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風微過,叢林間寒霜冷冽,高山密林衍生在偏荒之地,遍地都是叢林的央州也多了美味的肉食。
野物繁多,卻也不乏有些許獵人靠野物賺些銀兩,三國接壤的興許城,便有了許多野生獸禽,販賣在街道上,異國他鄉(xiāng)的異士,對野肉崇愛不已。
街道遠名的酒樓,都會有讓人欲罷不能肉香和酒香。
王府建制,府兵二千余人,門口巡邏和勘察的幾十人讓人遠觀而不可近視也。
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王府附近,勤勤懇懇彎腰趕著馬車朝王府走去,全身麻衣的老漢拉著幾十壇的酒和已被遮擋住的已經(jīng)死了的野物已經(jīng)走在了王府的門前,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卻是讓人清醒至極。
老漢摸了摸口袋的銀兩,膽量又多了幾分,朝著巡邏的士兵走去,顫抖的身體和發(fā)抖的話語讓人看得出,他害怕至極。
“軍爺,有人托我過來給王爺送點肉食,說是這是辰時剛剛打獵得知的野物,請王爺笑納?!?/p>
頭領士兵質疑的看了看老漢和身后的馬車,示意讓人去排查一番,畢竟藩人還在城內(nèi),隨時都可能魚死網(wǎng)破,不得不謹慎而為。
剎那間,一人跑來開口道:“報,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之物?!?/p>
頭領皺眉道:“為何這么濃重的血腥味?”
“那車上是野鹿,野豬,野兔之類的肉食,應是孝敬王爺?shù)?。?/p>
“那還不趕緊送回府里去,潘人在城內(nèi)隨時尋潯滋事,不要放松警惕,南面一定要嚴防死守,王爺怪罪下來,我可不敢保證你們的腦袋會不會離地?!?/p>
府里如往常般,拓跋鄒聚精會神的在書案前看著典籍,一向清凈的他不喜嘈雜混亂之地。
丫鬟靜靜的站在門檻前,也不敢踏進正廳半步,階級森嚴的王府讓人懼怕不已。
飄帶白氣的茶水讓他最喜在頭痛煩躁之時,淺嘗半口,讓心里瞬間坦蕩清凈起來。
剛剛放下茶杯,一書里的內(nèi)容讓他癡笑不已。
戰(zhàn)場上,無仁,謂之仁則謂其忍。兵法上,閑之用則善之上將軍。無所成,惟有敗。
戰(zhàn)場之事,卻是如此,但是翻頁之后,內(nèi)容卻頻頻相反。
英雄難過美人關,感情好甚,則諸將萬不及,美人,大丈夫本色,多少名將皆敗于其手上,與美人相處,當令人恐與驚之,無一點之樂。
本是好書,卻講著講著,怎么就跑到美人兒身上了,真是俗話說得好,你也是沒有過那美人關嗎,美人兒這種事對于他而言,真的望塵莫及。
站起來,一泓冷水的雙眼看著窗外高大的楠樹,不知不覺三天便已去,卻還是沒有那幾個藩人的半分蹤跡,那潘人極力維護的箱子,里面也不知是何物,這讓他擔憂不已。
西枰也在虎視眈眈,潘人和列邱戰(zhàn)爭不斷,為何要突闖城關,城內(nèi)的憑空消失怕是有人接頭,這種處處被人牽著走的感覺真的很不妙。
哐哐的腳步聲讓他重新坐在了書案前,之前癡笑的笑容又變得如往常般,冰冷嚴肅不已。
來人卻是王府的老管家,滿臉的皺紋和燦白的胡須,管家已過花甲之年,已有七十有余。
行禮道:“王爺,后廚剛被人送來剛剛打獵而得得肉食,聽門閽言語,是一名老漢送來的,勤勤懇懇的,一個老百姓?!?/p>
陵王思慮道:“把那老漢請來,何人有這么多肉食不往軍營送之,卻偏偏送來這王府,招郭校尉前來,我有事問之?!?/p>
“尊命?!?/p>
郭校尉自從那次城門事之后,對于潘人的盤查更是比以往更加的嚴厲,也是對潘人仇恨不已。
疲憊得臉龐看的出近幾日沒有好好歇息,郭逄滿臉胡渣,眼睛細小,身體有些壯闊,站在那里,猶如一個磐石。
行禮過后,站在那一動不動,雙手盤于胸前,問道:“殿下招我前來有何吩咐?”
陵王問道:“已有三日,那闖入城內(nèi),來歷不明的潘人還是無任何結果嗎?興許城能藏身的地方都找過了嗎?”
郭校尉頓了頓道:“回殿下,無任何結果,城中任何的地方,都在巡邏盤查,沒有一點蹤跡?!?/p>
拓跋鄒站起身來,眉頭緊皺,在郭逄面前慢步走來走去,不知在思慮些什么。
“最險處,此最安處,王府的四周盤查無?城門臨近的店鋪盤查無?軍營里盤查無?”
“殿下,這王府和軍營盤查需您的手喻,不然便是……”
臉上懼怕三分,冷汗不斷,接著上一句道:“便是造反?!?/p>
陵王拿出腰間的腰牌,遞給郭校尉道:“拿我腰牌,全城任何地方嚴行盤查,王府亦是如此,務必要把潘人給找出來。”
“末將領命,告退?!?/p>
一顫冷風直入,郭校尉手拿腰牌嚴查王府,不過剛剛過去半盞茶,他便已經(jīng)帶著士兵,在王府盤查著。
郭逄看到陵王站在門檻外,示意的點了點頭,吩咐著忙乎去了。
老漢被陳管家?guī)?,腳步輕盈,滿臉的恐慌之色,東張西望的望著,巧奪天功精致無比的王府,生平僅見。
老管家表情一驚,未曾想殿下會在門檻前,并沒有在書案前,有些匪夷所思。
行禮道:“殿下,人已經(jīng)帶來了。”
老漢看著綢羅錦緞的男子,冷汗不斷,他不過是個勤勤懇懇的農(nóng)夫,平日連縣令都不曾見過的他,看著院內(nèi)的府兵,和陵王身后兇神惡煞的萬山,渾身顫抖著,跪地不起。
“你不必空恐慌,本王只是問你些許事情?!?/p>
“你拉的一馬車野物和美酒是何人所托,他又是如何找上于你?!?/p>
老漢哀求道:“王爺饒命啊,小人見錢眼開,那日剛從林子中歸來,還未到家門口,便有人邀我上茶樓,我便去了,十兩銀子擺在桌上,小人承認心動了。那人似乎是衙門里的人,小人有幸見過一次,他拉出馬車,讓我送往王府,我一心拒絕,卻又拿出五十兩,我看了看銀子,是我砍柴一輩子都拿不到的,我便答應了!”
陵王思慮道:“萬山,不日便隨我去衙門一趟,你把他帶下去吧,讓他別在央州了,我怕有人會殺害于你。”
“遵命。”萬山道。
“謝王爺不殺之恩,謝王爺不殺之恩?!?/p>
“萬山,擇日便去衙門走一遭,看看這縣令在下什么棋?!?/p>
他越來越覺得這似乎是個大陰謀,心中的第六感越來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