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墻上一堆又一堆的尸體,一個有又一個士兵補(bǔ)上,灰暗的天氣,一縷縷戰(zhàn)煙從戰(zhàn)火中升起,響徹云霄的擊鼓聲,穿云裂石的吶喊聲。
墻面的石磚上染滿了鮮血,隨處可見的尸首,讓人心中驚恐萬狀。
不知是誰大吼一聲,幾十個梯子朝城墻走去,十個投石車并排而立,投石車身后,又有多些攻城車,人頭抖擻。
城墻之上,看到攻城車,早已亂了陣腳,一人怒吼,將令一下,開始了有序的作戰(zhàn)。
整整齊齊的軍隊(duì),立馬停住。
只見一批烈馬從絡(luò)繹不絕的人群中健步如飛的跑到最前面。
周將軍早已身在城墻下,身后千軍萬馬的鐵騎,只待命令,拼死搏殺,護(hù)衛(wèi)國土百姓。
馬上的周將軍釋意身后的人過來,小聲嘀咕道:“去,把左右巡營的主力,在城中待命。”
那人彎腰拱手道:“將軍,左右巡營的主力軍歸常將軍掌管,末將職位太低,見不到常將軍。”
周將軍開口道:“去找淮陽世子,一去便知?!?/p>
“末將領(lǐng)命。”騎著馬,浮光掠影的跑入城內(nèi)。
“周午,把你們親王叫出來,與本世子單挑?!?/p>
世子身后的千千萬萬的人,士氣鼎沸,無敵之士氣。
常遠(yuǎn)赺笑著大聲道:“世子說此話也不害臊,我們將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手下敗將,也敢呈口舌之利?!?/p>
世子怒道:“龜縮不出,可不像你們陵王殿下的作派,怎么,周午,糧草沒了,我看你常態(tài)如往日般,不是應(yīng)該心急如焚嗎?”
周午心道,看來殿下猜測無錯,敵人滿士而來,必定知己知彼,此戰(zhàn)只能死戰(zhàn)了,頓時看向列邱世子,殺意濃濃。
心急如焚的周午,自知不能面露慌張之色,士氣鼎沸,才是將士們的頂級狀態(tài),兩軍交戰(zhàn)最忌諱將領(lǐng)不才。
兩方焦灼不已,又礙于世子的步步緊逼,讓周午愁眉不展,不知如何是好。
當(dāng)他看陵王持馬而來,他真的心生敬佩。
這時手握龍膽亮銀槍,頭戴銀色頭盔,?紅色的披風(fēng)隨風(fēng)搖動,炯炯有神,含芒鋒利的雙眼,堅(jiān)定不疑的注視著前方,馳馬,飛奔而來。
鏗鏘有力的手臂,緊握龍膽亮銀槍,朝著世子的頭刺去。
此次刺出,陵王乘勝追擊,朝著左下側(cè)隨風(fēng)一揮,打的世子手忙腳亂。
兩下鏗鏘有力的攻擊,讓世子手忙腳亂,刺中便斬之,無中,便將將士們士氣呈鼎沸之勢。
世子心中歡喜,不知有多久沒動過手了,這來勢洶洶的兩擊,讓世子心中極為痛快。
“拿槍來,我要與陵王好好比試一番?!笔雷哟舐暤馈?/p>
身后一副將出口道:“世子,這次來不是比試武藝的,是要破城門的,是要撕開大堔防線的。”
世子皺眉道:“怕甚?他們城中早已沒了糧草,三日還攻不下?我贏了是多么提升士氣之事?!?/p>
“還不拿槍來?!?/p>
礙于軍令他不得不從,只好吩咐屬下把槍拿了出來。
六丈的長槍,在陽光下,格外耀眼,黑色的槍桿,握在世子手里。
世子馳馬而上,看準(zhǔn)時機(jī),朝著陵王刺來。
陵王知道這一刺是世子最有力量的一刺,也是最毒辣的一刺,不偏不正,正好馬背上方。
拓跋鄒低頭懸在馬身左側(cè),整個人懸浮在馬上,胸口忽然一陣疼痛,一股血液迸發(fā)而出,此時正是反擊之時,陵王咬牙把蓬發(fā)而出血液又咽了回去。
頭暈?zāi)垦5牧晖趸瘟嘶文X袋,緊緊的咬著牙,大聲叫道:“呀!”
手握槍桿,撐地而起身,手奮力迅速的滑到槍頭,忍著胸口之痛,手掌之痛,只憑自己的直覺和經(jīng)驗(yàn)甩起槍桿。
牙齒里充滿了鮮血,大聲吼道:“呀!”
槍桿正好直直的砸到了世子的腰間,咂的世子人仰馬翻,摔倒在地,世子發(fā)出悶哼一聲。
世子手捂著腰,大口的喘著氣,知道這次又輸了,輸了很徹底,輸?shù)男姆诜粗鴶耻姷氖繗獯鬂q,迅速大聲道:“還不快攻城!”
林青將軍坐在馬上,頭暈?zāi)垦?,感覺雙眼就要睜不開了,但是想到列邱兵臨城下,還是堅(jiān)定的坐在馬上,筆直的背,使盡最后的力氣,拿起軍旗,用力的揮動著。
大聲喊道:“我大堔將士,誓死捍衛(wèi)國土,殺!”
周午緊隨其后,聲勢之大,怒吼道:“殺,給我殺?!?/p>
最后的力氣喊了出了,身體在馬上搖搖晃晃,直到雙方廝殺起來,倒下馬去。
程豐看到殿下淹沒在人群中,急忙的馳馬跑去,看到地上的殿下,口上,占滿了鮮血,眼淚在眼里打滾。
殿下已是頻死之身,耽誤一時一刻都會有生命危險,還有鼻息,程豐背在背上便跑了起來。
周午指揮著戰(zhàn)場,有條有序的廝殺,抬頭望了望城墻上的蕭校尉,眼神釋意。
蕭然大聲對身后的人吼道:“弓箭手,給我射!”
如雨般的箭,百步穿楊,箭箭插入敵人胸口。
一人一人的倒下,越來越多的梯子靠在城墻上,兵臨城下,四面楚歌。
將士跪在周午身后道:“蕭校尉,城墻下已有數(shù)個梯子,敵人快攻上來了。”
蕭然氣憤的拍著石磚,大吼道:“給我用石頭咂,用力的咂,咂出我大堔的氣勢來?!?/p>
“屬下領(lǐng)命?!?/p>
雙方僵持不下,尸堆如山,空氣中濃濃的血腥味。
世子在后方營帳里,坐在椅子上,眉頭緊皺。
士兵跪下報:“報!將軍,久攻不下?!?/p>
世子氣憤的站起來,喝了杯烈酒,開口怒道:“可惡的拓跋鄒,明明都力不從心,還死戰(zhàn)到底?!?/p>
一旁滿頭白發(fā)的老者站出來道:“世子安心!現(xiàn)在知己知彼,破城只是時間問題。”
世子揪著老者衣領(lǐng),開口道:“時間問題?他拓跋鄒就不會從別州調(diào)用糧草?最近的昕州,也只要五日左右,難不成你濮離把臨邊幾州的糧草也燒盡?哼!”
“安慰我言語大不可如此,我安斤心里有數(shù)!”
又一士兵開口道:“報,王爺吉言,明日辰時若還是久攻不下,便退兵!”
安斤有些難以置信,以父王的作派,盡然讓自己退兵,半信半疑的安斤,開口詢問道:“可有書信?”
士兵戰(zhàn)起身來,彎腰把書信捧在手上。
安斤看到有書信,便開口道:“呈上來?!?/p>
“遵旨。”
書信上只有寥寥幾字,卻令人深思,安斤氣憤不已。
“東境帕瓦族來報,泙水河沿岸,幾萬沃撫人,大戰(zhàn)在即,大堔戰(zhàn)事,國君素不問心,戰(zhàn)況如何,只字未問?!?/p>
安斤氣的咬牙切齒,心道,難道就不想看看大堔的上京如何秀美?就這么確定以為我久攻不破?國君啊,國君,讓人失望至極,失望至極。
安斤走出營帳,看著天上的圓月,想著,何時已經(jīng)天黑了。
走到一處木架子前,詢問看守的士兵問道:“尸體都在這了是吧!”
“是,將軍!”
安斤傷心道:“跟著我一起悼念亡靈!”
安斤和身后的將士們,忠誠的彎腰道:“列邱國的勇士們,故鄉(xiāng)在遠(yuǎn)方,尸體卻在異國他鄉(xiāng),勇士們,明日我們一起回家,一起回家!”
辰時,一陣腳步聲打破了寂靜的夜,十幾個士兵跑到城墻下,驚醒了看護(hù)的士兵,怒道:“來此有何貴干?不知這是禁出的?”
領(lǐng)頭的士兵開口道:“將軍知同僚們辛苦,便讓我們來護(hù)衛(wèi)城門,兄弟們,休息吧,已經(jīng)戰(zhàn)斗了一日了。”
此人正是程豐,危在旦夕的殿下已經(jīng)讓他待不到這樣的縣里一刻。
找到了宮中的侍衛(wèi),就決定著一起送殿下出城,返回上京,宮中有太醫(yī)屬,一定能醫(yī)好殿下。
程豐背上的陵王突然咳嗽起來,動了動僵硬的身子,弱氣道:“程豐,回去,再不回去,我就當(dāng)從未有過你這個親衛(wèi),給你十剎那,快給我回去!”
程豐哭腔道:“殿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