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的燭火很暗,搖曳中只有淡淡的光彩。
古心蕊昏昏沉沉的躺在鳳榻上,手腳酸軟,一絲也動(dòng)彈不得。
這是她的鳳鳴苑,她知道。
可她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來的。
她只知道,她暈倒前最后一個(gè)見到的人,是吳世勛。
而此刻,她仍然昏沉著無法起身。
“司....世勛....你是不是真的決定要這樣做?”
耳邊響起一個(gè)蒼老的聲音。
古心蕊迷蒙間,看不見來人的長相。
榻前立著的身影雙手背后,淡紫色袍袖優(yōu)雅的垂墜著。
他沒有回答。
“你這樣做,可有想過后果?”那蒼老的聲音顯得有些急切。
古心蕊朦朦朧朧中,忽然記起好像在哪里曾聽過這個(gè)聲音。
“我....不能見她這樣。”淡紫色衣袍的主人冷冷的開口,話音中,竟然帶了前所未有的猶豫。
冷的像冰山一樣的吳世勛,他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
古心蕊躺在榻上,身前隔了淡金色的輕紗帷幔。她只能勉強(qiáng)睜開雙眼,看見的世界卻是模糊的。
“哎......你錯(cuò)的太離譜了?!崩险邠u頭,揮袖而去。
“真是千算萬算,算不過一個(gè)命字啊~~~”
迷迷糊糊間,老者已不知了去向。
那淡紫色的身影轉(zhuǎn)過臉來,似是凝視著這邊許久。
古心蕊看不見他的表情,頭痛卻又悄悄的襲來。轉(zhuǎn)眼間,又沒了知覺。
午夜的風(fēng)格外的寒冷。
古心蕊環(huán)住身子,觸手卻是一片柔滑。
她為什么沒穿衣服?!
心里有些慌,眼睛卻是怎樣也睜不開來。
她是在做夢么?
可是周身襲來的寒氣,卻一點(diǎn)也不像是夢境。
誰把她的被子也拿走了。
艱難的想睜開雙眼,眼皮卻重的好像怎樣也抬不起來。
恍惚間,她看見一個(gè)模糊的身影向她靠來。
心中咯噔一跳。
是誰?
男人不發(fā)一言,似是伸手解開了自己的衣帶,大掌一伸便將她摟進(jìn)懷中。
漆黑的夜里,就連最后一盞燭火也熄滅了。
她看不清他的長相,甚至連他的身姿也不甚清晰。
古心蕊頭痛欲裂,又渾身酸軟,根本沒有一絲反抗的力氣。
想起昏厥前的情景,古心蕊心中一驚。
不會(huì)是.....
男人的手覆了上來,帶著特殊的意味,在她曼妙的曲線上游走。
溫?zé)岬恼茡徇^她每一處敏感的肌膚,都惹得她渾身不自覺的顫抖。
她害怕。她心急欲哭。可是卻連睜開眼睛的力氣也沒有。
他怎么能這樣對她?在她完全沒有反抗能力的時(shí)候。
男人的呼吸變的有些沉重,在這寂靜的夜里,就連心跳的聲音也清晰可聞。
吻過她耳垂的唇留下一行濕熱的痕跡,她皺緊眉頭,卻發(fā)不出一點(diǎn)聲音。
一切都來得太快。
她沒有準(zhǔn)備的身體疼的一陣顫栗。
這不是夢。
他真的......
吳世勛.....
她一定不會(huì)原諒他!
無休無止的噩夢不知道持續(xù)了多久。
直到她再無半點(diǎn)知覺,頭痛與身上的疼痛俱都襲來,她無法承受的再次暈了過去。
“小姐~~~~ 小姐~~~~ 小姐你快醒醒~~~”
清晨的陽光射進(jìn)暗黑的寢殿內(nèi)。
古心蕊睜開雙眸,眼前是碧秋緊張的小臉。
“碧秋~~~”她猛的撲向她,摟住她的頸項(xiàng)大哭起來。
昨夜的噩夢至今還在腦海,其實(shí)她早就醒了,只是一直不愿面對現(xiàn)實(shí)。
他怎么能這樣欺負(fù)她?!
他和白賢有什么區(qū)別?!
“小姐,你怎么了?”碧秋丫頭驚訝萬分,小姐散亂的穿著中衣,衣帶松動(dòng)間,她看見她頸中那打眼的痕跡。
昨夜....都發(fā)生了什么?
古心蕊只顧落淚,根本沒法回答。
“小....小姐.....世勛公子在門外.....”小丫頭被她摟得死緊,心里也有些慌張。
“叫他走!叫他走!”古心蕊一把松開眼前人,身子不自覺的向后退去。
她不想見他。
碧秋望著她滿臉的淚光與驚慌的神色,多少也猜到了些,只得點(diǎn)點(diǎn)頭,連連稱是。
正準(zhǔn)備退出房去,衣襟卻被一雙小手緊緊抓住。
古心蕊咬著下唇,聲音有些顫抖:“..........叫他進(jìn)來.....”
昨夜的事,她一定要問個(gè)清楚。
明媚的陽光下,他靜立如謫仙。
他依舊未變,不發(fā)一言。
可是在她的眼中,他卻早已不是從前仙人的模樣。
“你還來找我做什么?”她忿恨的望著他,想起他昨晚的行徑,她簡直不敢相信,他就是她第一次在竹林中遇到的那位撫琴的翩翩公子。
“我來勸你,放棄你不該做的事?!彼琅f面無表情,闡述著此行的緣由。
古心蕊心下氣憤,他怎么能如此這般的站在那里,好像一切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吳世勛!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她實(shí)在想不出理由,在所有這些人中,她最放心的,便是他。
卻原來最終傷害的她的,也是他。
“我是為你好?!彼灰源?,眼底不帶一絲的情緒。
古心蕊被他的冷漠氣的渾身發(fā)抖,血?dú)馍项^,身子一重,便向后倒去。
身前一道紫影閃過。
他趕在她撞上墻壁之前迅速扶住了她。
“你干什么???。∧阕唛_?。?!”古心蕊被他大手一觸,身子立時(shí)抖了起來,下意識(shí)的便向他胸口推去。
吳世勛未有防備,一下被她推倒在了榻上。
古心蕊失了支撐,身子一軟,便順勢倒在了他懷里。
“你怎么樣?”他想伸手扶她。
她卻伏在他胸口,久久沒有聲音。
古心蕊一動(dòng)不動(dòng)的趴在他胸前,耳邊的動(dòng)靜讓她心中急懼。
“吳世勛,你為什么沒有心跳?”
她拼著最后一絲力氣睜大了雙眼,她不是在做夢,她也聽力極好。
她身下的這個(gè)人,真的沒有心跳。
“你快起來,我去叫鹿晗給你拿些貧血的藥來。”他對她的話充耳不聞,大手再次想要扶她。
“等等!”她伸手抱住他身子,又將耳朵往他心口移了移。
他真的沒有心跳。
真的沒有。
“別鬧了,快起來。”吳世勛有些不適應(yīng),伸手拉開她的小手。
大手碰到她的小手。古心蕊只覺冷入心扉。
他的手這般的冰冷,絲毫沒有血?dú)狻?/p>
而昨晚的那人.......
昨晚的那人.......不是他.......
而他.......又是誰.........
古心蕊忍著頭痛直起身子,像見了鬼一樣的急急向墻角縮去。
“你是誰?......你.....到底是什么?”小腳在身前踢打著。
他沒有心跳。
他根本就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