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州瑕縣。
南街深處的校場之上寬闊敞亮,騎馬弓弩,戰(zhàn)馬武器一應(yīng)俱全,本來人頭抖擻在操練著,此時卻寥寥無幾,并無幾人。
校場之外,陸陸續(xù)續(xù)走進(jìn)了些許百姓,都是身強(qiáng)體壯,無一不是青年壯漢,常常風(fēng)吹日曬,臉龐皆是有些發(fā)黑。
中央巨形比武臺之上,十幾人紛紛站立,身披盔甲的陳校尉站在中央,望著臺下將要上戰(zhàn)場的百姓,心中不禁想到剛剛?cè)胲娭畷r,跟他們一樣,朝氣蓬勃。
李晝在一旁,作為商人,在瑕縣人盡皆知,都知他是個大富商,這次由百姓組成的軍隊(duì)也是他聯(lián)合瑕縣幾大富商共同商討得之,看著臺下眾百姓,幾日的心血和真金白銀也沒有作廢。
“李晝,你言語一番,他們都是有妻兒老小的人,你知戰(zhàn)場兇險?!?/p>
李晝領(lǐng)命,看著臺下眾百姓,頓了頓道:“各位鄉(xiāng)親,我們都是瑕縣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此次披甲上戰(zhàn)場完屬自愿,無人相逼,戰(zhàn)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兇殘至極,但是我李晝在此對天發(fā)誓,如若戰(zhàn)場之后,你并無生還,且登記在冊,如若缺錢,直接上我府上去拿?!?/p>
陳校尉在臺上慢步來來往往的走著,緊隨著李晝道:“各位,這乃是生死之戰(zhàn),如若不愿,現(xiàn)在立馬離去,我們不會言語半分?!?/p>
央州與占州不同,叢林遍地,卻寒風(fēng)侵肌,暖陽恒掛當(dāng)空,卻感受不到一絲的暖意,只有冷冷的寒風(fēng)。
清縣街道上,不乏眾多青樓,最讓人夜夜笙歌的卻是最不起眼的成春樓,頭牌有名的花魁眾多,買賣奴隸和官妓卻是累累的真金白銀換的。
都知當(dāng)中蓮花最為妖艷,最為動人,多少男子魂?duì)繅衾@,那一抹紅衣和秋水伊人彈奏的琴曲,溫柔鄉(xiāng)不及為過。
前任花魁昨日神秘失蹤,引起了清縣男子的格外注意,之后每日成春樓,人滿為患,上門鬧事立要上任頭牌花魁的比比皆是,讓人深發(fā)疑慮。
這事也是不日便在清縣傳開,一傳十,十傳百,很快也就人盡皆是,成春樓頗受威壓和不斷的鬧事,閉門實(shí)乃無奈之舉。
王府府前與往常無二,府前巡邏森嚴(yán),一人卻突然從緊閉的大門走來,想要出府,司閽見人卻是熟知的萬山,跟隨王爺已久,便直開府門。
萬山身形高大,跟隨陵王已十年之久,對拓跋鄒也是忠誠不已,還在幾年前從刺客手下救出陵王一命,府中小到下人丫鬟,大到管家府兵,無人不知的,之后幾年的勤勤懇懇,成了陵王的心腹,此時看到邁門而出,并無意外。
萬山手中緊握金玉鐲子,和手中包裹鐲子的絲綢,看到上面之字,他便心急如焚的出府,知她出事了。
按照絲綢上明路指示,他來到一處偏僻已廢棄已久的院落,看到門上匾牌,他心里一陣不安之意,為了鐲子主人的安危,他也顧不了許多,不管有無埋伏,他都要進(jìn)入。
院內(nèi)枯葉灑落滿地,正廳之門寬敞大開,門檻外的臺階之上,頭戴斗笠,斗笠之下的臉龐卻是漆黑面具,那人坐在臺階之上,輕撫著手中帶有金紋的寶劍。
他本以為是武功高強(qiáng)的男子,笑聲一出,讓人渾身顫抖不已,撫媚妖嬈,緩緩的站起身來,看著剛剛踏入院內(nèi)的萬山。
“王顯那個家伙還有點(diǎn)用,神不知鬼不覺得就把那鐲子和信送進(jìn)了王府,不愧是第一賊人?!?/p>
女子一經(jīng)開口,萬山警惕不已,眼中的配劍已在手上,隨時抵擋女子的偷襲。
風(fēng)聲漸大,枯葉藏于風(fēng)中,在院內(nèi)大起大落,他手中的劍卻是握的更緊了。
女子佩侃道:“來了,等你許久了,看來這女子對你真的很重要?!?/p>
“你引我到這有何目的?你要是敢傷我阿妹,我跟你不共戴天?!?/p>
大笑之聲響徹整個院落,女子平靜道:“人在我手上,我說何,你便做何?”
萬山警惕道:“聽聞宣王手下,一奇女謀士,武藝高強(qiáng),來自江州,為宣王獻(xiàn)策謀計,只為討個國師之位,這話?聽著真耐人尋味?!?/p>
女子擺手,隨意房后出現(xiàn)三人,皆是蒙面,三人身后卻是一位美人,正是前些時日神秘失蹤的花魁,與萬山眉宇間有著七八分相似,卻是美的動人。
女子順勢把刀駕到花魁手上,萬山隔著面具都能感受到那女子的陰狠毒辣,他迫切道:“不要,你想讓我做什么?”
萬山吐出不要后,蓄力朝前跳之,一剎那便離女子又近了幾分,女子卻淡淡的把刀朝花魁脖子又近了幾分,幾滴血液從刀尖流出。
女子冰冷道:“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不然我手上的刀可是不長眼的?!?/p>
萬山?jīng)]有在前進(jìn)半步,他知女子心狠手辣,為防阿妹不測,他手中的刀脫落在地,高大的身體,仿佛瞬間矮小了不少。
臺階之上的女子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手中玩弄著短刀,意味深長道:“你竟然一眼看出我的來歷,不簡單呢,不簡單。”
“聽聞陵王身邊有一勇人,不是心腹,卻勝似心腹,你看我言語如何?”
萬山沉默不語,眼神如死水般注視著女子,寸眼不離。
“不發(fā)一語,那便是承認(rèn)了,宣王殿下在京中好生惦記他四弟,便派我前來查探一番,以表皇兄對弟弟的關(guān)愛?!?/p>
“誰知卻傳出不少關(guān)于陵王的閑言碎語,那個什么……,那個身中風(fēng)寒,卻披甲上陣,殺的那列邱世子人仰馬翻,好叫一個威風(fēng),”
“還有那個掌管邊關(guān)軍令的于家,在蕭公子府中,那是一個至死不渝,陵王這來邊關(guān)那是比在上京威風(fēng)不已,軍令大家,竟然站立在一個毫無野心和抱負(fù)的皇子身上,真是可笑?!?/p>
萬山怒火聚生,在心中盤繞已久,口吐怒火道:“你這種心狠手辣的卑鄙小人,怎么會懂殿下的心胸,怎么會懂殿下的性情,若如殿下只是勝戰(zhàn)……”
“宣王和太子你來我往爭斗奪嫡多年,怎么會注意到遠(yuǎn)在邊關(guān)的殿下,原來如此,原來是因于家……”
“無論如何,那么我就是占的上風(fēng),想想,那年先皇后處決之日,我怎看不到他的心胸和性情?!?/p>
女子拿出弓弩,朝萬山身后的木樁皮射去,箭頭帶信,卻是讓萬山從心底拒絕,看著阿妹,他實(shí)在無可奈何。
“不要耍任何花樣,如若不然,再次見到就是她的尸體,我們走?!?/p>