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是不是生小燦的氣了?!?/p>
還來不及多想一刻,面前的俊顏忽然放大了一倍。他沒有扶她起來,卻是也跪在了地上,朝她湊了過來。
“沒...沒有.....”手中的花束猛地擋在他面前,古心蕊只能支支吾吾的否認(rèn)。
“姐姐,小燦喜歡你?!被ㄊ蟮男∧樔匀粓詻Q的表達著自己的心意。
古心蕊白眼一翻,這人煩不煩,為什么說來說去都是這句?!
“姐姐也喜歡小燦,小燦快起來~”對付傻子,要用傻子的方法。
“真的嗎???”
可惜....她打錯了算盤。
眼前的小傻子忽然興奮了起來,幾步爬過來,將她撲倒扣在了身下。
“你?。。∧阕鍪裁?????!快起來!??!”古心蕊拿花束死命的護住胸口,他這樣撐在她上方,到底是要干嘛?!
一旁的碧秋看的心驚肉跳,燦烈公子雖然小孩子心性,可畢竟也是個成年的男子,這樣子撲在小姐身上,小姐還是要吃虧的。
可是,那兩位都是主子,又哪輪得到她去插手。只得在一旁干著急,卻又無能為力。
“小燦不起來,小燦要親親姐姐?!焙癖∵m中的唇不由分說的壓了下來。
古心蕊被他自說自話的舉動嚇得魂也飛出了三里地。
正要開口大叫,卻忽然聽見另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燦烈起來,地上臟?!?/p>
那聲音冷漠清凈,卻又帶著不容拒絕的約束力,簡直像從遙遠的天庭傳來的一般,這般神仙的聲音,當(dāng)然只有一人。
在她臉頰一寸處忽然停下來的男人抬起頭來,望著院中靜立的那抹淡紫色衣衫。
“世勛哥哥~~~你來啦~~~”
“嗖”的從地上跳起來,燦烈扔下還在地上死守戒備的古心蕊,三兩步便竄到吳世勛身邊。
“乖~~ 去玩吧~~~”吳世勛摸摸他伸過來的腦袋,雖然依舊面無表情,語氣卻是安詳溫柔。
古心蕊灰溜溜的爬了起來,撣了撣屁股上的灰,傻傻的愣在原地。
燦烈拉著吳世勛的袖子,眼神飄過來,卻是依依不舍的樣子。
吳世勛見他不肯走,只得吩咐一旁的碧秋將他看著。自己卻是朝這邊筆直的走來。
“你要做什么???。 惫判娜镆娝哉f自話的邁了過來,心里一驚,向后一退,又用花死死的護在身前,一臉的戒備。
吳世勛經(jīng)過她身邊,見她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也不停下腳步,眼神只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
“我們談?wù)??!陛p描淡寫的一句,然后筆直的走進了內(nèi)堂。
談什么?....
古心蕊一愣,小腿兒卻是極自覺的跟了進去。
“燦烈只是個孩子,你別欺負他。”他望著她隨手扔在桌上的那束云夢,淡淡的開口。
他最近很早就跑出去,他以為他去做什么,原來是去摘花了。
“他是孩子???。?!我欺負他???。?!”古心蕊湊到他面前,又好氣又好笑的反問道。
吳世勛避開她咄咄逼人的目光,伸手想去拿桌上的茶壺,誰知卻被她一手搶了去。
古大小姐將茶壺整個拎了起來,對著壺口咕嘟咕嘟的灌了幾口涼茶,這世道,還真沒天理了還?!
吳世勛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悄無聲息的又將手收了回來。
“我想,應(yīng)該知道的,有人已經(jīng)都告訴你了?!倍紩切闩c黃子韜將他們都以面首的身份送到這里來,她一定是知道其中緣由的。
“燦烈沒有武功,也沒有記憶。他現(xiàn)在的腦子,只和普通的六歲孩童一般。”
手中沉甸甸的茶壺頓了一頓,古心蕊轉(zhuǎn)過臉來看著桌前端坐的男人。
“所以,他并不是欺負你,他只是像個孩子一樣,想要表達自己最直接的感情?!?/p>
古心蕊放下手中茶壺。難怪他一直對她說喜歡她的話。
“他說喜歡你,就真的是喜歡你?!眳鞘绖讏?zhí)起桌上的花束,“這些云夢之花是世間的奇花,燦烈是聽風(fēng)閣里唯一一個懂得種這種花的人。而這些花也是他的寶貝,他以往從來沒有送給過任何人。”
古心蕊看著他手中耀眼綻放的紅色花朵,心里忽然有種說不出的復(fù)雜情緒。
世間的感情就是如此,往往復(fù)雜多變的總是讓人牽掛,而真誠單純的卻讓人忽略。
她曾經(jīng)一顆心都在都暻秀的身上,而對燦烈這種傻乎乎,單純付出的,卻不聞不問。
“小燦....他曾經(jīng)是個什么樣的人?”古心蕊忽然有些內(nèi)疚,一直以來,他在她的心目中,就是個什么也不懂的傻子。
“他是聽風(fēng)閣的任務(wù)接手人之一。因為一次任務(wù)失敗,而被組織與仇家一起追殺。
我救了他,但是只能廢了他的武功和記憶,因為這樣,才能保住他的命?!?/p>
吳世勛說到這里,微微的頓了下,似是若有所思。
“聽風(fēng)閣的人,都有自己的異人之處。
燦烈的異人之處,就是他能與萬物溝通?!?/p>
如玉般的長指輕撫著躺在木桌上的云夢之花。
“能與萬物溝通?!”古心蕊心里一驚,腦中忽然閃過那傻小子一個人坐在河邊與小花說話的情景。
原來......他不是幼稚,他是真的在和它們說話!
“是的?!眳鞘绖滋痣p眸,輕輕起身,將手中的云夢之花插在窗邊的瓷瓶里。
“在燦烈的眼里,這些花花草草都是有生命的事物。他輕易不會采摘它們。除非.....”淡然的雙眸望向不遠處的院中,“他遇到了比這些花花草草更讓他珍惜的人?!?/p>
古心蕊順著他的眼光望了出去,那單純的小傻子正在院中碧秋的看管下,關(guān)切的朝這邊望過來,那眼神充滿期待,卻又帶著失望。
她.....好像真的是欺負他了。
“他摘這些云夢之花送給你,是想你每夜都能夢見他?!辈粠魏胃星榈穆曇粼俣软懫?,吳世勛轉(zhuǎn)過身來,又在太師椅上安然的坐定。
古心蕊心里一虛,可是她卻用了這些花,每日里都去夢見了阿秀。
感情這件事真是讓人頭疼的話題。
古心蕊望著面前娓娓講述的男子,話說回來,她還真是第一次聽他說這么多的話。
“你說,聽風(fēng)閣的人,都有異人之處?”
吳世勛不明她的話中之意,沉默的抬起眼來望向她。
“那....那....”他的眼神似有魔力般,看得她渾身一顫,“那你有什么異人之處?”
阿秀說他是聽風(fēng)閣的任務(wù)執(zhí)行人之一,那他也應(yīng)該有不同于常人之處。
“這個你不用知道。”冷漠的眸子沉了下去。
一提到他自己,果然又是那副冷冰冰的鬼樣子。
古心蕊掃了他一眼,這個人果然像座冰山似的,讓人一點開墾的欲望都沒有。
吳世勛把燦烈牽走了之后,古大小姐又一個人趴在木桌上睡著了。
窗前一陣清風(fēng)過,云夢的香氣隱隱飄來。
夢里,懷中捧了一束云夢的小燦輕輕湊到她面前。
“姐姐,我喜歡你?!?/p>
他低沉卻好聽的聲音在耳畔回旋。
他長長的臂彎攬過來,擁她在懷中。
他湊過臉來在她頰上一吻。
她嬌羞的順勢倒在他懷中。
“姐姐,我們成親吧。”
他湊近她耳畔,俊顏在她頸窩停留。
不老實的大手探到她腰間,尋索著那腰帶的繩結(jié)。
古心蕊腰間一觸,嚇得驚醒了過來。
天吶~~~ 她居然在做這樣的夢?~~
夢里的人,居然還是那個傻子?!
要不得!要不得!真是太要不得了?。?!
好好的痛斥了自己一番,古心蕊一手抱起不知什么時候湊到自己身邊的旺財,輕輕摸了摸他軟乎乎的小腦袋,眼神朝窗邊望去。
這云夢之花,看來她還是扔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