子遠(yuǎn)道而來,歡迎歡迎?!?/p>
“秀珉?yún)⒁娀噬稀!碑愖骞庸笆忠灰?,眼角浮現(xiàn)出友好的微笑。
“太子無須客氣。”
***正準(zhǔn)備再客套幾句, 卻見一個白色的影子正自門口晃晃悠悠,毫無形象的飄了進(jìn)來。
秀珉見他神色有變,也回過頭來。
吳世勛瞇了眼角,沖他嫵媚一笑。他方才喝了幾口小酒,現(xiàn)在倒是有些興致。
秀珉眉頭一皺,這晉賢王本人果然名不虛傳。
***一撫額,略顯尷尬的言道:“皇弟不太懂事,望太子包涵?!?/p>
“無妨無妨?!毙沌胩訑[擺手,大氅一揮,便坐去上位之席。
吳世勛一向桀驁慣了,也不與***打招呼,便自顧自的找了個位置坐了,拎起一只銀質(zhì)酒壺,又開始往杯中倒酒。而眼神到處,只是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他身側(cè)的那人。
子萱被他咄咄逼人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不禁往幾案后退了退。
***看出她的局促,不禁伸出右手抓了她扶住坐墊的小手。
她的手冰涼冰涼,還輕輕的顫著。
***憐惜的握著,緊緊的攥在掌心。
子萱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卻又不敢收回,只得尷尬的任他握著。
吳世勛眼中似要噴出火來,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又把空了的銀質(zhì)酒壺在幾案上敲了幾敲。
身旁宮女嚇得趕緊遞上新酒,這位晉賢王雖然面皮生的極好,這性子卻是極要命的。若是一個不滿意,今日便休矣。
***懶得理他的怪腔怪調(diào),任他去一個人歪歪扭扭,東倒西歪。與群臣共飲了幾杯后,便與秀珉太子說起兩國要事,相談甚歡。
子萱一直處于緊張狀態(tài),因為***雖不大看她,只是一心一意的與輿國太子商討國事。但幾案下的大手卻是從未放開過,剛才冷冰冰的小手,此時已全是冷汗,而他卻毫無意識似的,只是執(zhí)意的緊緊攥著。
秀珉見狀,會心一笑:“本太子聽聞皇上登基多年,卻一直未有選后。今日看來,這后位已是有人選了。”
子萱聽得一頭的汗,真真希望身邊的男人快些搖頭否認(rèn)。
而偏偏***只是略有深意的一笑,不置可否。
子萱心中一急:“皇上....”
后話還未出口,只見門口一位小太監(jiān)簡直是連滾帶爬的奔了進(jìn)來。
“皇....皇上.....”
***正待斥責(zé)他不懂禮數(shù),卻聽他激動的說道:
“皇...皇上...都門暻秀公子求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