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心蕊欲哭無淚,方才確實是她戲弄他在先,如今自己混亂間被他吃了豆腐,真真是怪不得人家。
屁股摔得有些疼,可她卻不敢吭聲。古心蕊看著他怎么想都應(yīng)該生氣,但卻仍舊是一臉無波的面容,他究竟是怎么能做到這么沒有感情的?。縹 難道聽風(fēng)閣的人都是這樣古古怪怪的?
可是燦烈不是那樣???......
是啊~~~ 那小傻子已經(jīng)變成小傻子了~~~本性估計也找不回來了吧。
想想燦烈若是也變成眼前這人一樣的死魚臉.....古心蕊心里一寒,全身打了個寒顫。那她真寧愿他永遠都是個小傻子。
灰溜溜的從地上爬起來,踩到裙擺還崴了一下。
“哎呀”一聲~ 古大小姐好不狼狽的摔到榻上。
回頭緊張的望上一眼,那人哪里有半點反應(yīng),仍舊是一副菩薩的表情,就差沒從頭頂飄出佛經(jīng)來。
“哎~~~ ”古心蕊大嘆一聲,老老實實的往枕頭上一倒。
睡了。
夜已深了,窗外夏蟲孤獨的叫著。房內(nèi)雖然明明是有兩人,可古心蕊仍舊是感覺孤單層層的襲來。
那人為什么一點生氣也無?真的像鬼一樣。
吳世勛實則一點也未睡著,只是平日里習(xí)慣了修禪,所以就算是打坐一整日也是無妨。倒是榻上睡著的那人不停的翻來覆去,聽起來不像是熟睡的動靜。
燈芯茲啦一聲掉落的時候,他聽見不遠處的榻上,響起輕微的抽泣聲。
“嗚嗚嗚~~~~嗚嗚嗚~~~~”
聲音雖小,可是在如此寂靜的夜里,卻顯得分外清明。
吳世勛忍了一陣,不想理她,她如此狡猾,不知又耍什么花招。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可是聽起來,又不像是在耍花招的樣子。
吳世勛緩緩睜開雙目,微弱的燭火中,她柔弱的背影正在輕微的顫抖著。
被子被她踢掉了一半,只蓋在及腰的程度,而她一雙小手抱在胸前,似是極害怕的模樣。
“你怎么了?”他淡淡的開口,飄渺的聲音如暗夜中的輕煙。
榻上的人兒沒有回應(yīng),只是繼續(xù)抽泣著。
吳世勛站起身來,朝榻邊走去。
她淺淺的額角冒著細汗,發(fā)絲也有些微濕。
吳世勛立在榻邊,垂下眼簾。
她明明沒有做夢,這樣害怕的模樣,到底是為了什么?
沉著半晌,終是伸出手去。
“醒醒?!彼偷蛦玖艘宦暋?/p>
小丫頭一點反應(yīng)也無,眼角卻又落下一滴淚來。
“醒醒?!彼p輕拍拍她肩頭,只有兩指的輕觸。
見她仍未有反應(yīng),正待尋其他方法叫醒她,手上卻忽然一緊,他被人一扯,便伏倒在榻上。
眼前,只有她陰險的笑,和眼角兩行得意的眼淚。
這場景,太詭異了。
吳世勛驚得說不出話來,她又騙他?!
一雙大手無所遁逃的撐在她身側(cè)。她死死的拽著他的衣袖,不讓他離開。
“放手?!彼f。
“不放!”她答。
“快放手?!彼耘f音色淡淡,面無表情。
“就不放!”她得意的一伸手勾住了他的頸項。
吳世勛身子一低,離她只有幾寸的距離,如夜的黑發(fā)落在她露在空氣中的頸邊,與她的纏在一起。
“你再不放手..... 我生氣了?!彼行擂?,卻又不知怎樣放狠話來嚇唬她。
“你再逃,我就吻你!”她自己也沒想到,有一天,她也會像白賢一樣的無賴。
“你!”吳世勛被她激的一瞬間說不出話來,腦中浮現(xiàn)出她方才吻他的情景,臉上一紅,尷尬的避開她直直射來的眼光。
古心蕊看著他有些變色的臉頰,心里新奇極了,原來神仙也會臉紅的?!不禁瞪大了雙眼,一瞬不眨的將他望著。
他臉紅的樣子,實在太好看了?。?!
“你想怎么樣?”他被她看得有些別扭,無奈她死死扣住他頸項,一分一毫也不給他逃脫的機會。
“我想你陪寢啊~~”太好玩了~~戲弄這個人太好玩了。
古心蕊心知肚明,就算她今日脫光光在這里跳舞,他也不會對她有半分興趣。如此這般最好,她便可以好好的戲弄他一番,也不用擔(dān)心會玩出火來。
吳世勛眉頭輕皺,避開她勾魂攝魄的目光,將臉轉(zhuǎn)到一邊。
他就那么討厭她?
古心蕊心里忽然有些火大,他不回應(yīng)她,就連看也不愿看她?!
“吧唧”一下,她將紅唇印在他臉頰上。直到他微微掙扎,她才肯離開。
吳世勛努力將身子抬高了些,臉上被她親過的地方隱隱泛著酥麻的感覺,好像.....被蜜蜂蟄了一口。
“你放手.....我....我陪就是?!彼甯吡诉@么多年,從來沒遇過這么無賴的人。
何況,還是個女人。
“好!”古心蕊心中大悅,卻是不肯輕易放開他,她一雙搬慣豆腐夾板的小手,怎么說還是有些力氣的。雙臂一使勁,就將他拉了下來。
吳世勛一個措手不及,又擔(dān)心觸到她身子,只得向一旁倒去,躺在了她身邊的榻上。
古心蕊趁機將錦被一拉,罩在他二人身上。
“好吧~ 睡吧~ ”小胳膊往他頸中一勾,一頭便扎進他懷里。
這一夜,古心蕊睡得特別香甜。
美夢里,她夢見自己嫁給了暻秀,洞房花燭夜,暻秀挑開她的蓋頭。他的一雙明眸中閃著她的倒影。她們相擁而臥,她緊緊依在他懷里。
小丫頭泛著一抹甜笑,又將手臂收了收緊。
身前的胸膛顫了顫,似是有些緊張,又有些別扭。
“暻秀~~~~ ”小妮子呢喃一聲,又將小身子向前送了送,窩進他溫暖的懷里。
窗外鳥鳴的清晨,古心蕊悠悠的醒轉(zhuǎn)過來,若不是他淡紫色的外袍實在太過明顯,她真的就要以為,昨晚自己抱著的那個胸膛,是屬于都暻秀的了。
“可以放手了嗎?”吳世勛似是一夜未睡,稍有些疲憊的臉上,還有些淡淡的紅。
古心蕊抬頭望了望他近在咫尺的容顏。他長得真的太美了,為什么她一個女人,都覺得“傾國傾城”這樣的詞用在他身上,都不足以形容他的美貌。
而這樣一個可以用來烽火戲諸侯的冰美人,昨夜被她非禮了一晚上。
好吧,而她躺在他的懷抱里,夢見的卻是另外一個男人。
古心蕊有些狼狽的從他懷里爬出來,不知是內(nèi)疚還是虧欠,她看著他注視她的別樣目光,忽然有一種新婚女子在洞房之夜卻夢見另一個男子,而被正牌夫君發(fā)現(xiàn)的尷尬。
他臉上無法形容的冷靜而又泛起紅暈的交錯神情,真的好像她什么也瞞不住他一樣。
她昨晚,是不是真的玩的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