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金光瑤,本名孟瑤,取字玉中君子之意。
父姓金,名喚金光善,乃是五大家族之一的金家宗主,高高在上,萬人敬仰。母姓孟,名喚孟詩,乃金陵地界一處小地方的妓 女,低入塵埃,萬人唾棄。
兩人的身份天壤之別,正因如此,我的一出生就注定了是個悲劇。
母親從小和我說得最多的話便是“君子正衣冠”,“你父親會回來接我們的”,而這兩句話也深深鐫刻在我心中。
直到那日成年,母親離世,我遵循她的遺愿上了金麟臺,認(rèn)祖歸宗??蓞s被一腳無情的踢落下來,聽著周圍的嘲笑,生父的嘲諷我滿心憤怒。
我從小就被人稱之為“娼 妓之子”,小孩遠(yuǎn)離,眾人唾棄,所學(xué)卻只有無用之地。本以為世人如何說與我總是無關(guān)緊要,只要父母不曾嫌棄,愛人不曾嫌棄便可。
可是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就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棄之如履的身份,外人又怎么會給予憐憫?
記著母親所說,君子正衣冠,我將衣衫整理,一絲不茍,看著高高在上的父親拜別。
從此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他做他高高在上的金家宗主,而他依舊被踩入塵埃。轉(zhuǎn)過身去,我撿起那顆被母親作為珍珠,被生父視為魚目的珠子握在手中。
我發(fā)誓,終有一日,我也要站在這高高至上,俯看世人,讓所有看不起的人抬頭仰望。
母親唯二之華,一句已經(jīng)成為泡影,另外一句我銘刻于心。
為不被人期,為不被生父看不起,為母親泉下有知,我必須要闖出一番天地,于是我只身投入清河。
五大世家,金家我是無法踏入,藍(lán)家從不收外姓子弟,江家素有俠義之風(fēng)卻不是我心之所向,溫家……倒也不在考慮之中。聽聞清河聶宗主聶明玦,為人正直善良,若投身他門下倒也是極好。
但我小看了人心,謠言走到哪里都有,身份走到哪里都會被人議論言說,哪怕我得了宗主青睞,成了副使,謠言從不曾停止。
世界之人萬千,可從不曾一人為我說話,直到那日藍(lán)氏拜禮。
身側(cè)之人一身白色弟子服,衣服上繡著蓮花塢獨(dú)有的九瓣蓮花標(biāo)志。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一個人對我笑,不是那種嘲諷的笑,而是溫暖的笑,如同一抹陽光。
旁人議論之時她挺身而出,為我說話,那一刻我發(fā)現(xiàn)那抹陽光漸漸擴(kuò)大,好像成了一輪太陽,照亮我的大地每一存。
若是可以我愿留下陪她度過藍(lán)氏三月聽學(xué),可惜身份不夠,只能匆匆和她告別。
分別之后我日思夜想,總會想到那抹笑容,再面對那些不堪的話語時似乎便不那么難過了。那一刻我心中明了,此生非她不可,但…她是世家之女,和他一個“娼 妓之子”便絕無可能,注定了我只能仰望。
第二次見面是在櫟陽常氏,看到她我心中十分甜蜜,仿佛昨日才見過一般。也是這日我和她終于又拉近了一些距離。
阿川,阿川!
她的名字是我覺得最好看的字。
阿瑤,阿瑤!
她喚我名字時我覺得是最動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